因为我看到了一档节目《激流时代》,第一集讲了直播带货的幕后,在主持人李翔的带领下,我了解了直播背后一系列复杂的程序。
我看完之后,特别兴奋,直接把视频发到群里。
李翔是谁?
他担任过《经济观察报》主笔、《第一财经周刊》总主笔,以及《财经天下》主编 、Esquire《时尚先生》主编,现在是得到APP总编辑。也撰写出版过不少商业题材书籍,推出了《李翔商业内参》《巨富之路:洛克菲勒》《详谈》系列等内容产品。
现在,他又有了新的身份:《激流时代》的主持人。
《激流时代》是什么?
是一档商业观察节目。
节目上线后,频频登上微博热搜,其中有一个关于贾乃亮对明星直播带货的讨论,浏览量还达到了5亿多。
节目为什么能登上热搜?怎么请到贾乃亮的?这么好的视频是怎么拍出来的?......我内心产生了很多地疑问。
我带着这些问题,请教了李翔老师。
我端端正正问,李翔老师认认真真答。
和李翔老师聊完,我了解到了很多做视频的幕后,知道了一些做视频的心法。
希望他的分享,能给你一些启发。
刘润:首播当晚,#贾乃亮说艺人没想明白别做直播#的话题就冲上热搜了,阅读有5亿多次,那一段我感觉就特别有态度,但是争议也非常大,怎么就找到这些人愿意接受访谈呢?访谈过程中,感觉还涉及到一些他们的商业机密,他们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怎么做到这件事的?李翔:首先,他们愿意接受采访,也是希望向外传递一些声音。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会很清楚的讲,你们希望传达什么?我们作为拍摄团队,希望拿到什么?大家会有一个这样的沟通。比如说像贾乃亮团队,他们对直播带货,会有一些想去输出和表达的东西。比如大家会对明星去做直播产生误解,大家对做直播带货,那个货本身的一些误解等等。这件事能做成,肯定是双方都有需求。其次,每个拍摄对象,都会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做一些露出。确实会和他们的PR部门,有一些沟通和分歧。比如我想说创新者的窘境,他们那边会觉得,这个词会给人一种不好的联想,大家都会去讨论。贾乃亮他们上热搜了之后,确实也受到了舆情的压力。我记得当时在回上海的车上,制片人刘东啸坐在我旁边,他们还在处理这件事情。我们看到的已经是对方的PR部门,包括艺人,包括CEO,是他们权衡过,然后释放出来的内容,大家已经共同商量过了。刘东啸中间还跟我开玩笑,他说你一直不愿意做访谈。如果我们拍个访谈,只需要给一个人看。现在这样需要给好多人看。
刘润:当我完完整整看完《激流时代》之后,我最大的感受是,太精彩,太流畅了,每一集都能给我带来很多思考。我特别想知道,直播、咖啡、新消费、网红经济、企业生命周期,这五大主题是怎么被定下来的?李翔:我们会先去思考,在那个时间点,中国发生了哪些重要的商业变化。找到大的框架,再慢慢落到细节上。除了这五个选题外,我们还找了很多主题,比如国产芯片、县城经济等等。第一集,做直播的内容我是比较犹豫的。我会认为直播带货做得太多了,多之后再往下推一层就可能比较难。推不下去,那大家可能会认为你做的东西比较表面化。但是后来我们在讨论的过程中,他们也说服了我,一个是大家确实可能会对直播感到好奇。另一个是因为我们实际拍的时间刚好碰到双十一,可能会拍到比较好看的场景。第二集拍的是咖啡,一开始我们想拍一个乡村振兴的故事,于是就找到了云南咖啡“第一村”新寨村。我们听说这边精品咖啡做的特别好,就想去看看。但是到了现场之后,发现“精品咖啡”这条路他们还没有走通。最后我们商量,觉得可以拍怎么把一个村庄给拉进一个更大的市场体系里面,然后就一层一层往下落,它又变成了一个咖啡的故事。第三集是长沙新消费。它本来是一个备选的题目。原定的一个题目,是想拍县城经济。我们定的是鹤岗,但是那时候正处于疫情期间,当地防疫部门回应,说如果你们过来需要隔离,操作下来就很麻烦。操作不了,我们就找到了备选题目,拍一些新消费和消费品牌,比如文和友、茶颜悦色和柠季。第四集定在安福路的时候,是想拍一拍城市。城市的人向往的美好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往下落,安福路落了一个点。当时,我们还希望可以拍SKP,想看看全世界零售额最高的商场,它是怎么运作的?后面可能他们那边也有自己的考量,就婉拒了。第五集是赞助商指定的题目,叫穿越周期。奥迪他们希望有一个大的方向,然后再去定具体的。很多人会认为我们也处在一个过渡期里,这里面能不能找到一些老江湖或者老品牌,或者说穿越过周期的公司,他们怎么做到的?包括他们怎么看现在的状况,以及他们认为要怎么做才能比较好地经过考验。
刘润:作为观众,看完之后给我的感觉是先写好了一个非常流畅的剧本,然后再去找对应的人问出了个相应的话。我知道肯定不是这么做的,所以这个功力就很强,需要拍多少的素材,然后在里面怎么梳理出这个逻辑线?怎么从素材里面生出一条线来的呢?李翔:首先它素材量很大,按照制片人的话说,在内部他们是按照顶格操作来做的,基本上每一集视频素材要拍7天。其次,结构上有两部分。一个是我们开始拍摄之前大家会去讨论,努力给出一个我们事先想的结构。第一集就比较符合我们开始讨论的结构。其他几集其实是在讨论的结构上再去调对。比如说第三集,我们定的时候,我就会讲,我们就拍一个英雄之旅的故事。比如说新消费品牌,他们出发,出发之后,他取得了一些成绩,然后遇到挫折之后,他再怎么去想解决方案,类似这样。但是最后呈现出来的和一开始讨论的是有误差的。就是先定结构,定出结构之后,然后按照这个结构去拍摄,但拍摄过程中间会根据实际的情况去做一些调整。最后,考验的就是制片和剪辑的功力。腾讯的制片人刘东啸,我觉得他还挺厉害的。刘东啸跟导演他们会一直待在长沙,和剪辑去磨这个片子。刘润:从大量素材里面,导演、制片人跟剪辑团队就在那磨,发现素材不够再去补拍,再磨,最后发现还是不够的话,就用你的空镜头,加你的旁白,把它给连起来,用这些技术来拉出一条主线来。李翔:第一季他是这么操作的。导演、制片人他们希望营造出一种,很多事情是我第一次看到和发现的过程。整个过程里面他们其实会有刻意的一些安排和操作。比如我的采访已经开始了,但是他们的摄像机没有准备好,他会要求你重新再打招呼,再自我介绍,营造初见的画面。刘润:我观察到中间有那么几点,总是能从被采访的话里面截出非常短的一个片段,很短的两句话,他就能讲清楚事儿。我猜你可能跟他聊了,假设聊了三个小时,最后比如说用了两分钟,这两分钟里面他讲得很精炼,但我见到绝大部分人是讲不到那么高度精炼的。刘润:把最有表达力的话挑出来,挑出来之后,再梳理你要表达的线索,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么操作的?李翔:是这样,大家会在一起碰。他们也会来问我,我认为有什么东西需要拿出来。
刘润:我看到你这次合作的团队就挺厉害的,是和腾讯尤里卡工作室一起合作的,他们做过好多出圈的节目,比如《十三邀》《明天之前》《看见》《客从何处来》等。和你合作的这支团队,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构?李翔:制片人刘东啸、监制徐婵娟都是腾讯视频的,还有总导演欧大明。总导演他下面每一集都有自己的分集导演,比如有五集,就有五个分集导演。拍摄期间,奥斯卡最佳纪录片长片的短名单公布,其中一集的导演赵青的作品入围了这个短名单。除了分集导演之外,还有一个专门的广告导演,他拍广告很丰富,这个广告导演,他也是最后一期的分集导演。刘润:广告导演的意思是指他要把赞助商融进来,是这个意思吗?李翔:他就拍车,这是他们一个很专业的职位。总导演欧大明,他之前是拍《奇遇人生》的导演。他有和我们说,他在拍《奇遇人生》的时候,一开始会觉得,拍个车、拍个广告,自己导演顺手就拍了,后来发现不行,拍广告还得专业人士来拍。完了之后,每个导演他有自己的助理。接下来是制片团队、剪辑团队。制片他们会全权负责“挑本子、找款子、组班子、卖片子”等全盘工作。制片和导演配合也很密切。拍摄日程怎么定,谁应该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这个片子有好几个制片,在不同城市,有的制片对这个城市更熟悉,有的制片对那个城市更熟悉,会协调出行、吃饭和一些采访对象。摄影团队和《十三邀》是一个团队,除了几个机位拍摄外,还需要有人搭轨道架子、换镜头、收音。是一个很大的团队。
刘润:前面说了从选题、到嘉宾沟通,再到拍摄,整个过程有很多限制,那你们是怎么在作品深度和观看度之间取舍呢?李翔:它是一个商业类的节目,比如我可能会跟遥望的谢总聊得蛮深的,会聊他怎么搭建商业模式,怎么构建公司壁垒?这些东西就很深,需要你具备一些商业知识储备才能理解。但是,你又要考虑到可观看性。因为观众需要在非常快的时间内,理解到对方在表达什么。确实需要在专业度和可看性之间做一个平衡。观众不理解一些商业名词怎么办?可以通过我,或者字幕、旁白等等一些手段,帮助他们理解。当然,这个平衡也是相对的。这个片子出来之后,也会有一些讨论,比如说拍直播,有一些直播跑了很久的记者,或者说研究这个领域的人,他们会认为说你没有太深入,包括新消费也同样。其实背后会有这样一个平衡和取舍。刘润:对,这个当然需要平衡。不是说有一些人他比你深入,而是有一些人他的观点跟你不一样。我觉得这样的可能会更多一点。我们天天写文章,就有明显的感受。不管你对一个领域有什么样的那个观点,都会有另外一个人说你这个浮于表面,了解不深入,其实是因为他的观点跟你不一致。
刘润:我记得在最后一集,导演问你,这一路走来,你还满意这一次旁观者的旅行吗?旁观者,是你在这个节目里对自己的定位吗,为什么想做一个旁观者?李翔:是的。因为我本身是记者式。记者式其实更倾向于去讲事实,包括数据这样的,而不是去做一个判断、评价结论。就像管理学大师德鲁克说的那样:“更享受抽离的视角,来观察人类的行为”。刘润:我发现这是很非常好的一个处理。讲的是事实,让观众自己去得到了一个结论。
刘润:你拍完几个月之后你的感受是什么呢?你自己来看这个作品,有些什么样的感触?觉得拍得好的、不好的,或者说未来怎么样?李翔:我有这样的感受,你拍完了之后你再去做一遍,效果肯定会更好,无论是直播,咖啡、乡村还是新消费,你会占据更多的知识,会有更好的体感。如果再去做的话,肯定会不一样。李翔:我一直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觉得很多东西他不能拍完就结束,因为它还是个变化的过程。比如说遥望,他们不久前跟梅西合作做直播,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但是我们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很容易说,我们把这个片子做出来,或者这个文章写完,这个书出版完之后,它就感觉像画上一个句号一样。刘润:这是形式跟流动的现实之间的关系。这个形式总有一天是要成片的。而我们的认知、我们的思考,还有时间的流动一直在变化。
刘润:我注意到,你们的宣传片剪得也很好,很有让人看下去的欲望,本身也很有价值感。还有你结束最后的这个点,也处理得特别好,我觉得这都是非常有经验的人才能做得到。专业非常重要。李翔:是的,这让我想起遥望谢总跟我分享的一个看法,我问什么样的明星艺人,做直播带货可能会好一点。谢总说,尊重专业意见,愿意听我们的人。因为大部分明星他过去成功过,会有很强烈的主观判断,导致他在合作过程中,会出现一些问题和分歧,因为你是大艺人,所以可能选择机会有很多。有了分歧之后,就很难合作下去了,最后结果可能没有那么的好。刘润:是的,要尊重专业。新的业务,要忘记过去成功的经验,忘记循规蹈矩。过去的经验,可能有路径依赖。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据说他就决定把这句话用在片子中。在沙漠里长出的小草,和在时代的激流中前进的人,嗯,都很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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