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菌季大饱口福,还得是油鸡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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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南进入8月末,鲜鸡枞也进入最后一个月的采摘期。生长于白蚁窝的鸡枞一年只能采摘一次,且每每扎堆出现,过季不候。而野生鸡枞做的油鸡枞,更在一众菌香中独具一格,让菌子爱好者大饱口福。
近年来吃客们对三联生活市集·滇菜大师亲制油鸡枞 的热切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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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特殊的菌子香味,用语言无法形容,一打开装油鸡枞的罐子,就让人迫不及待想吃。”
吃肉质肥厚的鸡枞菌,热油锁香是公认的做法。尤其是文火炼制的油鸡枞,深林里鲜采的鸡枞菌和私房配比的辣椒、八角、花椒等一应在油锅里小火炼制,直到鸡枞化作焦棕色的小簇,因为鸡枞在油里熬透了,鲜香已然完全散开到热油中,因此油鸡枞连油都鲜香异常。”
哪怕一碗圆润饱满的素面,趁热洒上油鸡枞,搅拌间,菌香和面香在腾腾热气中形成融合,清汤白面的朴素味道也会马上活泼起来。
所有的“油鸡枞”都好吃吗?当然不是。民国时期云南玉溪和楚雄一带的传统油鸡枞配方、慢火熬制的秘密老工艺,再加上至少2个钟头的时间,一锅金黄闪亮、让人欲罢不能的油鸡枞才能练成。
云南,五月雨季来临,雷声轰鸣为菌季拉开序幕。六月和七月里,各种菌子藏在森林的角落,带着大地赐予的缤纷色彩和形态,与捡菌的人们玩一场猫鼠游戏。等到野生菌的全盛时节,几乎所有人都为菌痴狂。
云南雨季,到处有寻找菌子的队伍
与新鲜菌子一年一会的美味之约,给懒洋洋的昆明注入了活跃起来的驱动力。对于野生菌爱好者来说,昆明的野生菌市场不仅仅是交易场所,更像是一座替味蕾偿愿的庙堂,而七、八月就是一年中最热闹的庙会节期:
采购车辆把进入市场的小路堵得水泄不通,满载而归的人们手上提着数袋不同的菌子快步离开,生怕辜负了满袋的新鲜。而在市场里,菌子成堆挤在地摊上,人群接踵摩肩挤在过道里,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野菌气味,以及讨价还价的喧闹声响,全方位将整个市场填满。
菌子自然是市场里的主角。红的胭脂菌,绿的青头菌,还有红黄耀眼的见手青,各种菌子都在用美貌吸引着人们的目光。而鸡枞是野生菌里的特别存在,它就像一位身材修长的银发王子,周身散发出低调而夺目的吸引力,令人一眼难忘。
老派云南人最推崇的三种野生菌,大概就是见手青、干巴菌和鸡枞。而不同于见手青的玄幻莫测,也不同于干巴菌的深藏不露,鸡枞用它的标致形态和清甜味道,赢得了老少咸宜的好口碑。关于鸡枞的滋味和口感,美食界一直有“味如素鸡”的评价。鸡枞的纤维结构纤长,中间包含有丰富的植物海绵体,横切开来可以看到紧实漂亮的纤维面,“神形”确实有些神似鸡胸肉。
正在被刨出的鸡枞菌
鸡枞受到推崇还有另一个原因:独特的生长环境和方式,决定了它珍稀的产量。鸡枞是一种与蚁族共生的菌种,通常在白蚁窝旁生长,有时也会从黄蚂蚁或黑蚂蚁的窝旁长出来。蚁族的迁徙也会使得鸡枞“挪窝”,如果在山脚下的玉米地或者麦瓜田里冒出了一窝鸡枞,十有八九是因为山上的蚂蚁女王指挥工蚁搬了家。蚂蚁的分泌物为鸡枞菌丝体发育提供养分,蚂蚁窝的松散通道结构又为菌丝体的生长提供了良好的排水性,而菌丝体在生长时,又分泌出含糖液体来给蚂蚁提供食物。
生长在蚂蚁窝上的鸡枞菌菌丝,呈白色丝状
蚂蚁与鸡枞互利共生的环境难以复制,也从一开始就决定了鸡枞的珍贵。难寻之外,时间更是鸡枞菌的劲敌。吃鸡枞菌讲究吃未出伞的菌包,分钟之间,伞盖一开,往往菌香散开,风味锐减,巨大的差异在未出伞与出伞的鸡枞菌价格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而采摘下来的未开伞的鲜鸡枞,风味流失速度亦以分钟而论。
为了封存鸡枞独一无二的腴鲜,深谙菌子食用之道的云南人因菌制宜,用着一招油烹之法,将鸡枞菌完美封存,油鸡枞应运而生。
沾着粘土、带着山林雨露的娇嫩鸡枞,从清洗开始就自有妙法。因为鸡枞容易吸附异味,所以在下锅前的所有步骤都需要小心翼翼,使用瓜叶或竹片擦洗后,沿着鸡枞的根茎纹理手撕成条,全程尽量减少与菜刀、砧板一类物品的接触。
制作油鸡枞,鸡枞最好选完整鸡枞菌,手工撕条。
而后便是热油烹制。一罐上好的油鸡枞,是鲜鸡枞与烈油的绝响。因而对于追求地道云南滋味的老饕来说,油首选云南罗平的菜籽油。
至于烹制过程,滇菜大师董超宇偏爱的方式是:先加热,让鸡枞释放水份,而后再文火炼制。在邱北红辣椒、文山草果、团结乡花椒等董超宇独家配比出的辅料助攻下,5、6个小时的油烹,随着油温的升高,每一丝鸡枞鲜香都被紧紧锁在热油之中。鸡枞条更是和市面上干炸出的枯枯的口感完全不同,一口下去,腴鲜十足,筋道又十分易嚼化。
整个过程中,过火而焦,火力不足则会让鸡枞条沾粘在一起,在滇菜大师老道的功力之下,鲜香而没有丝毫焦糊味的油鸡枞就此出锅。随着微辣椒香的指引,奇鲜满溢唇齿之间,咀嚼之间,活色生香。
正所谓“无鲜勿落饭”。时常没有胃口的苦夏,无妨以油鸡枞之“鲜”调动味蕾,就粥、下饭、拌素面,随着嫩脆肥厚的鸡枞菌丝在齿间迸出油汁儿,任由浓郁到化不开的菌香溢满唇齿,舌尖则在辣椒、花椒的点触中得到满足,吃一次想两次,挥之不去的山珍滋味,怎一个“才下舌尖,却上心尖”。
本文整理自:
《油鸡枞,一年总得吃一次的鲜》,鲁北
《菌季,一锅鲜的油鸡枞》,张爬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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