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年轻人，已经开始帮退休爸妈找工作了

第一批独占父母宠爱的独生子女们，终于来到了供养父母的关头。

2023年，“80后”们正陆续迈入不惑之年，第一代独生子女的父母进入了60-70岁的中低龄老人行列。截至2022年底，中国60周岁及以上的老年人数量已经达到了2.8亿[1]。

一个迫切的“养老课题”摆在越来越多年轻人面前：在老龄化的社会，我们该如何安放退休后的爸妈？

“熬到退休就好了”，随便走进一家企业的工位转一圈，你都有可能听到这句流传甚广的职场“安慰剂”。

对许多年轻人来说，“退休”二字，是此生最大的一项“延迟满足”体验。手握退休金，逃离办公室，这样朦胧而美好的幻想，支撑着打工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工作日。

退休后就快乐了吗？

事实上，可能并非如此。

英国心理学会（The British Psychological Society）的研究发现，在各类生活压力事件中，退休排到第10位[2]。这个生命历程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往往伴随着社会角色与生活空间的急剧变化，失去的不仅仅是工作的职位，也是数十年建立的身份认同、自信和价值感来源。

西南大学心理学部的研究发现，自1995年至2011年间，中国老年人孤独感水平正逐年上升[3]。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的一项研究表明，离退休后约有至少三分之一的老年人感到强烈的不适应，备受“离退休综合征”困扰，出现孤独、寂寞、失落等负面情绪[4]。

社交孤立（social isolation），这是很多退休后的父母首先面对的一个课题[5]。

根据一项统计数据，退休生活中，我们的社交网络会萎缩到只有9.5个人[6]。没有了职场的羁绊，很多人的社交重心选择回归家庭。

然而，城市化造成的人口流动越来越高，很多父母与子女异地分居。根据七普数据，中国43.7%的老年人只与配偶同住，还有11.8%的老年人独居[7]。

那些相亲角里为子女张罗相亲的老太太，街口套着红马甲的热心大爷，小区里带孙子忙前忙后的老人......似乎只有忙起来、做些什么，他们才能感受到与家人建立起的亲密的连接，才能向他人证明自己还没老、不是累赘。

退休后的爸妈，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晚年？

显而易见的需求是，这一时期的社会参与，比以往更加重要。

当退休的爸妈们希望走出家庭的一亩三分地，重新与社会发生互动时，“工作”往往成为第一个涌上心头的词语。

中国人民大学人口学教授宋月萍曾估测，目前中国超过法定退休年龄的人口中，有意愿留在劳动力市场的比例大约在40%左右[8]。

《2022老龄群体退休再就业调研报告》显示，68%的老年人退休后再就业意愿强。其中，46.7%老年人重返就业市场是为了寻求个人和社会价值，19%则希望发挥一技之长，继续追求职业发展[9]。

对于许多混迹职场数十年的父母而言，“工作”不仅是工作，它勾连起价值感、意义感和尊严，编织起人际关系，是在社会中锚定“我是谁”的重要坐标。

打开任意一个社交媒体平台，你都能找到子女帮爸爸妈妈发布的“求职帖”：

“帮59岁的老妈找工作，莫名心酸。”

“退休爸妈闲又闲不住，太累也不行！有什么适合他的工作吗？”

打开评论区，往往有不少感慨的、出谋划策的、报团取暖的、交流讨论经验的年轻人。他们中很多人一边要专注事业发展，一边还要关注依然健硕的父母，该如何安顿。

“没事干，注意力就全在我身上！”父母的再就业，多少也能为他们减减压。

然而，真正步入老年就业市场，他们才发现，帮爸妈找工作，没那么容易。

找工作的老年人中有不少“随迁老人”。国家卫健委发布的《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8》显示，约1300万名老人离开家乡，前往子女所在城市居住。

他们远离熟悉的生活环境，口音、气候、城市路况等都需要从头适应。制作简历、注册账号、刷招聘网站——这些你眼中的“基础能力”，对许多老人来说也是一大障碍。

于是，很多子女自然而然扛起了帮爸妈找工作的大旗。

2016年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数据显示，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里，参与就业的仅仅只有12.5%。大多数集中在“农牧渔”、“个体户/自由职业者”等不受退休政策影响的职业[11]。

“摆摊”“保安”和“保洁”，是子女们替爸妈找工作时的高频词。

而以技术性、知识性服务以及公共服务为主要内容的“高端行业”，比如金融和科技，往往是年轻人扎堆[12]。就算在中高管理层中，也鲜见老年人的身影。

老年人往往被认为是弱势群体，身体机能衰退，不能胜任工作，而被很多职业天然地拒之门外。

但从2010年六普的结果来看，全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身体健康的占比43.82%，基本健康的39.33%[11]。也就是说，超过八成的老年人身体康健，能保证正常工作生活的需要。

事实上，对于那些智力型、经验型的工作，低龄老年人明明是人力资源的宝库，却很少能在劳动就业市场里获得青睐。

因此，再就业的情况可想而知。一项对北京、天津和济南地区城镇低龄老人的调研显示，虽然近半数的受访老人希望能再次就业，但他们当中，只有16.15%的人成功找到了全职工作[13]。

剩下的老人，只能通过兼职、自雇佣或参加志愿活动的方式，与职场发生联系。

那些找到工作的老人状况怎样呢？

一个比较残酷的事实是，即使幸运地找到了工作，但依然可能踩到大大小小的坑。

前述的同一项调研指出，262名重返职场的老人中，37.68%提到“福利保障不健全”，30.43%认为“工作重、耗时长、压力大”，17.39%“和周围同事沟通不畅”[13]。

既希望时间灵活、自由度高，又想赚些零花补贴家用，还想拥有带孙子、孙女，自娱自乐的时间……职位供不应求的当下，老人们对工作的种种期许难以同时满足，几乎形成了一个“不可能三角”。

无怪许多年轻人感叹，帮爸妈找工作，想到了会很难，但想不到，这么难。

2017年，国务院印发《国家人口发展规划（2016-2030）》，确定实施积极老龄化政策，努力探索适应中国国情的老龄人口养老和发展之路。其中，老年人再就业，正是积极老龄化的重要组成部分[14]。

参与中国老龄协会老龄政策研究项目的多位学者也指出，促进身体健康的低龄老人再就业，既能缓解日趋加重的劳动力短缺和养老负担，又有利于缓解个人、家庭的经济负担，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老有所为”[15]。

在此背景下，各行各业涌现出了许多老年就业“新业态”，一大批临近退休的爸妈，纷纷另辟蹊径地回归了职场。

重阳节前夕，一条新闻引起热议。一些城市对司机年龄的限制逐渐松动，比如湖州等地，就将驾驶员从业年龄限制从60周岁延长到了65周岁。原准备60岁就退休的成都网约车司机王师傅，喊话“麻将搭子”们再等自己5年，又握起了方向盘。

今年61岁的王师傅，已经有20多年的驾龄。在他看来，开网约车既能发挥一技之长，时间也比较灵活。退休生活打开了新方式，他对这个再就业选择感到非常满意。

载上乘客，他就化身“活地图”，“老红书”，用数十年的路上见闻结合沿途风景，当起了免费导游。

重阳前夕，网约车平台T3出行，也对银发司机的入职年龄也进行了调整。成都、青岛两地的银发司机，男性司机入职年龄为60岁-65岁。

希望“老司机”们提前退休，不然广大年轻司机就业更难了——对于此事，一些网友留下了这样的评论。

也有网友持相反意见，指出青、老司机并不是一比一替代的关系。何况就算老年人给青年人“腾”出了就业岗位，对于年轻人“就业难”问题，仍然无法治根和治本。

还有媒体评论，退休老人开网约车，推开了老年就业的“玻璃门”，为打破职场年龄限制开了个好头[16]。许多行业至今沿用“师傅带教”模式，就是因为中老年群体具有丰富的工作经验。

更多元的职场年龄结构，意味着更包容的工作环境，对于每一个终将变老的年轻人来说，这或许并不是坏事。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放宽年龄限制，T3出行专门强调要为银发司机提供入职引导、专项培训、人文关怀等多线保障举措。比如在入职阶段，T3将安排专人协助老司机学习APP界面操作、指导服务流程；正式跑单后，将以“共创会”等方式，针对银发司机遇到的各类问题进行培训。

根据T3出行的大数据，银发司机驾驶过程中出现包括驾驶分心、疲劳驾驶、打电话等异常行为的次数，都要明显少于年轻司机。这表明，他们在驾驶过程中更加专注和谨慎。

因此，乘客对银发司机优质服务的满意度也很高，银发司机五星好评率高于90%。

网约车的弹性工作制，也使得工作节奏和强度更适合老年人。T3出行大数据显示，超过85%的银发司机在18点后接单大幅下降。出车载客，能发挥一技之长，时间又比较自由灵活，这也成为很多老年人从事网约车司机的重要原因。

写在最后：

1999年，联合国提出“建立不分年龄人人共享的社会”的口号。这个话题不仅与老年人有关，更与每一个人息息相关。

一个向好、向善的社会，应当把职业选择权交回给个人，交回给每一个希望发挥自我价值的人。而平台能做的，就是呵护好每一个奋斗者，捍卫他们自我实现、自由选择的机会。

我们怎样创造更好的生活？又该怎样度过“安全、便捷、品质”的人生？

像T3出行在职业选择权上的尝试，仅仅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