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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博主采访了一位睡在纽约街头的流浪汉,头发像是一个月没洗,牙齿松动,衣服胡乱的在身上裹着。但他的身份能把人吓一跳,这位流浪汉竟然是位博士,复旦大学毕业,获李政道奖学金公费赴美读博,毕业后在华尔街工作。
他怎么落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现在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跟爸妈一点都不亲。不仅父亲去世时没有回国,只是传言“往家里寄了8000美金”,现在有好心人帮忙,也不说回去看看年过八旬的母亲。我想这个博士的爸妈,当初培养他,一定也是费劲了心思,到底是为什么造成如此冷漠疏离的亲子关系?我不禁想到曾经看过的一部央视出品的家庭教育纪录片《你听见了吗》采访了七组家庭,基本覆盖了常见的家庭模式。其中有个现象就是,有主见、聪明的孩子,却可能和爸妈不亲。比如同一个家庭的亲姐弟,姐姐常考第一,弟弟在姐姐眼里就是“傻子一个”,这姐弟俩在一起就能明显感觉到弟弟更会撒娇,和爸妈亲一点,但还有一点让人非常感慨,由于各式各样的原因,除了性子比较冷淡的娃,现在很多感情充沛的娃也正在被爸妈推得越来越远。比如爸妈谈到教育时,会用到“推到正轨上”、“想让他在人群中闪光”这些字眼。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这些家庭的氛围就像个随时要爆炸的火药桶,有的娃干脆封闭自己,小小年纪就不和爸妈交流自己的想法了。我们经常对孩子说“乖,听话”,却常常忘记去听孩子的话。那有没有幸福的家庭呢?当然也有,纪录片中最幸福的,反而是一个不那么圆满的视障家庭。“我们家长到底是最后终会被扔掉的拐杖,还是捏一个橡皮泥一样,总想把孩子变成我们所期待的样子,如果是后者,我们将变成孩子成长中最大的障碍。”管控娃还是给娃当“拐杖”?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家庭关系才不拧巴。
在中国式家庭中,亲子关系永远逃不开控制和反控制的博弈。《你听见了吗》里有个叫动动的男孩让人印象特别深。别的小孩不管叛逆还是懂事,都特别愿意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有他话少的可怜,小学刚毕业就有种灵气被耗光的“中年感”。也不愿意和妈妈沟通,当被问到,“你不觉得让妈妈理解你的想法,情况会变好”时,他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相处模式,“跟她说话还不如不说话。”原来妈妈眼里,动动是个各科目都差到“女娲都补不过来”的差生,“现在三门功课都搞不定,以后,七门、八门可怎么办?”为了让动动的成绩不落下,她就想把动动推到“正轨”上。先是讲道理,效果不好就动手打屁股,当然,平静下来也后悔,但每次看到儿子“不争气”就还是忍不住。为了让自己不要那么冲动,动动妈甚至学会了冥想念经,还在墙上挂上该怎么跟孩子沟通的句子。可这些方法没有拯救危险的亲子关系。从动动的只言片语里就能感觉出,他对妈妈已经是种失望的态度了。“想表达的是A,她理解的是B,她能理解是最好的,但不理解也没关系”为了让自己适应这样的环境,动动讲自己“分裂”成了三个人,身份、情绪和思考,身份是扮演的角色,情绪是最初的感受,思考是中央处理器,负责整体协调。虽然妈妈是出于好意,但把孩子逼成这个样子,真的有点无语。其实还真不是,导演注意到了他擅长的领域,原来他对机器操控格外擅长,墙上贴着不少相关比赛的奖状,很多还是一等奖。智力上,动动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那一考一个不吱声,应该就是学习方法出问题了。但从结果上看,动动妈的监督打骂法没有起到一点正面作用,但破坏的关系却是实实在在的。动动这一趴个性有点酷的男孩,可能到了青春期就比较有自己的想法,妈妈强制要他怎么怎么样,只会适得其反,动动妈想把孩子“推上正轨”其实是给到了一个反面例子。但纪录片中,还有个一看就活泼可爱,有“开心果”潜质的小孩儿,也要被逼疯了。豆宝是个多才多艺的小孩,画画、舞蹈、钢琴,乐高样样都会。情商也特别高,想早点出门,就说“(再晚点)我担心我给无人机抓走了,那样你们就没有孩子了,你们会伤心吃不动饭。”跟爸妈吵架还会用很高级的词,“没有了反思,没有了仁爱,你们两个大人过分了啊。”作为旁观者,觉得这孩子真的太可爱了,将来肯定也非常“吃得开”。但爸妈不这么觉得。豆宝有个几乎所有小孩都有的通病,一到学习的点就开始话痨,“妈妈,我太喜欢这钢琴了?”“妈妈,小鸟蛋值不值钱啊?”豆宝一墨迹,妈妈就爆炸。嗓门立刻提高八度,拿着“教棍”在豆宝面前挥舞,“不要蹬鼻子上脸!”“你能不能听话一点!”有时烦到一个字也不想听,“从现在起,你不许说话。”让豆宝难过的是,这个家谁都没有耐心听自己说话,娘俩一闹矛盾,爸爸就来充当和事老,但心里想的也是让这事赶紧过去,“不好意思,我没听进去。当时只想赶紧把他搞掉,安抚下来后搞杯奶给他喝。”每次吼完,豆宝就忍不住掉眼泪,“天天对我这么凶,搞得我有一天都差点不爱你了。”后来看到导演采访豆宝妈,才知道一练琴豆宝妈就发飙,原来不全是因为豆宝。
她小时候特别喜欢音乐,但家里不怎么支持,有次从同学那里借了盒磁带,父亲直接给扔了,由于自己的童年没有得到满足,这才想给儿子培养个特长。而吼孩子的习惯,也是从爸妈那里接过来的,“妹妹都结婚生孩子了,住在爸妈家,30岁了还是会被吼。”
豆宝承受的怒火,其实是有点冤枉的。
可豆宝不知道这些,虽然经常被要求闭嘴,但他并没有责怪爸妈的意思,“他们凶我是因为我不听话造成的。”
最多也只是发出灵魂质问,“怎么我的话都被当成耳旁风了?”
不过,随着豆宝长大,豆宝妈发觉这套模式不好使了,说他弹得不对,豆宝会顶嘴:“你以为我没长眼睛吗?我自己会看,不用提醒。”
一唠叨他,他就说,“你都说我三年了,什么时候轮到我说你。”
豆宝现在不求着妈妈把自己的话听完了,而是反过来要求妈妈不要再讲话。很怀疑这么发展下去,一个感情充沛的娃就此“水泥封心”。
好在,豆宝妈没有一条路走到黑,“好像我确实从来都没有站在他的角度上想过。”意识到问题不是全出在娃身上后,豆宝爸妈已经在商量着做出改变了。
03
“我们是拐杖,还是捏橡皮的手艺人?”
火药味十足的的家庭都有个共同点:家长控制欲超标,爸妈越想改变娃,娃越要对着干。
其实想家庭轻松点也不难,那就是反着来,少点控制多点信任。
熙熙一家看上去不那么圆满,爸妈都是视障人士。
爸妈非常遗憾没有看过女儿的长相,“哎,我怎么就不能在生完她以后再看不见呢。”生活学习也多有不便,比如出门玩,都是熙熙在前边带路;比如教女儿读拼音这件很简单的事,他们就很难做到。
但这家的氛围,就明显阳光、透气多了。
导演采访时,他们不强调管教孩子,而是说,“我相信孩子,第一是有创造性的,第二是有可能性的。”
也不怕孩子犯错,“我觉得犯一些小错误是有助于她成长的。作为父母只要看住她不要犯构成重大后果的错误就好。”
在几乎所有爸妈都为之抓狂的学习上,他们也提出了另一个视角,“亲子阅读最的核心是把绘本工具化地提供给她,还是陪伴?如果是后者,那阅读可以,做别的事应该也是可以的。”
为什么他们的教育很“反常规”?原来,他们察觉到女儿在成长时,很多时候的心情和残障人士是很相似的。
曾经为了让熙熙控糖,他们就把糖放到了很高的柜子上,后来感觉到女儿的失落和无力感,他们想到,这不就和坐轮椅的人是一样的吗?
从那以后,他们就总试着结合自己的经历,从女儿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他们给了女儿去自由探索这个世界的权利,比如在屋子墙壁上画画,很小的年纪就帮着大人做家务,女儿想自己走完上学的最后一段路,他们也允许了。
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当然也有,熙熙对什么都好奇,有次把一整根辣椒塞到了嘴里,辣的小脸滚烫滚烫的。
但更多的反馈是正向的,比如熙熙的自理能力就比同龄人好很多,会自己铺床、叠被子,整理房间。
自由探索时,女儿还给到了他们很多惊喜。
有个事情熙熙爸记得很清楚,有次女儿想玩抛气球的游戏,但夫妻俩都看不见,不知道气球在哪儿怎么办?
女儿就突发奇想,在气球里放了两块积木,这样爸妈就能听声辨位了。两个大人都没有想到这办法。
处于弱势的人就一定需要被帮忙、代劳吗?熙熙爸妈知道并不是的。
这些年他们一家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过年的时候,老人没在身边,自己一家三口尝试了很多以前没有试过的新东西,比如靠触觉就能切菜,听声音判断菜炒没炒熟,熙熙妈还尝试了潜泳。
他们觉得教育孩子其实也是这个理,有些路是需要孩子自己走的,帮他出主意可以,但不能替他走,更不能替他做出选择:
“哪有小孩学不会走路的?要相信小孩,她真的要比你想象的强大很多。
更多时候,我们更需要最好的支持,因为你不能帮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