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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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打破信息差以及注意学习方法相结合，可能是“双减”之后，可拓展的市场空间。

作者 | 第一财经 陈汉辞

“我们研究了即将实施的《校外培训行政处罚暂行办法》，该办法并没有一刀切。比如，对于个性化培优的教育需求，还是给予了一定的空间。目前给我们打电话咨询线上一对一辅导的一线城市家长开始增加，而且以所谓的‘中等收入阶层’为主，他们的孩子学习成绩总体还是不错的。”11日，上海一家教育科技公司赵老师在接受家长咨询时表示。

目前，该机构1对1在线辅导价格并没有增加，小学辅导一小时的价格上限在200元，初、高中价格不同，高中价格至少是小学的双倍，依学生具体情况而调整。

这个价格比起线下北上广的一些一对一线下私教辅导费用，算是“亲民”。

8月28日，在乌鲁木齐市第41中学，学生们参加升旗仪式。新华社

第一财经记者了解到，很多家长为了让孩子有更大的提升空间，私下找一对一（或一对多）补习，价格有的会高达每小时2800元（每个孩子），尤其是面临中考或高考的学生，家长的诉求就是只要有“兜底”，价格可无上限。

而从本月15日起，教育部颁布《校外培训行政处罚暂行办法》（下称《办法》）正式实施。

《办法》第十八条，根据行政处罚法授权（第十三条），明确了擅自有偿开展学科类隐形变异培训的情形，列举了“转线上”、“转地下”、“换马甲”等三种隐形变异行为及兜底条款，规定了警告直至10万元以下罚款的法律责任。

同时，《办法》第十六条规定对中小学在职教师擅自有偿开展学科类培训的行为，依法从重处罚。

“如果按照该法规，此类高达几千元一小时的私下找的线下补习应属于警告或者处罚的范畴。”目前已转型为精读与科技为主的另一家教育巨头的兴兴老师认为。

“偷梁换柱”者是处罚对象

国庆前夕，兴兴老师已在工作微信群中收到《办法》的通知，并按照当地教育局的要求，和公司法务以及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一起逐条学习与分析。“我们的理解是，这次首先要打击的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机构和个人，比如，有的机构经营范畴为‘美术’，但实际上会有语数英等课程的辅导，有的机构是‘书店’，可能是‘辅导’机构，也有的老师私下接活辅导。”兴兴老师表示。

近些年，关于“双减”的政策达十多条，2021年7月24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下称《意见》），算是“双减”政策真正意义上的落地。

两年间，很多知名培训机构都已转型。比如，新东方转型为直播卖货的电商；中公教育公司主营业务横跨招录考试培训、学历提升和职业能力培训等三大板块。

兴兴所在的集团也在摸索，大会小会没少开，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熟悉的领域，转型为“成长素质中心”，在细分市场中找到了“精读”以及“科技”两大类，并进行了课程的系统性研发与市场开发。除此之外，他们还涉及家庭教育以及孩子的学业规划。

“这里整栋办公楼曾经都是我们集团的，现在只留了一层。”虽有惋惜，兴兴还是很欣慰，“毕竟，我还在我熟悉的教育领域。学习是讲究方法的，我们希望可以把这些方法传递给家长，让更多孩子体会到学习的快乐”。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一些学校附近的阅读室、托管班，实则也有奥数、语文的辅导，费用与非学科类价格相当；有些酒店在寒暑假会成为一些老师的校外补习班，一个孩子半个月的费用大约为5000元或6000元。

一些家长因为孩子成绩中等偏下，在面临中考时，不得不找“兜底”机构送孩子去补习，一年费用为大几万元。

问题来了，“双减”两年，校外培训总体规模究竟发生了怎样变化？

第一财经记者在公开信息中并没查询到2022年全国校外培训行业总体规模的数据，而根据CIC相关数据，2020年中国K12培训市场的规模达7845亿元。

教育部信息显示，两年来，“双减”工作取得阶段性进展，其中学科类培训收费平均下降四成以上。

今年6月底，国家统计局覆盖全国所有省份，选取义务教育阶段的23.6万名学生、27.2万名家长、4577名校长和7.9万名教师，开展了“双减”问卷调查。调查数据显示，学生、家长、教师、校长对“双减”满意度均超八成。同时，国务院“互联网+督查”等群众举报线索每月数量已比最高峰下降90%以上。

“整体规模不好估算，但从我接触的家庭基本情况是，一般三年级后，语数英的补习需求咨询还是很多，只是我们现在不做了。” 兴兴曾做过教培机构地方代理的负责人，她表示，“基础教育内卷的大环境扭转太难，家长也没办法。补，孩子现在睡不好；不补，孩子将来睡不着。但有些收入很难被纳入培训辅导市场。一对一偷着补的且不谈，有的机构按照经营范畴，可能并不属于教育部门管辖，属于别的部门管，管理相对没那么严格。但《办法》一旦实施，这些‘偷梁换柱’的机构和个人可能会成为面临警告或处罚的对象。”

或催生新的市场

此次《办法》的施行，坊间就有一种说法揣测，校外培训或被 “全面禁止”。

9月底，中国民办教育协会官方微信公众号“民教新观察”特地辟谣表示，近日，一些网络传言10月15日起全面禁止校外培训，此信息属对《办法》的误读误解，“《办法》并非网传的要全面禁止校外培训，而是要依法管理校外培训，让合规者受到保护，让违法者付出代价，使校外培训在法治轨道上运行，推动行业健康发展。”

8月30日，在德清县通航智造小镇莫干山机场，雷甸镇中心小学学生在驾驶舱内体验模拟飞行。新华社

兴兴表示，新规对于正规的校外培训机构没有影响，学科类培训还有一部分是有正规资质的，合规合法存在的。

2021年7月发布的《意见》中明确，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双减”）的主要任务和重大措施，明确了将坚持从严治理，全面规范校外培训行为。

在全面开展治理工作的同时，确定北京市、上海市、沈阳市、广州市、成都市、郑州市、长治市、威海市、南通市为全国试点，其他省份至少选择1个地市开展试点。

两年间，海南、湖南多地的学科类培训机构经过重新审核后，重新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北京等地相继公布了“学科类培训机构”白名单。

多地也拟出台学科类培训指导价，明确收费标准，每节课为几十元。根据大班、中班、小班，各地收费会有一些浮动，但基本在100元之内。

第一财经记者随机采访的十四位家长中，有一半家长选择了“白名单”机构，英语、数学的补习价格在100元之内；另外一半还是选择了熟悉的老师或熟人介绍的机构，同样英语与数学的价格，多在100元以上，随着学阶上升，价格有所变化。

再穷不能穷教育。对于家庭的培训费用，多位家长告诉第一财经，孩子一年的教育支出费用总量并没有发生太多变化，只是分配比例发生变化，参加社会活动、旅游（修学旅行）、兴趣班等的支出增加。

“事实上，家长对教育的重视度可能不会发生太多变化，但理念已悄然发生了改变，不是简单粗暴分为‘佛系’与‘内卷’。他们渴望，通过对一系列政策、数据、信息的综合分析，能够推导出未来人才市场的需求，从而结合孩子兴趣，找到发力点，有效投入。”兴兴和赵老师均表示，他们目前作为教育咨询师以及规划师的身份越发突出，“打破信息差以及注意学习方法相结合，可能是‘双减’之后，可拓展的市场空间。目前，所谓‘家庭学习规划师’悄然兴起，只是，这种综合性人才与研究机构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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