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63亿后，蔚来换电等来长安

11月21日，长安汽车与蔚来在重庆签署换电业务合作协议，据蔚来董事长、创始人李斌透露，双方将在推动换电电池标准建立、换电网络建设与共享、换电车型研发、建立高效的电池资产管理机制等方面展开合作。

除了换电领域，长安汽车董事长、党委书记朱华荣表示，双方也“将在其他平台性、基础性生态领域，从能源、充换电、整车、生态等方面，持续加强合作”。

其中有两点值得关注，首先是长安与蔚来将共同建设与共享换电站，这对于持续烧钱的蔚来来说，不失为一个利好消息。一直以来，蔚来在换电站建设方面，投入了大量人力与财力。截至目前，蔚来已经在全球范围建设和运营超过2100座换电站。蔚来也因此被戏称为“基建狂魔”。按照此前蔚来汽车总裁秦力洪公开透露，单站成本300万元来粗略估算，蔚来已经累计投入63亿元。

有了长安加盟，蔚来的资金压力将得到很大缓解，另一方面，也能继续基建大业，持续为用户提供换电服务。

受此消息利好，蔚来美股大涨5.62%，美东时间11月20日收盘，股价为7.805 美元。

不过，有车主开始担忧，如果蔚来换电站不再供蔚来车主专享，会影响换电体验。对此，李斌回应道，“对外共享的是下一代面向大众市场的超充快换电池包，蔚来品牌用户放心，换电体验只会更好。”

也就是说，参与共享的，大概率是与长安合作后，共同建设的全新换电站，并且可能只涉及蔚来面向大众市场推出的阿尔卑斯品牌，不涉及蔚来品牌。

双方合作的另一个重要内容，指向换电车型研发，但合作车型具体悬挂谁家LOGO，长安与蔚来分别输出哪些技术，李斌并没有透露。

在官宣前一天，李斌面向内部员工进行了一场内部讲话，李斌强调：“从充换电业务开始的第一天，蔚来就决定向全行业开放。与互联网云服务基础设施一样，蔚来换电网络和蔚来能源云也是走了一条基建先行、内部闭环、全场景验证、对外开放的道路。经过5年的发展，蔚来换电网络和蔚来能源云在研发、建设、运营等方面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蔚来换电业务已经做好了向行业开放的准备。”

前段时间刚刚经历过裁员而惶惶不安的蔚来员工们，经过这场内部讲话后，重燃了信心。“和我们同步了老板们的思考和规划，多少提振了信心”，内部讨论中也明显对未来更有盼头“可能性还很多”，一位蔚来研发人员告诉每人Auto。

为了安抚军心，李斌进一步透露，蔚来的换电业务，将不止长安一家合作伙伴，目前还有四五家在谈。

欣慰的是，在换电路上，蔚来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一位蔚来车主忍不住感叹，“吾道不孤！”

11月初，一向坚持对员工“不抛弃、不放弃”的蔚来，不得已优化了10%的员工。一时之间，关于蔚来“撑不过2024年”、“要倒闭了”的说法，层出不穷。面对这些唱衰的声音，秦力洪笃定地回应，“蔚来汽车不会倒闭，也绝无倒闭的可能”。

现在想来，秦力洪的底气，应该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蔚来换电业务终于看到了新的可能。

长安加入蔚来的换电阵营，意味着蔚来备受质疑的换电战略终于看到了正向回报。在官宣与长安合作的消息之后，蔚来高管还与部分重庆用户进行了一场面对面交流。据一位参与这场交流的用户透露，“蔚来充电业务已实现盈亏平衡”，这得益于充电桩对外开放。

从这场对话的核心信息来看，蔚来正在努力寻求重回正轨的方向。

比如，蔚来观察到目前业内对家庭产品的喜好——冰箱、彩电、大沙发，这些配置或许将在今后的新车型中得以体现。眼看着昔日两兄弟理想与小鹏都推出了MPV车型，蔚来有可能在第三代平台规划一款MPV。

与此同时，蔚来也在重新梳理业务与组织架构。

李斌在内部信中表示，“变革低效的内部工作流程与分工，取消低效岗位”“推迟和削减三年内不能提升公司财务表现的项目投入”。

秉持降本增效的原则，蔚来内部的确发生了很大变化。一位蔚来员工告诉每人Auto，“之前还是一级部门的AO部门（自动驾驶运营部门），调整比例可能高达75%+，DD部门（后端开发）和电池也精简了不少”。

这一轮调整，为蔚来赢得不少信心。全员信发出后，蔚来港股股价反而涨了5.68%。甚至有不少在社交平台分享裁员经历的员工也认为，裁员是正确决定——“流年不利不能怪任何人，斌哥也是不得已之下做的决定。”上述人士告诉每人Auto，在蔚来内部，大家也觉得人员有些冗余，“毕竟像手机、电池在中短期看不到未来的方向，很难想象做这些业务的必要性”。

此前，蔚来已经进行过一些业务收缩。据36氪报道，蔚来推迟了自研电池业务，放缓了电池工厂的部分设备采购工作。据了解，蔚来原本计划今年7月上线150度电池，后来一推再推，至今仍未上线。一位接近蔚来的人士告诉每人Auto，除了电池业务，蔚来还暂停了部分固定资产和某手机配件业务的投入。

经过调整组织架构等一系列措施，蔚来的财务数据正在好转，在与重庆用户交流中，蔚来方面透露，现金流增加、毛利率改善，这些信息将体现在三季度财报里。

收缩边缘业务同时，核心业务在发力。

蔚来还将继续推出新车型，在最新一期NIO Radio中，秦力洪表示将在今年NIO Day上发布新的重磅产品和车型。今年以来，蔚来已经发布了5款车，包括ET5T、二代平台的ES8、ES6、EC6、EC7。

临近2023年末，蔚来甩出的最后一张牌很有可能是子品牌阿尔卑斯。在重庆用户面对面活动上，有车主提及阿尔卑斯脱离蔚来品牌，“可以甩开膀子干”，什么车型卖得好就做什么车型。和主打高端的蔚来品牌不同，阿尔卑斯可以不再端着、迎合市场，必要时，李斌甚至可以“下场吵架”，真正地在新能源战场与对手赤身肉搏。

在销售终端，蔚来也在努力调整，拼命卖车。

二季度财报电话会上，李斌给一线销售提出了新的要求——达到每月锁单3万辆的销售能力。在最近发布的内部信中，李斌再次强调要“确保销售与服务能力能够应对激烈的市场竞争”。

据腾讯新闻报道，今年早些时候，蔚来直营门店架构经过了一番精简。蔚来门店里，专门负责用户试驾、门店员工培训等业务的NPE部门已被解散，员工或选择转岗，或领取补偿后离开。

遣散掉冗余部门的同时，蔚来也在想方设法提高销售的积极性。8月上旬，一位博主曝料称，蔚来一些一线销售的月收入已经突破10万元。销售人员林易透露，蔚来单台车的提成为2000至5000元，其中特定车型的现车提成5000元。在7月之前，蔚来销售人员曾告诉每人Auto，卖一辆车的提成仅有1000元。

在部分城市，蔚来还设有区域奖金，在区域排名前几位的销售可以分享这笔奖金，“少则两三千，多则万元”。

另一方面，蔚来对销售能力的要求也更严格。据林易透露，近来蔚来对潜在用户试驾数量和App注册率的要求比以前更高。之前没有强制考核，现在每名销售每个月需要拉来九至十个试驾需求。

林易感慨“淘汰率还挺高的”，“月目标完成率没达到50%且在区域排名后20%，公司会评估其工作态度等因素，考虑签PIP（人员改进计划，不通过则辞退）”。目前，和林易一批进来的三十个销售，只剩下六七个。而在此前，蔚来并没有启动过末位淘汰机制。

与此同时，蔚来在积极开拓更广阔的市场。二季度电话会上，蔚来方面表示会进一步加速渠道下沉。据了解，蔚来目前的销售力量都集中在一二线城市，截至今年6月30日，蔚来门店共计368家，一二线城市占比高达85.3%。

组织优化、调整销售策略、努力寻求换电领域的合作伙伴，看得出，蔚来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来摆脱眼下的困境。能有多少成效，就看三季度财报了。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林易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