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防长换人，谁上谁下？

澎湃新闻记者 南博一 实习生 丁云祥 张天

当地时间2023年8月28日，乌克兰基辅，乌克兰国防部长阿列克谢·列兹尼科夫出席新闻发布会。本文图片 视觉中国 图

当地时间9月3日晚，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发表视频讲话，宣布将免去国防部长阿列克谢·列兹尼科夫的职务，并提名乌国有资产基金会负责人鲁斯泰姆·乌梅罗夫（Rustem Umerov）为新任国防部长。

泽连斯基表示：“阿列克谢·列兹尼科夫已经经历了超过 550 天的全面战争……我相信国防部需要新的方法和其他形式与军队同整个社会进行互动。”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决定是在泽连斯基一再强调打击腐败之际做出的。随着乌克兰国防部多项财务不当行为曝光以及泽连斯基政府对官员腐败展开调查，国防部长列兹尼科夫的命运成为人们猜测的焦点。不过，泽连斯基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列兹尼科夫本人并未受到有关军事合同不当行为的调查。

当地时间2023年7月12日，立陶宛维尔纽斯举行的北约峰会上，乌克兰国防部长阿列克谢·列兹尼科夫(左)与七国集团国家和乌克兰总统出席了媒体会议。

列兹尼科夫是谁？ 

列兹尼科夫1966年出生于今乌克兰利沃夫，曾在1984年至1986年期间在苏联空军服役。1991年，列兹尼科夫从利沃夫大学毕业，获法学硕士学位，此后在律师行业从业多年。2014年，列兹尼科夫当选基辅市议会议员。2021年11月4日起，列兹尼科夫担任乌克兰国防部长。此前也曾在乌克兰政府担任过几个重要职位。

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列兹尼科夫成为乌克兰在国际舞台上的代表。2022年2月，乌克兰首都基辅部分地区被俄罗斯军队包围后，他成为泽连斯基手下少数仍然留在基辅的高级安全官员之一。

自担任乌克兰国防部长以来，列兹尼科夫帮助乌克兰获得了数十亿美元的西方军事援助。在俄乌冲突期间，列兹尼科夫定期出席与乌克兰西方盟友的会议，他的角色受到西方国家认可。列兹尼科夫领导的乌克兰国防部还多次游说西方国家，使其向乌克兰提供更先进的军事装备，包括德国的豹2主战坦克和海马斯火箭炮等各种武器，当前乌克兰还准备接收美国制造的F-16战斗机。列兹尼科夫因此赢得外界赞誉。

在俄乌冲突的第一个月，乌克兰军队通过有限的外国军事援助，如肩扛式反坦克导弹，击退了俄罗斯军队的攻势。经过列兹尼科夫向西方游说，乌克兰获得了西方国家更多的重型武器。此后，乌克兰依靠美国和欧洲制造的装甲车、坦克、火炮和制导火箭弹，在乌克兰南部的扎波罗热州和顿涅茨克州展开反攻。

另一方面，在俄乌冲突期间，列兹尼科夫还主导了乌克兰军队规模的扩张以及从苏联遗留武器系统向西方武器系统的转变。

当地时间2023年7月12日，立陶宛维尔纽斯举行的北约峰会期间，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中右)和乌克兰国防部长阿列克谢·列兹尼科夫(中左)与德国总理举行双边会晤。

乌军内的贪腐弊案

然而，自今年以来，乌克兰国防部受到一系列关于军事合同处理不当和腐败行为的指控。

根据乌克兰政府数据，乌克兰国防部承包的价值9.86亿美元的武器一度未能在合同规定的日期内交付，有些甚至晚交付数月。列兹尼科夫曾表示，国防部已就武器合同提起诉讼以收回损失资金。有乌政府官员表示，许多问题是在战争初期乌克兰疯狂抢购武器和弹药时出现的，此后已经得到解决。

今年8月，围绕乌克兰国防部采购军装夹克的丑闻爆发。有乌克兰调查记者称，乌克兰国防部订购夹克的价格是正常价格的三倍，并且订购的是夏季夹克而不是冬季夹克。在供应商的文件中，这批夹克的售价为每件29美元，但国防部为每件夹克支付了86美元。此外，乌克兰媒体还曝光了乌克兰国防部军事采购中的其他腐败行为，包括鸡蛋、罐装食品等军队基本用品的超额支付问题。

今年早些时候，列兹尼科夫的副手维亚切斯拉夫·沙波瓦洛夫 (Vyacheslav Shapovalov) 在食品采购腐败丑闻发生后辞职。列兹尼科夫在当时表示，他今年承受的压力“难以精确衡量”，并称他“良心绝对清白”。

尽管如此，食品采购丑闻使得乌克兰民众对列兹尼科夫不满，并出现了要求他下台的呼声。虽然列兹尼科夫本人并未因国防部的腐败丑闻受到指控，但有乌克兰媒体认为列兹尼科夫应对所发生的事情承担政治责任。乌克兰国内武器采购资金来源为乌克兰政府税收收入，并不直接由西方盟国的援助提供资金，正是在这中间发生了管理不善等腐败行为。 

今年8月，乌克兰征兵贿赂丑闻持续发酵，在俄乌冲突期间有成千上万名乌克兰人通过各种腐败手段成功躲过了征兵，最常见的一种手段是以平均6000美元的价格购买医学豁免证明文件。与此同时，乌克兰敖德萨地区征兵中心负责人叶夫根尼·鲍里索夫涉嫌收受超过500万美元的贿赂，每人收费从2000到10000美元不等，提供各种“逃避征兵”的“选择”。

面对与乌克兰国防部有关的种种腐败丑闻，最近泽连斯基加强了战时反腐败的措施。泽连斯基解雇了乌克兰所有征兵官员，并提议制定一项法律，根据戒严法将腐败行为视为叛国罪进行惩罚。 

当地时间2023年2月7日，乌克兰基辅，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左二）、乌克兰国防部长阿列克谢·列兹尼科夫（右二）与德国国防部长的会谈。

谁将接替防长？

泽连斯基在9月3日的视频讲话中表示，将提名乌克兰国家财产基金负责人乌梅罗夫为国防部长。泽连斯基说：“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对这个人很熟悉，乌梅罗夫不需要额外介绍。我期望议会支持这一候选人资格。”

乌梅罗夫1982年出生于今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的一个克里米亚鞑靼人家庭，曾任乌克兰选民之声党议员，自2022年9月起担任乌国有资产基金会负责人。俄乌冲突期间，乌梅罗夫是俄乌战俘交换问题的谈判代表，他还在乌克兰与俄罗斯的粮食协议谈判中发挥重要作用。此外，乌梅罗夫在俄乌冲突爆发之初代表乌克兰参加与俄罗斯的和平谈判。他当时曾向媒体表示，找到解决方案需要勇气，但他决心“为这场残酷的战争找到政治和外交解决方案”。

2022年9月起，乌梅罗夫担任乌克兰国有资产基金会负责人，并因在该职务上的表现受到称赞。乌克兰国有资产基金会负责监督国有资产的私有化，而在乌梅罗夫上任前，该基金会曾卷入腐败丑闻。

列兹尼科夫对泽连斯基9月3日晚上的讲话没有立即发表评论。上周，列兹尼科夫曾表示，他正在与泽连斯基探讨其他职位的可能性。列兹尼科夫还曾指出，如果泽连斯基为他提供从事另一个职务的机会，他可能会同意。

最近几周，列兹尼科夫多次面临有关他未来去向的问题。泽连斯基的讲话中也没有提及列兹尼科夫的新任命。不过有乌克兰媒体报道称，卸任国防部长后的列兹尼科夫可能成为乌克兰驻英国大使，因为他在伦敦与英国政界人士和军官建立了密切的关系。

当地时间2023年8月29日，顿涅茨克地区德鲁日基夫卡郊外，乌克兰第24旅的士兵在准备无人机装备，俄乌冲突仍在继续。

本期编辑 邢潭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