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3，顶流巨星霉霉何以打破影史票房纪录？

文｜舞一一

“终于蹲到一场霉霉大电影粉丝场，有没有朋友一起冲？”最近社交媒体上总会被类似的召集信息刷屏，回应的人也都热情满满，“是要高声跟唱那种”还是要“跳起来那种”？

如果你也已经亲历过《泰勒·斯威夫特：时代巡回演唱会》大电影的现场，就会发现它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观影仪式：大家在银幕前排成队，手搭手，有人拿着打印出来的歌词单，唱k式歌唱，有人打开手电筒，拿出荧光棒，自由地随着旋律摇摆，银屏里和银屏外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呼应。

《泰勒·斯威夫特：时代巡回演唱会》剧照

“时代”演唱会是时隔5年后，泰勒·斯威夫特再度开唱。她身穿缀满亮片的连体衣和长靴，像位女战士一样在舞台上光彩熠熠。在2022年发行第十张专辑《Midnights》（午夜）后，泰勒宣布了时代巡回演唱会的消息，演唱会曲目将贯穿她的音乐时代旅程。

自2023年3月巡演以来，时代巡演唱会让泰勒在“福布斯全球最具影响力女性排行榜”上一路飙升（从2022年的第79位上升到了2023年的第5位）。因为演唱会的入场券一票难求等现实原因，“女商人”泰勒决定将其录制为电影版本，进一步打破地域限制和观看人数的限制。就这样，去年8月美国巡演的最后一站洛杉矶，3天的演唱会现场被剪辑成纪录电影《泰勒·斯威夫特：时代巡回演唱会》。

一开场，银幕内外都被一曲《Cruel Summer》渲染了氛围，随后的《The Man》给整场演唱会奠定了基调。这是一首泰勒擅长的自我讲述式的作品，歌词写到：“满怀疑虑，若我是个男人，是否将更快抵达巅峰”。职业女性若要向上攀登，仍然摆脱不了一把职业标准之外的放大镜，多方位审视她的一举一动。就像《穿prada的女魔头》中，安妮海瑟薇所说的，“如果米兰达是个男人，人们只会关注他出色的工作，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是非。”

类似的，泰勒·斯威夫特不再需要证明自己在流行文化界的话语权。《时代》杂志评论道：作为一名流行巨星，她不逊色于埃尔维斯·普莱斯利、迈克尔·杰克逊，以及麦当娜；作为一名词曲作者，她与鲍勃·迪伦、保罗·麦卡特尼、以及乔尼·米切尔相提并论。然而，泰勒一路走来，每一波掌声，都伴随着一波更大的质疑和苛责之声，这些起起伏伏都以专辑和曲目的形式在时代巡回演唱会中一一回溯。

《Love Story》点起了第一波现场的小高潮。她曾透露过，自己已经有点厌倦了这首被称作与老粉丝相识的“信物”，但《Love Story》始终保留在每一次演唱会的歌单里，因为她知道，粉丝会在现场的音乐响起时与心爱之人走向新篇章，它也是泰勒“纳什维尔”风格显著时期的作品之一。

若不是从小因为孤独而抱起吉他，泰勒的生活也许会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循序渐进。在成功劝说父母之后，泰勒带着自己的试样唱片去“纳什维尔”——美国乡村音乐的诞生地，碰了碰运气。当泰勒举着在卡拉OK厅录的CD，徘徊于唱片行之间毛遂自荐时，没人觉得眼前的小毛孩是认真的。唱片行的人告诉她，只有35岁的家庭主妇才听乡村音乐，他们的花名册容不下一个13岁的孩子。但泰勒仍对唱片行的回复不以为然，“如果创作者是我这么大的人，乡村音乐为什么不能跟我的同龄人扯上关系呢？”

泰勒的确做到了，从发布第一首单曲开始，她被视为一个极有天赋却又涉世未深的乡村流行乐少女。评论家认为听她的歌，就像翻看一本满怀心事的女生日记，这种有开端、有发展、有结局的故事体式的音乐，虽然没有摇滚那么愤怒，也没有电子那么酷，但却能以一种“共享成长”的方式打动同龄人。这也是泰勒为何能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之一。泰勒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在音乐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专长，对我来说，讲故事就是我的专长。如果我不写关于自己的歌，就走不到这一步。”她曾在个人纪录片《Miss Americana》中说。

与此同时，作为一个15岁就开始职业生涯的人，在最开始的十年多年来，泰勒不断地被音乐圈的前辈、媒体“劝诫”着。大多数劝诫都以隐晦的警告形式出现。当最年轻的乡村音乐冠军歌曲演唱者、创作人的头衔都属于她，媒体一片溢美之词时，她感觉每一篇关于自己的访谈都暗含轻微的讽刺，仿佛她某一天就会“脱轨”。“我职业生涯的每一步都充满了人们的质疑声，所以我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要向他们证明，我配得上我的头衔。”

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完美的女性榜样”形象。哪怕在颁奖典礼上被“坎爷”抢下话筒，她也不能在媒体采访时表现出微词。狗仔偷拍她的照片，如果发现了“赘肉”就揣测她是不是怀孕了；如果一直拍到身材纤细，又说她太过完美，太“虚假”了。从《Red》开始，她进行着从乡村到流行的曲风转变，《1989》更是直接展示了她的实力和潜能，但媒体更关注的是数月之内，她所经历的绯闻。“在我整个职业生涯中，经常有人告诉我，’好女孩不会强迫他人接受自己的观点；好女孩微笑着向人们挥手说谢谢’。我成为了每个人都期望我成为的样子。”泰勒在外媒采访中表示。

《Reputation》无疑是整场巡演中最有张力的一部分，一条巨蟒将整个舞台占据，泰勒在设计这部分时，希望凸显出“作为女性身份对于整个社会结构造成的欺骗和不公行为而表现出的那种哥特朋克式愤怒。”蛇的形象不仅被她用在舞台效果上，还被她穿在了身上。这一标志和泰勒的渊源，又是拜“坎爷”所赐。

《美国甜心小姐》剧照

2016年“坎爷”在歌曲《Famous》中对泰勒使用了性羞辱性的语句，遭受围攻。而他声称泰勒对此知情，随后曝出的通话录音“看似”是“坎爷”征得过泰勒的同意。在舆论的大肆渲染之下，泰勒从受害者“反转”成了谎话连篇、表里不一的始作俑者，人们在社交网络发泄对她的恶意评论和蛇的符号。#TaylorSwiftIsOverParty（泰勒·斯威夫特玩完了）一度成为推特上的全球头号话题。深陷风暴中心的泰勒沉寂了一年。卷土重来的她以一首黑暗华丽的《Look What You Made Me Do》向自己过去10年做了一次告别。

在这支4分15秒的MV里，每一个重大事件都没落下：男友团，话筒事件，流媒体恩怨，就连让她登上2017年《时代》封面的那起性侵案，也用钻石浴缸里的一美元“一笔带过”。《Look What You Made Me Do》首日就累积超过4320万次点击，打破了24小时内观看人次最多的音乐MV纪录。在一串紧密的歌词中，插播了一段十分泰勒的对话：

抱歉，以前的泰勒不会再接你的电话了

为什么？

噢，因为她已经死了！

就在人们都要将此淡忘的时候，有迹象表明当年的通话录音是经过剪辑的，泰勒没有说谎。经此一遭，泰勒学会了反击，并选择将“王冠”握在自己手里，而非迎合他人的舆论标尺。就像在《The Man》曲落时，她沐浴在掌声之中，展示手臂肌肉线条并亲吻自己。舞台上的她早就不是那个为把自己塞进S码礼服而节食的女孩了。

由于“时代巡演”获得了破纪录的成功，分析家们甚至提出了“泰勒效应”：她每到一个城市巡演，都会拉动当地经济短暂地飙升，大量的粉丝涌入，不止酒店和餐馆生意火爆，同时拉动了当地的旅游业。

据美国旅游协会估计，美国地区时代巡回演唱会总共为美国带来了超过50亿美元的收入。这也让斯威夫特在2023年10月成功跻身亿万富豪（身家超过10亿美元）榜，成为了继JayZ（身家25亿美元）和蕾哈娜（14亿美元）之后，屈指可数的身家达十位数的歌手。《福布斯》曾发表了一篇评论称泰勒职业生涯“为女性在商业世界的成功提供了宝贵启示”，因为“她敢于捍卫自我的价值”。

不同于蕾哈娜有自己的名人副业，比如美妆和内衣品牌，泰勒的亿万身价绝大部分是通过音乐实现的，比如去年9,200万美元的收入大部分来自她在过去几年里发布的音乐，其中旧专辑约占她总收入的70%。而这笔钱能进入她的口袋，源于她对自己母带所有权的抗争。在流媒体时代，上架一首歌或者将其用于任何商业用途中，都需要版权方授权，同时这首歌的母带拥有方也会从收益中获得相应的收益。2019年，在泰勒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前六张专辑的母带被转卖给了Ithaca Holdings。泰勒公开表示，希望通过谈判赎回版权无果。于是，她开始考虑重新录制自己的旧专辑，夺回对于歌曲的控制权。

好在泰勒保有的作品创作权帮她挣得了机会。重新录制的歌曲听起来和旧作有着微妙的差异，并在每首歌名后都标了“泰勒版”（Taylor’s Version），专辑还增加了当年未发行歌曲的收录。六张专辑的重新录制已经完成了四张，去年11月发布的《1989（泰勒版）》使她在一天之内成为了Spotify播放量最高的艺人。

《1989（Taylor's Version》专辑封面

这种“积极反抗”的应对方式非常泰勒，毕竟，早前冒着人气下跌的危险，她也要公开抵制Apple Music前三个月试听期间艺人无报酬的政策，才有了后来Apple副总承诺调整运营方案的结果。此次纪录电影的制作和发行，她也并未选择传统的好莱坞制片体系和流媒体平台，而是成立独立电影公司制作，一方面极大地降低了成本，另一方面保有高度的自主权。

荧幕中，从《All Too Wel（10分钟版本）》那些对生活剪影的诉说可以看出，爱情和亲密关系中的诺言仍然是泰勒创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只不过，她的心态改变了——从那个暗恋的小女生、被渣男辜负的年轻女性，成长为经历反思后释然的成熟女性。有评论人认为这些歌曲可以让女性有机会放声说出自己内心所想，自由交流，“就像一扇时空之门，人们重温少女时期的欢乐，以及那些创伤和被孤立的时刻。我们不再对自己的内心声音感到抱歉。女性成长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而是值得庆祝和享受的。”

事实也是如此，时代巡回演出中，无论是真诚浪漫的《You Belong With Me》，还是表达有疑惑、有茫然却有趣的《22》，抑或是醇厚低沉，带有思考的《You’re On Your Own，Kid》，泰勒的表演都试图再次让我们共情。舞台上，她在袒露她的自我接纳，荧幕内外跟随音乐，观众也在心底一幕幕回荡着自己的快乐和痛苦。

正如泰勒所说的，“曾经组成你的每个部分，曾经你经历的每个阶段，都是你在那个时刻尽全力去达到的。很多时候我看看过去，‘哇哦，几年前我可能会因为这种小事退缩。’你应该庆祝你现今成为的自己，庆祝你曾经去过的地方，庆祝你曾经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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