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后的霸凌丑闻,原来这么多女星有份明星2024-01-02 11:01几月前,日本一剧团的女演员有爱纪伊被发现跳楼自杀。若不是其所在工作单位的名号够瞩目,大概只会沦为社会新闻中最常见的一桩。——宝冢歌剧团。日本一家拥有百年历史的国宝级剧团,以未婚全女表演班底为特色,日本女王天海祐希、黑木瞳、凉风真世等女星都曾是该剧团的优秀毕业生。多数人只知宝冢是享誉盛名的艺术殿堂,却很少注意到其年久失修的裂痕。一如这次危机公关,宝冢依然采取一贯的逃避型回应方式——道歉,但不承认,不整改。遗属代理律师指出,有爱去世原因是长时间超负荷工作和前辈的骚扰。直到11月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宝冢只承认了前一指控,却否认了有关欺凌和权力骚扰的指控,甚至声称:被卷发棒烫伤,在剧团内是很常见的事(?),并不能确定是否存在霸凌。最后以理事长辞职作结,最近还取消了十年一次的大运动会,让不少粉丝大失所望。对即将迎来110周年的宝冢歌剧团来说,一颗新星的陨落,或许只是被碾在时代车轮下的一粒尘埃。而幻梦被戳破,其实是一种必然。虽然全女班底乍听是专为女性打造的艺术平台,但宝冢本质更像一所女校。内部,等级森严、规矩繁杂。而内部“清、正、美(清纯、端庄、优美)”的校训又要女孩以无菌花的形象示人。就像宝冢歌剧团经常被粉丝戏称为“铁路文工团”。因为它隶属于坂急电铁集团,1913年创立之初,也仅是为了给铁路附近的温泉游乐园引流的一支女子歌唱队。而女孩们想正式入团,还得先在宝冢音乐学校学习两年,其出了名的军事化管理,让宝冢在坊间有了“女の軍隊”的外号。学校实施一对一指导制度,即二年级学生(本科生)指导一年级学生(预科生)。预科生不仅得承担所有打扫任务,还得以上级生为绝对权威,遵守一系列让人匪夷所思的龟毛制度。若比学姐先洗澡,就得把澡堂打扫干净,一根头发都不能有;看见电车要鞠躬,因为学姐可能在车上……来源|哔哩哔哩@無駄無言日本电视台曾为天海祐希制作过一次专访,预科生每天得在走廊站着等到学姐们走完才能离开,有时一周都赶不上去浴室泡澡的时间。上级生不会明确告诉你怎么做,而是让你不断试错,并美其名曰“这是爱的方式”。来源|微博@日本冲绳美之岛旅游这些繁文缛节被沿用了上百年后,直到2020年才被废除。也不难理解,宝冢歌剧团为何一直被霸凌传闻缠身。当年以全校第一考入宝冢音乐学校的小柳留美子,曾被衣服上藏着的针刺伤。天海祐希还因为看不惯学姐的苛刻要求、试图改变霸凌制度,被连累受罚,在团期间更是一直被谣言缠身。再到现在,情况也并没有变得更好。去年2月,《周刊文春》就爆料过有爱纪伊长期遭受其他女演员霸凌。曾有工作人员听到她在排练场被前辈大声呵斥,还有一次被叫进化妆室,出来时额头出现被卷发棒烫伤的痕迹。今年年初,又爆出男役top star的真风凉帆霸凌其搭档星风圆。嘲讽她“笑容不可爱,脸很胖”,还要求其跪坐反省一小时。诡异的是,不少霸凌者平步青云,反倒被霸凌者要么选择自我了结,要么默默退团,还有的选择下海。比如宝冢96期生徒铃木郁子,便遭到同期和宝冢的双重霸凌。入学半年就被多次诬陷偷窃,铃木申请调查监控,却被学校工作人员拒绝。仅仅在宝冢前辈的追悼会上接受媒体两句访问,就被宝冢以“擅自接受采访”为由处罚,最后被学校勒令退学。据说是出于对学校主打“清正美”的报复心理,后来铃木用法律手段成功替自己辩白,但她拒绝回校,而是选择下海拍片。今年11月,宝冢第102期女演员樱月乃亚,也突然宣布退团,并化名渚恋生在成人片界下海出道。巧的是,她也被曝过在团内遭受精神霸凌。实际上,能入团的女演员大多本身家庭条件不错。当时日本流传着“东有东大,西有宝冢”的说法,宝冢音乐学校入学门槛高,学费高,名额少,每年只从上千个报名者中录取40名。加上那些从宝冢走出去的红透半边天、公众形象良好的优秀毕业生们,堪称宝冢的一张张镶金名片和活体招牌,加深了大众对宝冢“严校出高徒”的好印象。也因此,尽管霸凌事件频出,但每年依然有不少女孩汲汲于此,宝冢歌剧团依然是很多人心中梦的世界。作为日本两大知名造星厂的杰尼斯与宝冢如今都深陷丑闻,细究起来也不乏共性——都把自身的隐疾捂得很紧。看似维持了表面的光鲜亮丽,但同时也是在放任病菌滋生,炎症加剧。宝冢的最大问题不仅在于霸凌,更在于持续隐瞒霸凌。实际早在18年,宝冢音乐学校就有新生不堪前辈霸凌而跳楼自杀的例子,只不过被宝冢封锁了消息。对于铃木郁子的下海报复,宝冢的处理方式也是买断她所有的作品,维护“团设”。宝冢的商业属性其实很明显,造梦。剧团生徒们都是未婚女性,也往往被视为精灵般的梦幻符号,真实姓名、年龄、三围等个人信息都不对外公开。表演剧目的主题和情节也要符合“清正美”要求。因此宝冢很多引进剧作都会做改编,比如把原版《伊丽莎白》里皇后身患梅毒,改成她为了练体操节食导致贫血。德奥音乐剧05版宝冢版,来源|哔哩哔哩@熊猫大侠阿宝冢让人趋之若鹜,也是有原因的。宝冢的诞生,正值东西方文化交汇的日本大正时期,在女性以家庭主妇为唯一出路的年代。“清正美”的校训和军事化管理,对家长而言是“完美新娘”的培训基地。很多家长把女儿送进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她们学习礼仪、修正自己。对女孩而言,她们向往的则是光鲜亮丽的梦想舞台。男性角色全由女性反串扮演,这在整个偶像产业也算成功打开了新思路。尤其是对于像天海祐希这样怀揣演员梦的女孩,虽然从小被吐槽又黑又高,长得像“牛蒡”,但在宝冢反而有了用武之地,甚至可以享受比娘役更受捧的男役待遇。不仅给所有日本女孩造梦,也给粉丝造梦。宝冢有一套成熟的造星体系,大推女反串的男役,塑造女观众心目中区别于现实生活的理想男性。把故事中的男性角色人设,和演员个人魅力做深度绑定,让粉丝上头。还开创性推出供人嗑CP的“控比”模式。比如天海祐希和她的搭档娘役麻乃佳世,大地真央和黑木瞳,都是当年高人气的黄金控比。戏里的爱情故事和戏外的同窗情谊相互交织,也为粉丝产出了不少亦真亦假的CP糖。男役大地真央,在一众新生里对黑木瞳一见钟情,任性跟剧团提要求,自己的搭档娘役非她不可。而对黑木瞳而言,大地真央作为前辈也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哪怕双双退团后,至今仍让粉丝嗑了42年。而对粉丝来说,则主打一种打破边界感的近距离追星,包括且不限于为偶像做饭、拎包、接送。剧团还在门口开设“花之道”,要求团员下台后依然要与粉丝热情互动,进行饭撒(给粉丝发福利),团员上下班路上就能算得上一场小型粉丝见面会(当然,后来也因为一些越界追星行为被取消)。来源|NHK纪录片《宝塚主演男役传说 狂热的100年》可再怎么极力营造华丽梦幻的表象,也掩盖不了内里秩序的崩坏。梦幻泡沫,一触即破。宝冢的丑闻其实揭露了一个社会性的尖锐议题——哪怕是全女阵容,但宝冢所遵循的依然是男权社会规则。我经常在某书、某音等平台看到一种论调,类似“如果世界上都是美好的女孩子就好了”云云。我不批判其出发点,但就宝冢的情况而言,这个设想在实践上恐怕问题相当大。在目前阶段,尤其在父权制真正消亡前,女性的“含量”“占比”其实动摇不了性别困境。因为“爹”不是一种性别,而是等级和阶级。“男役为主,娘役为辅”的不平等待遇,便是宝冢内部男权体系的缩影。掌握权力的管理层里,男性居多。虽然全员女性,但在剧团里,男役也比娘役吃香得多。剧团按不同风格分成五个演唱组“花、月、雪、星、宙”,和一个由资深团员组成的“专科”。但位于金字塔顶端的top,是每个组的主演男役。宝冢版剧目《伊丽莎白》为了凸显男役,削弱了女主戏份,女主角甚至曾有男役出演过。《凡尔赛玫瑰》的女性角色奥斯卡和《风共》里的斯嘉丽也大多由男役表演。连娘役也自觉意识到,在舞台上,娘役负责“配合”,最重要的还是要让男役显得耀眼。更可怕的是,宝冢这种企业式管理的高度自洽。各种严苛的上下级管理制度,还要美其名曰是为了舞台表演培养耐力和团结协作能力。力捧男役,客观上也是为了满足受众需求。比起娘役,宝冢力推的男役更受女观众喜爱,因为满足了女性对理想男性的想象。宝冢也很清楚这一点,排练时,指导老师都会让她们散发“男性魅力”。下一场在诠释生角时心中要有“我是男的”的意识表现出魅力是很要紧的这是观众着迷的原因很多网友疑惑,被霸凌者为什么不集体反抗?且不说以暴制暴能否根治问题,实则也落入了父权逻辑的圈套。即使宝冢表面上是全女阵容,但依然置身于传统父权生存体系之下。屠龙,是为了变龙;霸凌,是为了不被霸凌,这依然是父权制度下的一种生存逻辑。前男役东小雪自06年退团后,就经常在网上痛批宝冢团内的霸凌行为,自曝曾被霸凌,也曾霸凌别人。所以宝冢再怎么标榜女性力量,自始至终都是作为一个珠光宝气的商业化机器在运作,真正可怕在于对女孩的异化。在这种压抑封闭的教育氛围下,除了授受技艺,教育理念并没有与时俱进,继续培养“完美新娘”。宝冢歌剧团创始人小林一三的遗训《丑女25条》,还被贴在舞台背后。而宝冢的教育对很多女孩的影响,也是肉眼可见地敲骨吸髓。在纪录片《Dream Girls》里,因为结婚退役的前成员,把从宝冢训练出的服从天职,无缝运用进她的婚姻之道,甚至引以为豪。不管上面的人说什么喜不喜欢都得做,不得违逆结婚后和丈夫偶尔会有摩擦但是我会忍着,照他的意思做男人能娶到宝冢出身的女孩是非常幸福的女孩们也会笑称,行为举止都得模仿男性的男役更能理解男人心理,更容易成为好太太。因为被人服侍过穿西装,只要丈夫手一伸,就能很快穿上。当然,也不乏像天海祐希、黑木瞳这类成功出走转型,活成大女主的巨星。除了过硬的艺能,面对霸凌,她们遵守的也都是安寿美罗这样的自洽逻辑——“不管受到任何欺负,精神上会让自己变得更坚强”。对于宝冢,她们始终是感激多于埋怨。为了站上艺术舞台,有的入学前苦练歌舞,入学后每天4点半起床,用棉棒仔细清扫学校各个卫生死角,她们甘于为了提升表演技能而“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在剧团苦熬十几年,甚至花费半生。但同时又不甘于,这些本该为了梦想的血泪,却挥洒在对彼此的相互倾轧和厮斗上,还要为整个男权体系守着一块名为“清正美”的牌坊。天海祐希鲜少在镜头前体提及在宝冢的经历,是因为担心外界对女性集体生活的污名化。然而,问题的根源不在女性善妒自相残杀的结果,而在于制度本身。那些被霸凌乃至改写人生的女孩不过是一枚枚小螺丝钉,损坏了,丢失了,也不影响机器运作,只是时间久了终会故障。有人能把遭受的欺凌视为自我成长的养分,也有人犹如被喂砒霜。但这并不能作为判定个体强弱的标准,却可以是一把发人深省的戒尺。以教育之美名,殊不知伸出去打到的,都是实打实的活生生的人心人肉。追逐梦想的血泪,不该挥洒在相互厮斗上↘↘↘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