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下,贾平凹的女儿能不能进作协?
8月17日,中国作家协会公示2022年会员发展名单,拟发展会员994人,著名作家贾平凹之女贾浅浅也在这份名单中。
贾浅浅可以申请加入作协,只要负责评议的人不是她爸。陕西作协官网上说,申请者须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文学期刊、报纸或有影响力的文学网站上发表过一定数量和质量的文学作品,提出申请后,经专家评议、主席团审批,即可加入作协。之后作协不会给会员发工资,会员还要交纳会费。不过,地方作协会“为作家定点深入生活、挂职锻炼、采访采风提供帮助,组织开展文学评论活动,表彰和奖励优秀的创作成果和创作人才,推荐和组织陕西作家参加国际、国内文学活动。”
我觉得,诗人应该四处漂泊,浪迹天涯,到处找人喝酒、切磋,足迹遍及名山大川,作品写完就送人甚至扔掉,怎么会愿意接受世俗的束缚?苏东坡就主动或被动地东跑西颠,他不会接受别人的评议,也不会去评议别人。诗人可以有知己,有志同道合的人,甚至可以白天坐班,但精神上应该是自由的。
《诗》剧照
加入作协让会员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社会、跟同行交流,但作者不需要认证,大部分时间也应该是孤独的。法国作家普鲁斯特说:“真正的书籍应是黑夜和沉默的产物,而不是白昼和闲聊的果实。”
世上有政治世家,有体育世家,但三曹、三苏那样的满门诗人的家庭是很少的。叶嘉莹说:“父亲是诗人,儿子不一定也是诗人。你说我拼命教他,一定要让他也做个诗人。可是,倘若他天生下来就不是当诗人的材料,那么你再拼命也是白费力气。天底下从来不会有一个死板的规则方法,可以指导你作出一首好诗来。”
《埃德蒙》剧照
写作跟其他行业不同的是,它没有门槛,不需要获得许可,可成功的机会也很渺茫。从事其他行业可以通过上课、考试来获取资格,想开车的领到驾照才能开车,想当律师的取得资格去当律师;而且只要你的运气不坏,肯努力,就能成为资深人士。而写作,谁都可以写,谁都可以觉得自己会写,但不一定有人愿意给你出版,也没人能指点你,美国作家亨利·范·戴可在《写作之路》中说:“旅行并不能保证你的观察敏锐,隐居也未必能使你的思想深刻;社交更不一定会带来精致娴雅。拼命创新吗?而结果依旧不离窠臼,不脱凡庸。刻意模仿吗?虽说态度恭谨之至,但所作却又不免雷同。”
作家巴不得子女不要步他们的后尘,“在作家这种职业里面,确实存在着一种不稳定的因素。在一般正规的平路行走的职业当中,一个人只要以一定的精力与智力勤勤恳恳,循路前进,他总能指望取得一份合理的报酬。但是在文学这个漫无边际的广阔天地里面,谁也无法预先断定,在这成千上万的追求者中,将来哪个能够赖以成名,或者哪几个能够靠它为生。”写作这事,就其自身而言,并非特别有趣或特别迷人。只有那些有着自我表达的强烈渴望并擅长利用文字以传情达意的人才适合这条路。
《维奥莱特》剧照
贾浅浅出生于1979年,现任西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出版过诗集《第一百个夜晚》《行走的海》《椰子里的内陆湖》(2020,人民文学出版社),发表过论文“诗人与时代”“男权秩序中挣扎的女性类型”“文学视域下贾平凹绘画艺术研究”等。
她的诗有的很朴素:
即使写到屎尿的也是日常生活中的现实,并不怎么先锋。还有的充满传统浪漫诗歌的意象,如黑暗、白昼、黄昏、叹息、凝视、宁静、百年惊梦……
贾浅浅作品
英国诗人拉金说:“十七世纪每个受过教育的人都能写诗弹琴。你以为那时没有人打网球,是因为没有温布尔顿吗?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写诗应该是一种乐趣。读诗也应该如此。我从十五岁开始既写散文又写诗。我没有选择诗歌,是诗歌选择了我。如果你目有所视,心有所感,灵有所见,你就必须找到一种词语的组合,通过在别人内心里触发它来保存它……至于你为谁而写嘛,你为每个人写。或者说,每个愿意听的人。”
拉金有一首《阳光明媚的普雷斯德汀》,其中写道:
三月的一天,她给人拍了上去。
几个礼拜之后,她的脸上
牙变得残缺不齐,眼也斜了;
巨大的乳头和裂开的胯部
给划了进去……
王佐良先生说,拉金的“语言也是平淡的,闲话式的,他的韵律也是低调的,有嘲讽式的倒顶点,而无高昂的咏叹调。他老练而又善于创新。他的所有诗篇都是形式完整,层次分明的。他又不炫新奇,力求写得真实、写得准确,同时又注意气氛、联想、余音,避免照相式的写实。”我们希望贾浅浅的诗歌中少一些“照相”,多一些联想、余音。
《死亡诗社》剧照
诗歌有兴观群怨的社会功能,也是一种语言的保鲜剂。英国诗人奥登说:“保持语言的神圣性正是诗人理应担当的角色。一个诗人,身为诗人,只有一个政治责任,即通过他自身的写作,来为他不断堕坏的母语建立一个正确使用的典范。当词语丧失了其意义,肉体的蛮力就会取而代之。”
排版:红蛋/审核: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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