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国片疯了,谁逼的电影2023-09-21 16:09国产文艺片,真就没法体面?这件事传播面不大,但对于国内的影迷来说,肯定没法忽略。上周末,《永安镇故事集》制片人黄旭峰,在线怒怼给电影打了差评的影评人。不仅用词相当难听,还有想要上手的意思——“把这些话赶紧删掉。”“下作,无底线,无法无天。”7.5到7.4,这是天塌下来了吗?对于这部获奖影片,Sir给了好评和推荐,但不喜欢的人给差评不也是正常的吗?这似乎和电影标榜的不匹配啊:被骂影评人怒了——如果不制止这场骂街,就放出魏书钧导演另一部电影的正片资源。观众当然也怒了——“片子不行就怪观众看不懂,到底在高贵什么?”观众和创作者互掐,今年不是第一次了。但比起探讨孰对孰错。更值得思考的问题其实是——当电影市场越来越火,动辄刷新纪录。国产文艺片,为什么不仅没有被带火,生存空间还越来越小?这个困局,不仅属于《永安镇故事集》。01 虽说《永安镇》不卖座。但在圈内,它肯定算是顶流了——导演魏书钧,拍过5部片,其中4部入围戛纳;《永安镇》两年前就拿下了平遥国际影展最高的导演荣誉,豆瓣开分8.3,如今因为各种争议,虽然已经掉到了7.3,但在国产电影市场上,这依然算是有竞争力的分数。结果呢?上映10天,票房不足300万,排片仅0.1%。按照30块的票价,观影人次还不到十万。在三分钟看完电影都嫌慢的今天,提起文艺片,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没人看。但这依然无法解释《永安镇》的反常。毕竟全国十几亿的人口,难道文艺片受众还不足十万?这显然不可能,要知道一张北京电影节的《悲情城市》电影票,可以一秒钟被抢空,黄牛有底气炒到四位数。同样是去年在平遥大放异彩的《宇宙探索编辑部》,票房超过6000万。国产文艺片,绝对不是没有市场。但关键在于,你有没有找对观众。其实《永安镇》票房的滑铁卢,完全是可以预料到的。它明明是文艺片。但宣发的时候,偏偏就要装作——我不是。《永安镇》海报标语:好笑得不像文艺片。宣传通稿更让人看得云里雾里。主演杨子姗接受采访说,电影情节很让自己共情,跟自己被“骗”去参加婚礼的经历很相似。这种宣发逻辑大概是击打网友共情。别的电影如《孤注一掷》用被骗的真实案例,《我爱你!》就用现实中空巢老人的困境,我们都能有同感。一个女明星误入婚礼的“真实经历”,谁能共情啊?电影里,杨子姗演的是一个摸爬滚打、竭力转型的女演员。回老家拍戏,面对小县城这个物是人非、潜规则横行的世界,感到失望、无奈;回望曾心生向往的大城市,又觉得格格不入……这跟被朋友拉去婚礼又有什么关系?总之,《永安镇故事集》始终在用别的片种的打法推销自己,就是不肯展示出本色来。还有上映一周的《鹦鹉杀》。周冬雨、章宇主演。按理说是不愁卖的。然而你看海报——“首部杀猪盘女性反杀电影”。“你在恋爱,他在诈骗”。其实《鹦鹉杀》是文艺片。但在宣传上,他们就是想让大众联想到《消失的她》和《孤注一掷》。于是。想看爽片的观众被骗进影院了。嫌电影货不对板,不够爽。而本该匹配文艺片的观众。又无感于过于直给的宣传,丧失了走进影院的兴趣。文艺片的受众是狭小。但如果能精准找到自己的受众,潜力其实并不小。只是国产文艺片,打从心里就不相信——观众甘心为文艺片买单。更具体说。这个观众指的是,当下院线筛选和训练出来用户群。当下院线什么卖得最火?商业片、类型片、社会议题、情绪集火。他们大部分本来就对文艺片不感冒。文艺片还在一群调性不匹配的人群中推销自己,这本身就和其他的商业片不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所以问题是。文艺片为什么到今天还没有自己的主场,自己的稳定受众群体。02不知道你发现没。文艺片的导演和出品方们,特别容易因为电影之外的原因上新闻。2016年,方励为了给《百鸟朝凤》争取排片而下跪,因为和《美国队长》同期上映,当时排片仅2%。很多人说这是卖惨、道德绑架。但如果不出这一招,谁又愿意给这部电影排片呢?2018年,毕赣《地球最后的夜晚》选择在跨年档上映,营销话题主打“一吻定情”,最后收获了2.82亿。(要知道导演处女作《路边野餐》也就600万)。这同样引来了舆论的反噬——不同于商业片的叙事节奏,让普通观众直呼受不了,并将《地球》定义为第一部国产诈骗电影。但讽刺的也在这里——“闹剧”和“诈骗”,让这两部电影的票房达到了其他文艺片望尘莫及的程度,8500万和2.82亿。为什么国产文艺片,必须要用哗众取宠的方式,才能获得理想的回报?原因在于。今天国内关于文艺片的评价体系,依然是一片空白。影迷根本无从预判,一部文艺片值不值得走进影院。文艺片最大的招牌是什么?口碑、导演、电影奖。不管是引进还是国产。能吸引影迷进场的, 大多都是奖项强力背书的——2018年,《小偷家族》,戛纳金棕榈,9600万。2017年,《水形物语》,奥斯卡最佳,1.05亿。而对华语文艺片来说,入围国际电影节,就已经是很大的噱头了。2014年,刁亦男《白日火焰》入围柏林主竞赛,1.02亿;2015年,侯孝贤《刺客聂隐娘》入围戛纳主竞赛,6000万;2018年,贾樟柯《江湖儿女》入围威尼斯主竞赛,近7000万;2019年,王小帅《地久天长》入围柏林主竞赛,近5000万。当一部文艺片在国际上得到认可,它对影迷的号召力至少是千万起步。但同时前面提到的几部,它们最大的招牌还不在于入围,而是观众对导演的信任。但对新一代的创作者——如魏书钧这样的新导演来说。他们还没有积累一定的影响力。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入围,吸引力又在不断下降。去年李睿珺的《隐入尘烟》,华语电影继2019年后首次入围柏林主单元。但显然在现在充满防备的舆论环境里,入围国际电影节,似乎只能让一部电影变得“可疑”。一边是质疑国际奖项的意义不单纯了。一边是我们的主流奖项,始终隔绝着本就处于非主流次元的文艺片。过去三届的金鸡奖最佳影片:《长津湖》《悬崖之上》《烈火英雄》;百花奖最佳:《中国医生》《我和我的祖国》《红海行动》;华表奖最佳:《长津湖》《我和我的祖国》《红海行动》……Sir不是说这些电影不配得奖。但它们已经赢得的票房和影响力,还需要奖项去加持吗?如果说这些奖项要代表主流,也没问题。但能不能创立一些专门评选文艺片的奖项,方便文艺片的影迷,给他们一个权威的指南呢?市场上,文艺片完全客场被动。本该倚重文艺片的艺术奖项,又没能建立起稳定可靠的评价体系。文艺片和影迷,可不就有壁垒了。而这几年在国内影迷中传播度颇高的《大佛普拉斯》《阳光普照》。都拿了金马奖。Sir不是说拿了奖就必然是好片,但它能为一部片首先打开知名度,让我们能快速找到自己可能会爱看的片。至于好不好看,可以看过了再评。起码能真的号召人去看。这不才是奖项存在的意义?而不是为一部本就赢家通吃的大卖片,再镶金镀银。当文艺片缺乏独立的评价体系,也无法得到保驾护航。创作者只能靠自己向投资人交代。那么唯一的结局就是——刻舟求剑地让本就属于一小撮人的文艺片,强行走向根本不感兴趣的大众,甚至走起黑红路线。于是反过来。真正的影迷被骗多了。在票价水涨船高,删减打码普遍的今天,也逐渐丧失了用真金白银,去支持一部可能从未听说的国产文艺片的兴趣。03观影习惯是需要培养的。而观影门槛较高,受众面更窄的文艺片,显然就更需要这种培养。但我们有没有想过——真正的影迷们,他们都是怎么看文艺片的?不是蹲资源,就是抢电影节的贵价票。因为一年到头,我们根本看不见多少国外的文艺片可以引进;就算引进了,也严重滞后——比如郑秀文的《流水落花》,引进后只有20万票房。是没人想看?是因为想看的人,都在两个月前流媒体出资源的时候就看过了。与其说观众不爱看文艺片,看不懂文艺片。不如说,就算愿意为爱发电的影迷,也不可能在国内这样的生态中,建立起去电影院看文艺片的习惯。一方面是文艺片院线的稀缺。另一方面。是国内文艺片的创作者,过于依赖票房收益。贾樟柯的前四部电影都没有在国内上映,第一部地上电影《三峡好人》的票房也只有30万。但贾樟柯一直都不愁投资。因为当他能拍《站台》,北野武这样有眼光、已经赚到钱的导演就会找上门来,给他投资。有了前辈的背书之后。年轻的贾樟柯能凭着这样一个光环,继续打开更多电影节,获得更多国家发行、引进的机会。《三峡好人》在国内只有30万很凄惨吗?人家在海外可是收获了4000万啊,所以还是有得赚的,还是能让文艺片循环再生产的。一部国产片,在国内居然卖不过国外。别说什么“外国人就爱看中国某某面”的阴谋论。看电影,也是得花钱花时间的,一部没有内涵,纯纯为了夸大非洲或者南美阴暗面的电影,换作你愿意在周末自掏腰包去看么?哪国的观众都不是那么闲,专门以黑别的国家为乐。不如老老实实想想。国内有如此的影迷基数,哪怕看文艺片的人少,也不至于比国外少太多。而我们,为什么就没有属于文艺片发行的成熟体系?而诡异的是。位于其中的创作者和制片人,不是齐心协力地向上争取——比如更多的艺术院线、独立电影奖、更多地引进国外的文艺片,培养影迷的信心。而是反过来,向下碾压。责怪观众看不懂、打差评。责怪平台出分有猫腻,影响电影的票房。而国内的影迷,则逆反道德绑架,反过来怪文艺片装、不会讲故事、讨好国外评委。错位导致互掐。但双方都是对着虚假的假想敌,发泄自己的愤恨,丝毫没有击打到实际的痛处。文艺片已经很难了。今天在大众舆论中,它几乎等同于难看和烂片的代名词了。在这种底层倾轧,上层隐身的局面里,无论怎么吵,都不可能得到一个有建设性的结果。本文图片来自网络编辑助理:老板娘没有假期还不过瘾?试试它们▲骂死那个提问题的▲停播又开播,国剧反转▲忍不了,她都要被剪20分钟▲面对PUA,你真得跟狗学学▲唉,胡歌写的满分作文▲隐姓埋名的郭敬明,赢了通胀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