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提速需依赖全球化“硬件”和智能化“软件”，二者缺一不可
文 | 辛晓彤
9月26日，速卖通联合菜鸟国际快递宣布正式上线“全球5日达”国际快线产品，首批落地英国、西班牙、荷兰、比利时和韩国五个国家。这是全球跨境电商物流领域的领先性产品，五国消费者在Choice频道下单带有“5-day delivery”标识的商品，可在5个工作日内收到来自中国的包裹。此前，菜鸟国际快递已推出“5美元10日达”“2美元20日达”产品，“5日达”完善了物流产品体系，把投递效率又往前推了一步。业内人士介绍，通常情况下，包裹从国内送到欧洲大概需要7天-15天左右。有的快递公司可以做到5天送达，不过那是极限时效，不具备普遍性。此番菜鸟推出的“5日达”是一个规范化、规模化落地的产品，晚到即赔付。这个产品提高了行业标准，是行业首创。在“10日达”产品的基础上，菜鸟继续“化零为整”，将分散在多地、多步骤的工作整合处理，搭配高密度的航班与包机，将时效再次提高一倍。
菜鸟国际航线
从事多年鞋服外贸的蔡淑媛还记得，十年前发货欧美需要60天到120天。当时流行一个段子：夏天在网上买件泳衣，收货时已入冬。彼时我国跨境电商刚刚进入快速扩张期，速卖通、Lazada、亚马逊等B2C电商平台不断完善，跨境消费需求逐步被释放，潜力巨大。与之相对的是，跨境物流服务仍然落后，尚不能满足商家日益提升的时效需求。那时蔡淑媛身边的外贸从业者很少涉足跨境电商。电商自带零售属性，主打“小批量、高频率、碎片化”。消费者对零售的期望是即买即得，等待时间越久，退货欲望越强。传统外贸以批发为主，速度慢，与电商的模式很难兼容。当年的跨境物流之所以耗时，主要源于链条长、环节多，大致可以分为四段：- A段揽收环节：货品从商家仓库经历揽收、集运、分拨等步骤进入“干线仓”，完成报关。
- B段干线配送环节：货品在重要物流节点之间运输，例如国与国之间的线路。发往欧美的货品基本是空运和海运两种路径。
- C段目的国中转环节：货品跟随“大部队”来到枢纽城市，经历清关、分拨与转运。
国内物流体系发达，A段通常较为顺利，但包裹一旦出关，商家便基本处于“听天由命”的状态。这是由于传统快递公司很难掌控整条海内外链路，包裹在运输途中只能不断被转手，无法追踪其运行轨迹。此外，不同国家政策法规存在差异，清关流程复杂；物流基础设施同样参差不齐，分拨效率低下；干线设计不合理，包裹来回绕圈。可以说，这中间的每一步都在考验商家的信心和消费者的耐心。从诞生起就伴随商家出海，菜鸟熟知跨境商家的需求，意识到只有建立起覆盖全球的物流网络，投入基础设施和数字化建设，才能解决物流时效性差、性价比低这一根本性难题。“物流是一个非常依赖核心基础设施运营的行业。”菜鸟集团副总裁、国际快递事业部总经理丁宏伟表示，如果在揽收、运力、配送等方面没有扎实投入，单纯依靠企业间协同和数字化体系，较难创造差异化价值。随着跨境电商的加速扩张，菜鸟国际快递的全球网络建设也日益完善。2018年，公司物流网络已覆盖20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重点市场，海外消费者从网购下单后，10天以内即可收货。2021年，“5美元10日达”作为规模化、标准化产品落地，覆盖20多个国家和地区。跨境电商发展促进跨境物流自我革新，物流时效提升反向推进跨境电商发展。如今，蔡淑媛在跨境平台做来图订制生意，一件代发，从收到图样，到设计、生产、出货、寄送至海外消费者手中，蔡淑媛仅需10个工作日。义乌汇益贸易有限公司负责人邱娟表示，物流提速后，他们在西班牙、法国的消费者的复购率提升了20%左右。目前“5日达”产品已经在韩国经历了半年试运行，速卖通数据显示，韩国今年5月订单量同比提升了100%以上。
“5日达”产品的诞生，得益于菜鸟国际快递建构的全球物流网络。公司在各大洲物流枢纽站设有多功能仓储等设施，并在部分城市建立自营配送体系。在此基础上，菜鸟可以掌握整个物流链条，有选择地剔除冗余环节，强化各链路的咬合，使每个物流环节降本提效。“在整个物流服务里面，包裹被交接的次数越少，它的时效就越快，成本就越低。”丁宏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据悉，此次参与“5日达”的产品包含了速卖通Choice频道的所有商品。Choice是速卖通2023年一季度推出的新服务，基于“全托管模式”，商家只需供货，运营和销售由平台负责。“全托管模式”也被称形容为“类自营”，客户下单之前，货物已经备在菜鸟跨境仓库，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开始生产作业。
在国内，菜鸟国际快递拥有65个揽收仓和分拨仓，每日最高能揽收1000万单。利用现有的仓储资源，“5日达”产品将揽收、分拨等功能集中在一个仓库内完成，将传统分散在各地、多流程的前期步骤合为一条主线，一次性完成一个完整的操作，为商家平均节约1天-2天物流时长。货品出关后，进入B段干线运输环节。参与“5日达”的产品都是走空运。由于运输里程与时间相对固定，要提升效率只能通过加大发机频次来实现。在C段目的国中转环节，菜鸟目前在欧洲、亚洲、美洲等地建成了18个海外分拨中心，均配备数字化流水线和自动化设备。包裹清关后，会统一运送至菜鸟在当地的分拨中心处理，再进行末端配送。此外，菜鸟还在一些关键的物流中转城市建立了智慧物流枢纽（eWTP Hub，简称eHub），统一处理复杂工作。以2021年11月正式投入使用的比利时列日eHub为例，其主要分为智能货站和分拨中心两个部分：智能货站加快陆空之间货物转运，分拨中心集中处理卸货、清关、分拣，提效省时。
之所以选择列日，是因为列日是欧洲的门户，交通发达，中欧大部分包裹都会经停列日。比利时及临近列日的荷兰都在此次“全球5日达”的覆盖范围之内。此外，菜鸟还在中国香港、马来西亚等国家和地区建设了eHub。不过最难的环节仍然是D段，即本土配送。末端配送直接与消费者接触，这一环节出现纰漏，很可能使前期努力功亏一篑。为了提高末端配送的速度，菜鸟在西班牙30多座城市建立了直营业务体系，自主运营。除了上门配送，菜鸟也布局了自提模式，在海外已建设了7000多组自提柜。AGM手机速卖通负责人孙智超提到，自己有同事住在马德里，近一年来同事发现周围菜鸟自提柜肉眼可见地增多。除了提高时效性，菜鸟国际快递也在提高服务的深度与广度。“5日达”产品沿袭了菜鸟覆盖22个国家的“承诺必达、晚到必赔”服务，配备全天候客服，以解决卖家的后顾之忧。此外，“5日达”也提供周末派送、免费退货、地址改派和自动识别、多语种客服等，提升买家复购率。除了多元物流服务，菜鸟还联合速卖通在多个国家上线“逆向物流服务”，逆向物流指的是买家将产品退还给商家。这类服务在国内已然非常成熟，但跨境电商由于配送时间久，且困于税务、清关等一系列政策和流程，耗时日久，提供该服务的快递公司也不多。菜鸟在西班牙上线了“本地退”——买家收到货15天内，可以申请免费退货，平均一周就能收到退款，改善了用户体验。在此基础上，菜鸟国际快递提供高性价比。相比于市面上良莠不齐、以价格为卖点的货运代理公司，“5日达”能够提供更高的时效与更有质量的服务，而这非常考验衔接点的把控力。丁宏伟在采访中提到，一个物流服务通常会有三个维度——成本、时效、体验。菜鸟国际快递通过全球物流网络建设，关键节点可控，尽力将三个维度做到极致。“‘5日达’是我们基于对跨境商家和消费者的洞察，给客户创造出的差异化价值，这也是菜鸟底层经营思维的体现。”丁宏伟介绍。
同期布局海外物流的企业，有很多尚未走到末端本土化这一步，这对团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包括对当地文化的理解、对跨国经营管理的精通程度、对政府关系的处理，对项目的长期投入等。“物流公司需要有足够的战略深度，才能支持这种中长期建设。”丁宏伟表示。在2023年6月的菜鸟智慧物流峰会上，阿里巴巴集团董事会主席、菜鸟集团董事长蔡崇信提到，商业全球化的前提是物流全球化。菜鸟的经营思维是基于客户需求来迭代跨境物流能力，这也是菜鸟和其他物流企业不同的地方。菜鸟从诞生起就一直服务于跨境电商，与阿里巴巴的出海业务同步发展。在这个过程中，菜鸟积累了大量的数据和用户洞察。这样，在打造国际物流链条的过程中，菜鸟就能结合自身的技术能力，将投资和工作的重点放在满足用户需求、解决痛点之上。例如在跨国航班这个问题上，不同于其他公司出资购买飞机，菜鸟国际快递选择以包机、包板（指航空货运中，在某家航班承包一个或几个集装板）替代，提高效率的方式是提高发机频次。再就是末端配送，要根据当地情况决定投入体量。例如在西班牙，速卖通已经成为当地第二大电商平台，当地服务质量需要跟上包裹的增长速度，自营就成为最优解。而英国、荷兰等地本身物流网络较为完善，服务较为成熟，因此菜鸟国际快递选择与当地企业合作。国内消费者已经习惯用手机跟踪包裹轨迹，这是得益于国内物流网络的成熟。跨境包裹经手多个物流方，很难了解其轨迹。菜鸟打通了全链路，利用互联网技术搭建可视化的信息管理平台，从底层设计上解决了跨境包裹分段详情不可视的情况。仓储方面，菜鸟用智能化、自动化手段代替人工操作，将耗时耗力的物品分类、包装、分拨等环节技术化处理，解决“爆仓”这一行业顽疾。例如位于德国不来梅、占地面积超4万平方米的菜鸟海外仓，可同时容纳近百台AGV机器人（用于自动物流搬转运的机器人，外观与扫地机器人类似）同时运作，按照路径拣选当天出库的货物。在国内集运仓，菜鸟使用了“智能合单”的手段：海外消费者在速卖通的不同店铺购物，菜鸟到各商家揽收后，会打包成一个包裹，统一寄送到消费者手中。这项技术既方便了海外消费者，也缩短了商家的物流时效，还节约了成本。
物流提速，跨境电商迎来新机遇国内物流市场已经进入“内卷”阶段——以前需要三天送达的货品，现在次日或许当日就送达，用户体验感提升明显。然而整个行业的边际收益却在不断递减。想要在快递时长上再做优化，哪怕节省一小时，可能都要花费以往十几倍的投入，可用户体验感的提升已经大不如前。与之相对，国际物流配送仍然停留在十几年前，效率低下，给商家出海造成阻力。对于B2C、小批量的跨境电商而言，传统高昂的国际快递服务显然不适配，商家呼吁更专业、更高性价比的跨境物流服务，跨境物流仍是一片蓝海。传统的国际物流市场被头部国际商业快递垄断，它们在遍布全球的基础设施和运输网络方面有深厚的积累。但是，这些巨头在中国的网点和服务能力有限，价格也偏高，很难满足国内B端用户不断增长的需求。国内的物流企业可以解决货物出境前的问题，但对出境后的流程和效率则缺乏把控。因此，谁能率先打通国际物流链的前后两段，谁就有可能抓住这一波跨境电商发展所带来的机遇。目前国内已经有不少企业进入该领域。菜鸟国际快递之外，极兔在东南亚市场逐渐站稳脚跟，顺丰收购了嘉里物流主要针对国际业务，中通、圆通作为后入局者也在逐步发力。不过对照国际物流三巨头的成长路径，跨境物流的难点和重点仍在于海外末端本土化的建设和运营，这一点菜鸟国际快递布局更早，走得更深。公开资料显示，菜鸟在2023财年运送了超过15亿个跨境电商包裹。在财务能力方面，菜鸟2023财年的总收入为778亿元人民币，近三年的复合增长率达到21%。站在历史发展的角度去看，UPS和FedEx的成长伴随着美国“品牌出海”，抓住了经济全球化的机遇。跨境电商物流的竞争力也是整个中国商品竞争力的一个组成部分，只有为商家提供高性价比的服务，中国商品才能有足够的竞争力。菜鸟依托全球物流网络的架构，通过关键节点咬合、精细化运营辅之以物流科技的手段，将跨境物流的能力拉升至一个新高度。“全球5日达”产品将成本、时效、体验提升到当前条件下所能达到的极限，相当于开拓了跨境物流的一个新赛道。未来，随着中国品牌出海进程的深化，中国物流企业也有望在国际物流市场中获得更多的份额和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