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要改名巴拉特?哲学王米南德:印度不只是印度教徒的印度
┃一时强弱在于力
千秋胜负在于理
印度要改名巴拉特?哲学王米南德:印度不只是印度教徒的印度
文丨鹰眼荷鲁斯 编:瑞秋的春天
今天出了个消息,印度又不少政要说要改名bharat,巴拉特,即婆罗多,这个词有各种褒义,但主要是为了强调印度的民族主义和宗教传承,和印度教密不可分。在印度教民族主义实力日益强大的今天,我们不得不说:印度历史上有很多宗教,印度不只是印度教的印度。
赫赫战功
为了补全亚洲希腊裔殖民者的历史,今天的故事是留给我们的米南德国王的。亚洲的希腊殖民者在亚历山大大地去世之后,孔雀王朝一度大举反攻,占据了大量希腊人征服过的北印度地区,但是到了公元前200年左右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德米特里一世继位,乘着孔雀王朝衰败之际大举南侵印度,占领了包括阿拉霍西亚、健驮逻和喀布尔河河谷的区域。
德米特里一世死后,巴克特里亚希腊王国陷入分裂,此王国的印度部分独立,和北部的巴克特里亚形成了南北朝局面。到了德米特里一世的亲人、王族将领米南德统治印度-希腊王国的时代(公元前155年-前130年,相当于汉景帝时代到汉武帝初年),他再次大举入侵印度,斯特拉波记载,在米南德的带领下,亚历山大之后的人南下至恒河乃至华氏城;他们征服的印度诸部族,比亚历山大打下的还要多。印度的古代文献记载:
“那时,和般阇罗人、马图拉人一起逼近沙祗多后,英勇而邪恶的雅完那人(希腊人)就会到达华氏城)。一旦兵临华氏城下,它那著名的土墙就会轰然倒塌,整个国家将会陷入一片混乱。“文献记载暗示希腊人还是用了攻城器械攻击华氏城。此后,一场全面的社会动乱来临,婆罗门和首陀罗的位置颠倒,那些最敬畏正法的长老们也敢无所顾忌地剥削人民了。在城市中,那些希腊人,那些王公们,会使人民与他们熟悉相处,但好战的希腊人将不会停留在中印度。他们一致同意离开,因为在他们自己的统治区域爆发了一场可怕的战争。希腊人在这一地区消失了。”这暗示的可能是米南德王和北方的巴克特里亚王国发生的战争迫使他将军队撤回北方迎战。
米南德王统治的时期是印度希腊人最强盛的时代,在他的庇护下希腊人文化繁荣,商业发达,而且留下了一部希腊式的佛教经典----《弥兰王问经》。
《弥兰王问经》的内容特色
很多希腊化君主都有类似于伙伴骑兵的卫队
其实整部《弥兰王问经》就是一部有着典型古希腊哲学思辨逻辑的作品,经文的结构和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哲学家的著作有相通之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到原文来一探究竟,本文只选取最有代表性的章节,向大家展示这份希腊式佛教文献的思辨魅力。
印度-希腊国王米南德经常带着500个骑马侍从出行。在文本上,汉译本将他们翻译为“五百骑从”,结合米南德王经常征战、希腊人喜欢内斗的特征,这些人很可能是米南德王的伙伴骑兵,或者类似于伙伴骑兵的亲卫部队。武德充沛的米南德王就是这样浩浩荡荡、被精兵良将围绕着和比丘辩论。而且根据文本的线索,米南德的随从里有2个梵语化的希腊人名Devamantiya和Anantakaya,分别是Demetrius(德米特里)和Antiochos(安条克),还有一个侍从名叫Mankura,在希腊语中找不到对应,但是这是当时斯基泰人贵族的常见名字(比如和李广利对阵的大宛斯基泰人国王毋寡-Mukua)。所以这500伙伴骑兵中既有希腊人,也有斯基泰人。作为同样是从北方南下的征服者,二者在对印度的征战中有很多联系,即使是日后斯基泰人慢慢灭灭掉了一系列希腊人的王国,但是希腊裔依旧作为政治精英和精锐部队为各路北印度统治者服务。
阿富汗的希腊化城市阿伊-哈努姆的平面规划
弥兰陀王自称自己的家乡是遥远的大秦国阿荔散(高加索的亚历山大),环境相当优美,依山傍河,风光明媚。这里有公园、河、泉水、莲花池、园林一应俱全;就算有外敌想要入侵,也不容易攻破。这里有多种多样高望的塔与叠壁包围城墙。
亚历山大城美轮美奂,步道、车道、四衢十字路通道、市场等都区划井然。各种通用的道路沿途都装饰得很华丽,充斥着百千座豪宅;城市里有各种马车、象车川流不息,有俊男美女穿梭出入,也有各种教派的沙门、婆罗门等宗教师与希腊哲学家在此修行;这里还有各种高级的衣服与陈列各种商品的商店;还有各种甘美的饮料、食物,也充斥很多的财宝。总之,这个城市的一切环境就像是天界的天都一般的繁荣。但是弥兰陀王表达了他对这里的思念,暗示此时这座城市还没有被他收复,还在巴克特里亚国王欧克拉提德的统治之下。
米南德国王本人能文能武,精通兵法、文学、修辞、幻术、数学、天文、音乐等各种学问和法门,一天在练兵结束之后,他感到自己已经是凡间的最强者,于是想思考人生的意义,他的大臣给他推荐一个婆罗门,婆罗门对世界的解释不能让这位哲人王满意,于是帝释天让那先投胎到人间去和米南德王结缘,应对米南德的困惑。接下来的内容,是经文的一部分,展现了米南德王的思辨精神:
历史上的米南德王问道,应该是米南德王身边站满了伙伴骑兵,对印度人进行武力和精神碾压
......
弥兰陀王诘问比丘:“你跟佛陀不是同一个时代,也没有见过他,你怎么知道有没有佛陀这个人?”
那先比丘立即反问他说:“大王,您的王位是谁传给您的?”
“我父王传给我的啊!”
“您父亲的王位又是谁传给他的?”
“当然是我的祖父。”
“那么祖父的王位又是谁的?”
“曾祖父啊!”
那先比丘继续问:“这样一代一代往上追溯,您相不相信您的国家有一个开国君主呢?”
弥兰陀王正容回答:“我当然相信!”
“您见过他吗?”
“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您怎么能相信呢?”
弥兰陀王道:“先王们制定了典章、制度、律法,这些都是有历史记载的。所以,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我相信他一定存在。”
“大王说的极是,”那先比丘微笑颔首道,“我们相信佛陀确有其人,是因为佛教也有佛、法、僧,有经、律、论,有佛陀制定的戒律和历史事迹,决不是虚构不实的人物。这个道理与你们有开国君主是相同的!”
弥兰陀王接着又问:“你们佛教徒常讲,人的第一快乐就是证悟涅盘,达到不生不灭的境界。那么那先比丘,你已经证悟涅盘了吗?”
那先比丘谦恭合十道:“很惭愧,还没有。”
弥兰陀王得意地问道:“既然没有证验过,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有涅盘这种境界呢?”
那先比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弥兰陀王:“大王,假如我现在拿一把刀把您的一条胳膊砍掉,你会不会痛呢?”
弥兰陀王勃然变色说:“当然会痛!哪有膀子砍断了不痛的!”
那先比丘追问:“可是大王的胳膊并没有被人砍断过,您怎么知道会痛呢?”
“难道非要自己经历过才知道痛吗?”
弥兰陀王觉得很不可理喻,“我看见过别人被砍断膀子的痛苦情状,这难道还不够吗?”
“足够了,”那先比丘微笑道,“贫僧也同样看到过别人证悟涅盘时候的快乐,所以我知道涅盘境界的美妙。”
弥兰陀王又提问道:“你们佛教徒常常劝人要修来生福,你们既没有经历过死亡,又怎么知道人死之后还有来生呢?”
那先比丘回答道:“这就好比柳柑,果实成熟以后掉在地上,果肉腐烂了,可是种子却埋在土壤里,一等到时机成熟,就会萌芽、成长,重新长成一棵柳橙树。人的身体只是四大暂时的假合,幻境破灭,躯体也就死亡了,可是业识的种子却能不断地在生死中流转,就像柳橙的种子一样在六道轮回中生生不息,不止有一个来生复苏,而是有无限个来生。”
弥兰陀王心有不甘,提出第五个问题:“你们出家人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那先比丘道:“身体只是四大五蕴和合的色身,我们出家人自然是不爱的!”
弥兰陀王听了,立刻反驳:“你说你们不爱自己的身体,但是,你们出家人一样要穿衣、吃饭、睡觉,还不是在保护这个色身?若说不爱,岂不是自相矛盾?”
那先比丘微笑着反问道:“大王,假如您的身上长出了一个脓包,您爱不爱它呢?”
“脓包?那么脏的东西,谁会喜欢它?”
“既然不喜欢它,为什么要把它洗干净、敷药,时时守护它,不使它恶化,每天看着它有没有好一点?若说不喜欢包,这种做法不是自相矛盾吗?”
弥兰陀王很不服气地辩驳:“我不是喜欢那个包,而是为了身体的健康才要保护它的!”
那先比丘点头道:“这就对了!出家人不爱这个身体,但是为了借假修真,也不得不暂时照顾这个空幻的身体啊!”
弥兰陀王又问:“佛陀能知道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世因果吗?”
那先比丘点头道:“佛陀具足六通,当然能知道过去、现在和未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把所有的神通教给你们,让诸弟子迅即知道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业障,那样你们不就通通开悟了吗?何必一点一点地让你们慢慢历练呢?”
那先比丘反问道:“大王,假如您是一个医生,是不是知道各种治病的方法呢?”
“当然啦!医生对于什么药能治什么病,是通通都要知道的啊!”
“既然医生知道百草药性,他能不能把所有的药都开给一个病人吃呢?”
弥兰陀王立刻摇头:“当然不能!治病要对症下药,病人才会好,怎么能胡来!”
那先比丘顺势道:“同理,佛陀传授佛法也要因材施教、对症下药,依照弟子根器的不同,一点一点逐步传授,这样才能如法得道。否则,偃苗助长,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弥兰陀王又问:你们都说:“愿此苦灭而他苦不生”,这是由于事先的努力精进所得的成就吗?
比丘说:陛下!这当然是事先努力的成就,怎么可能临时抱佛脚?
“尊者请举例说明吧。”
“您是等口渴时,才令人挖掘水井吗?”
”当然不是。“
“道理也是一样,只有事先预作准备,才能未雨绸缪。”
“请尊者再举例说明。”
“明智的陛下啊,您是等到战争都已发生时,才令人掘堑壕、修建保垒、城门、望塔,令人搬运谷类,令军队学习驭象术、马术、车术、弓术、剑术吗?”
“当然不是。”
“道理也是一样,只有事先预作准备,我们才能未雨绸缪啊。”
......
如果忽视讨论这些对话的时间和主题(比如业报、轮回、因果、无我等等),这些对话会让人想起亚里士多德对亚历山大的谆谆教诲,或者苏格拉底对弟子们的精神助产。
印度和希腊文明的互动
印度-希腊武士
在对米南德王和国王的近侍们进行哲学对谈后,甚至有近侍Devamantiya(德米特里)和Mankura(毋寡)“心即开解,便做优婆塞,受五戒”,成了居家居士,体现了不同文化间的有趣融合。虽然在《问道》中米南德王被说服、皈依佛法,但实际上这部经书有着希腊哲学思辨的行文风格,所以有学者认为:这部经典就是由一个希腊裔的佛教僧侣撰写,而且汉文翻译很好保留了其思辨精神。携带伙伴骑兵和印度僧侣辩经的米南德王并没有被言语击败,而是反过来,作为统治族群的希腊凭借武力和智力用自己的文化改造佛教文化。
法轮钱币
《问道》文本的背后,是米南德王对佛教的扶持和鼓励,起码来说体现了希腊化君主的开阔眼界和宽容精神:比如他曾发行过有着转法轮的印度式铜币,也采纳了印度式的君主头衔“护法”(Dharmikasa)。他还派出庞大的求法僧团南下斯里兰卡,根据古代斯里兰卡的史料《大史》记载,记载公元前二世纪高加索的亚历山大有一位希腊高僧带着希腊僧团来到斯里兰卡,参加该国国王建造大窣堵坡的奠基仪式:“从希腊人的城市阿荔散来了一位希腊长者大法盾,他带着三万比丘前来。”正是在米南德王的扶持之下,很多希腊人皈依了佛门,乃至出现了数目庞大的希腊裔僧侣,也是希腊人将作为地方信仰的佛教改造成了世界化的信仰。
希腊裔佛僧和印度-希腊武士,原型是公元前2世纪中叶建于今印度中央邦琴德纳县城以南约15千米的帕鲁德佛塔旁边的印度-希腊武士浮雕,头系希腊式的飘带,腿部有胫甲,类似的飘带出现在了和田洛浦县出土的山普拉挂毯上。
帕鲁德浮雕中的希腊武士
和田洛浦出土的汉代山普拉挂毯,武士头像上也有希腊式的发带
这些人的徒子徒孙到了魏晋南北朝和隋唐时期被称为”胡僧“,在当时的正史记载和唐传奇小说中,他们往往来自犍陀罗、伽湿弥罗等希腊化文明的故地,他们的特色是有极强的武力值、性能力高超,能够使用古希腊或者古印度式的谜语警醒世人,当时人都不知道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只有等预言应验了,人们才知道他说的预言不是字面意义,颇有德尔菲神谕的色彩(“时时预言人凶衰,皆谜语,事过方晓”---段成式,《梵僧难陀》)。
唐代白行简的《天地交欢阴阳大乐赋》里也提到了胡僧性能力极强
传入佛教和前往东土的希腊诸神们
在庇护佛教、支持佛教的米南德一世之后,更多的印度-希腊君主采用了印度式的大王(Maharaja)、法王(Dharmaraja),希腊人也将自己的神明形象献给了佛教,在希腊人之前,印度人的佛教崇拜主要是崇拜佛塔、菩提树、佛足印,不崇拜佛的具体形象,而犍陀罗早期的释迦牟尼佛的形象参考了阿波罗,佛教的头光也是希腊人传入的,大力士赫拉克勒斯成为了释迦牟尼的护卫,这些形象经过北印度-西域传入中土乃至日韩,最后变成了非常本土化的形象,除此之外,风神、海神的形象也出现在了健陀罗壁画中,并被更多的僧人带往西域和中土,更多细节可以参考往期好文:古希腊系列(1):文物与历史:出现在中国的希腊化风格银瓶 ;西风东渐:西域文物中的古希腊元素
米兰遗址中的佛寺基座,上面有类似于廊柱的浮雕
始建于公元前2-1世纪的雅典风塔,上面有手持风袋的北风之神波瑞阿斯
龟兹壁画中的风神伐由(波瑞阿斯),还是和古希腊版本一样背着风袋
还有日神赫利俄斯的形象演变:公元前2世纪,位于中亚的希腊-巴克特里亚国王柏拉图发型的钱币上的赫利俄斯,此时的赫利俄斯形象影响到了印度的日神苏利亚,构图变成了日神位于战车上,四匹马位于车前:
公元前2世纪的健陀罗艺术中的赫里俄斯/密特拉:
中世纪早期,中亚片治肯特遗址中的密特拉形象
粟特苏对沙那遗址中的密特拉形象
公元4-5世纪,龟兹壁画中的日天形象
类似的演化,还可以在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身上看到:这位传说中来到过印度的半人半神英雄,在被亚历山大大帝带到印度后,继续向东传播其造型,最后东土变成了护法金刚:
古希腊原版:
公元前2世纪,奥克苏斯河畔的亚历山大遗址出土的赫拉克勒斯:
公元前2世纪,巴克特利亚国王欧西提德摩斯二世钱币上的赫拉克勒斯:
和公元前1世纪的希腊-巴克特里亚国王安提库斯握手的赫拉克勒斯:
公元前1世纪健陀罗艺术中,尼米亚雄狮和赫拉克勒斯相遇的场面:
公元2世纪,成为佛陀追随者的赫拉克勒斯:
公元1世纪,作为佛陀卫士的赫拉克勒斯:
希腊人对葡萄酒和酒神狄奥尼索斯的崇拜也进入了早期佛教,健陀罗地区的佛教装饰性雕塑盘和遗址中出现了酒神狄奥尼索斯和滤酒器的痕迹,在斯瓦特遗址中还出现了葡萄酒榨汁机的痕迹,酒精产生的恍惚,让希腊人的酒神精神和佛教的彼岸世界产生了互通之处,因此健陀罗地区出现了不少展示酒宴场景的浮雕,一些浮雕甚至进入了塔里木盆地中。
犍陀罗艺术中漫游的狄俄倪索斯
犍陀罗艺术中醉醺醺的狄俄倪索斯和丰饶女神
公元前130年左右,米南德王和哲人君王马可-奥勒留一样在远征途中驾崩。根据普鲁塔克的记载,米南德生前仁慈地统治东方的希腊人,之后死于军营中,国内城市一致同意举办庄严他的葬礼,随后为了他的骨灰互相争夺,最后他们勉强下达成协议,就是他的骨灰均分,每个城市可分到等量的骨灰,并且各自为他设立纪念塔,也就是保存他骨灰的佛塔。这可能是普鲁塔克听闻了佛教“八王争舍利”的传说后将传说化用到了米南德国王的身上。这位国君在普鲁塔克的笔下也有仁君的美名,不知道这是否和他包容佛教和不同信仰有关系。
一个失之交臂的伟大时代
在米南德一世驾崩的时候,正好是汉使张骞出使西域的前夕。米南德王死后印度的希腊人分裂为一盘散沙,最后在100年后彻底被斯基泰人等外族击败,希腊化霸主们的政治遗产烟消云散。而张骞出使西域预示着西汉大扩张、汉朝开拓眼界的开始,总之凿空西域的汉朝使者和古希腊的哲学之王失之交臂,倘若智慧通达的米南德王依旧健在并见到了充满活力和好奇心的张骞,不知道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张骞在大宛和巴克特里亚看到当地人喜欢种植粮食、善于栽培葡萄,能用葡萄酿造过了十年都不会变质的葡萄美酒,这就是典型的希腊化遗风,葡萄栽培技术就是由希腊人传入阿富汗和费尔干纳地区的;在帕提亚还有大夏等地,人们的书写习惯和书写工具是“画革旁行,以为书记”,记载的是希腊人的横向书写顺序, 书写媒介是帕加马皮纸,而且从大宛、巴克特里亚到帕提亚,“通用希腊语”是各族外交交流的共同语。
特别是那些印着国王头像的希腊式德拉克马钱币里,一定有米南德王下令铸造的精美钱币,和很多制造于希腊人衰败期的劣质钱币相比,米南德王不仅在做工精美的钱币上留下了相貌和王号,而且还在不同语言的文献中留下了自己的丰功伟绩。直到公元1-2世纪、在米南德王驾崩两个世纪后,《厄立特里亚海航行记》还记载:
“直到今天,古老的德拉克马仍在巴利加萨流通,从这边来的钱币上刻着希腊字母的铭文,这些事物是亚历山大、阿波罗多特斯、米南德统治之后所留下的。”这都是一个曾经生机勃勃的时代,留给后人的蛛丝马迹。
米南德一世的精美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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