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华语新片,从上海杀到了多伦多
自广受好评的《师父》在2015年年底公映以来,徐浩峰已有近八年没有新片在内地院线上映了,其中还经历了放弃署名《刀背藏身》的风波。
终于,与弟弟徐骏峰联合执导、由向佐主演《门前宝地》在今年6月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亮相后,日前在多伦多电影节举行了国际首映。时隔八年后,“徐氏武侠”重现江湖,再次将观众带回到了1920年代的天津武行。在多伦多,我们对徐骏峰、向佐进行了专访。
专访正文
导筒:这是您第一次与您的哥哥徐皓峰共同执导电影。在此之前你们曾有一起著书的经历,这次为什么会想到一起拍片呢?具体是如何进行分工合作的?
徐骏峰:我们是在电影学院里学了电影语言、视听语言,这个能力一直藏在心里。正好向佐先生有一个合适的档期,他的投资带来了一个契机让我们来一起拍一部中国自己的独有片子。
这部片子首先是感谢武术指导梁绍鸿梁教授,他公开了咏春的秘技八斩刀。这种功夫原来在武行里边是不公开的。但是通过《门前宝地》这部影片,梁师父把这个秘技给公开了,所以说观影的朋友有福气了,可以看到武术的这种真正的武打。
至于导演的分工,徐皓峰主要是负责演员的沟通。我主要是负责电影剧本的这种筹备。
导筒:向先生这次不仅是影片的主演,也是总制片人之一。请问您最早是怎么参与到本片的?
向佐:其实最早我2015年就认识了徐导徐浩峰导演,然后就一直想要跟他合作,大家互相也有联系很久,等待一个契机。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很热爱、很懂功夫的导演,也许他也在寻找一个会打的演员,所以我们一拍即合了。他们两个的拍摄风格和写剧本的风格也是我一直很向往跟他们合作的。其实当时考虑的时间并没有很多,因为我怎么说呢,不能说冲动吧,这是我一直期待的一个合作的。
我一直都有一个不能说是梦想,是迟早的一个目标:当制片人。所以我就要求说我能不能当制片人?虽然身边也有很多人在帮助我,但是这部片很成功的制片完成也很开心。
导筒:徐导您刚刚提到您是负责剧本筹备方面的工作。这部片里父子关系算是一个很重要的主题,包括父亲对儿子的期望、希望儿子远离武行的愿望,这都让我想到了现实中向佐和他同样是在电影行业有一番成就的父亲向华强先生。您在创作剧本的时候是有意把他自己身上的元素融入进去吗?向佐先生您在塑造沈岸这个角色的时候有代入您和您父亲关系进去吗?
徐骏峰:其实是没有的,也许是一种巧合吧。
向佐:其实我有的,但是并没有特别多,因为只有一个点是有点像,就是他不让我承接他的工作。但其他的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包括父亲早逝、中间没什么交代。其实我不会过于用这个,过于用这个的话就非常不专业,叫”借用情景”,这是一种非常初级的演员的手法去入门。
导筒:徐导您刚刚又提到说本片的缘起之一是梁绍鸿对咏春秘技的公开,而本片和徐皓峰导演之前的《师父》都用到了八斩刀作为核心的武器。那么在对八斩刀的处理上相比《师父》有什么异同吗?
徐骏峰:都是写男人戏吧。这个八斩刀我觉得可以说是一个男人的,尤其是一个成功男人的标志。它不光是一种武器,它也是一种品行。所以说在这个影片里,梁绍鸿师父把八斩刀的全部秘密给展示到大银幕来,这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
然后我还想提一下,梁绍鸿跟李小龙是师兄弟。李小龙没有拍过八斩刀是一个遗憾,但是梁师父把这个事情做圆满,把这个八斩刀给展示到各国银幕上来是非常荣幸的事情。并且这部影片是由这个向佐先生来出演的展示了这种男人戏,我觉得非常难得,是我做导演的幸运。
导筒:向先生您在此之前一直有练武的背景,而面对本片种种繁杂的动作戏,您有进行什么样的专业训练吗?
向佐:第一,如果没有任何(武术)根底的话,应该这部戏会呈现不了。所以不止我了,我公平一点来说,我,安志杰,唐诗逸也好,我们本身的一个练功的功底是在的。我们三个都有起码超过十年的经验。可以这么说吧,基本功好的话,其实练什么都很上手。兵器是两位大师亲自教我。所以只要我们信任度在,不论是训练的场地还是跟机器走位,排练的越多次,你对大家的信任度就越高。你看我们很多刀、兵器都差不多割到喉咙去,其实非常危险。但是就靠演员跟演员之间很强的信任度。而且,两个必须得都懂。你如果跟一个不会打的,他一定伤到你。而且他闪闪躲躲,你肯定也伤到他,因为他位置不准确。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到过拍摄现场,一点点不准确我都会伤到你,就是那么危险。所以这部戏我们很幸福的就是整组人,三百多号人对大家的信任度都是很足、非常开心的一个剧组了。
导筒:徐导您提到这部片是一部男人戏,但是片中由郭碧婷、唐诗逸、李媛饰演的三个女性角色都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也在片中都有着非常突出的表现,那么您能谈谈您对这部片里女性角色的塑造吗?
徐骏峰:在创作剧本的时候我就想反着来。因为女性在这种男性社会里边是一个弱势群体,但是在影片里我想把它调过来,在影片里展示女性是有刚韧、强韧的能力。她们带领着男性武行,作为头号人物。我觉得这样写可能会有趣一些。
向佐: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觉得很好。因为尤其现代女性观众,如果真的看纯打的片,可能会失去大波的女性观众。这样写的话其实我挺佩服两位导演加编剧,因为他们也顺便抓了一把女性观众。我觉得很多女性观众会喜欢的,因为有共鸣嘛,它跟现代女性其实非常接近。我觉得1920年代的女性有这样的角色应该不多,应该真的不多。
导筒:向先生您在和这些女演员合作,尤其是郭碧婷作为您的妻子同样在影片中扮演您角色的浪漫对象,您有什么合作心得吗?
向佐:我这次跟我太太合作就非常愉快。我是第一次当制片人,她非常地配合我们,包括很多她不能做的也尝试做。因为当时她刚怀孕,我们第二个儿子正在肚子里,她也就照常上场打她的,所以对我来说是很感动的一个事情。
然后跟唐诗逸,我很佩服她。她本身不是个练功的底子,她是一个跳舞的底。但是她练功起来非常快,而且她非常有模有样,甚至不止是有模有样,她几乎有真功夫了。所以我觉得开心又幸运。开心的是我终于能遇到一个女打星,幸运的就是看到一个快要真的出来的一个女打星。因为女打星太难出了。男打星已经很难了,女打星更难。我觉得她会发光发亮。
李媛也是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一开始没有她的去世,也没有后面所有的故事,她也是我在影片里面的一个启蒙老师、恩师。她跟我爸是一辈的。所以其实三位女性在戏里面都对我非常重要,然后我也跟他们磨合的非常好,现在在现实生活中也是非常好的朋友,就是这样。
导筒:对于你们二位来说片中难度最大的一场戏是哪一场?你们又是如何克服顺利拍好的呢?
徐骏峰:我先回答这个问题吧。影片的结尾,都是血淋淋的。
向佐:其实有好多场。有一场在银行,有个跟两米高的白人一镜过的,那场很难拍。那场我们每天拍摄完了还训练三、四个小时,训练了三四、天,为了一个镜头。但那天我们拍那了一个镜头,拍了大概二十条吧。如果连机位尝试应该拍了大概三十条左右,然后才收工。
第二个就是我打王赛,就是最后一个我用拳头打的最后一个人,我被他打到差不多打趴那个人,他是中国第一个拿UFC冠军的选手,他是真的非常能打。所以跟他对招、跟他一些练习的时候,其实已经受伤了。在跟他拍的时候,大家也非常的激烈。为了迁就机位,也可能因为他不熟悉拍戏的环境,所以要跟他调整很多东西。其实整个结尾都非常漫长,而且非常的复杂,整个调动、拍摄手法、我们跟机器的走位、我们调整自己的速度和状态。还有我跟安志杰最后一刀,那刀根本就不是常人用的一招。那个是走了四、五、六步,但是大概有十几个刀法在里面。那个也是搞了很久,拍了很多条。有很多难忘的打斗场面,太多了。
采访 / 撰稿:舌在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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