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夜话】西北的塌窑湾——美丽的世外桃源

2024-02-29 05:02

缓慢行驶的班车终于爬上了山，车速逐渐加快，一个转弯后，“塌窑湾”三个字映入眼帘，李陇强此时的内心涌现出无限的激动和高兴。这里，就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这里承载着他二十多年的快快乐乐、欢欢喜喜，亦承载着无数悲伤的过往和无数逝去的人生，这里有无数张熟悉的面孔，这里有无数个熟悉的瞬间，也有爱他和他爱的人。这里的故事，讲不完，道不尽。

塌窑湾，是一个西北偏远山区的小村庄，一个世世代代靠种地为生繁衍生息的村庄。乍一看，塌窑湾，奇奇怪怪的名字，既没有啥典故，也没有啥记载，仅从字面意思来理解是：窑塌了。这个名字的由来，即使是村里最老的老人也说不出缘故，只是代代传承。然而，从一些残存的遗迹来看，村里确实存在不同程度的窑洞，供前世人居住生活，如今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窑洞逐渐沦为牲畜和仓库，当然家里有窑洞的也仅仅是少数。

村里有六十多户人，居家在道路两旁，家家户户靠得很近，一排排整整齐齐地沿着公路布置。其中有两条主干道，一条叫那坡，一条叫车门。顾名思义，相对于车门而言，那坡属于阴面，常年阴湿寒冷，住户较少，而大部分都集中在车门周边。村里的姓氏以邵家、师家、王家为三大姓，其余姓氏寥寥无几。随着时代的变迁，由于互相通婚等缘故，村里基本上都是亲戚。这也就从某种程度上形成了“一家亲”的现象。在这里，你会看到大家经常会聚集在某家，吃吃喝喝，聊天娱乐，第二天又去另一家，吃吃喝喝，开心玩乐。无论是哪家，都会热情款待到来的客人。村里人从不因为某些事红眼，大家都是互相商量着来，也都互相帮助，互相支持，塌窑湾从一个贫困落后的小村庄如今变成了一个有无数大学生、有无数新房新车、有无数有钱人的村庄，优美的环境，良好的空气，美丽的家乡，这里俨然成了世外桃源。

公路两旁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像一个个勇猛的卫士一般站着，隐约的树荫中可以看到一些房子，远处的山脚下一层层厚厚的白雪积淀着。路牌的右边，是王志伟家，李陇强小时候的玩伴，也是曾经李陇强的篮球队队长，如今他也是常年在外面工作，来老家的时间也是很少。而道路的左边，则是师玉峰家，他们之前的地方几家拥挤，前几年他爸找了一块好地方，修建了一座足球场那么大的小庄园。师玉峰与李陇强是儿时最好的玩伴，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最好朋友，师玉峰爸爸是村里鲜有的阴阳先生。

班车在厚厚光滑的冰面上缓缓前行，缓缓来到道办跟前。这条马路穿过无数个村庄，唯有塌窑湾有道办，这也从某种意义上证明了塌窑湾特殊的地理位置。曾经的道办里十分的热闹，住着满满一院子人，据李陇强妈妈说，村里的第一台电视机就是道办里的职工买的，他们小时候干完农活，早早吃完晚饭就去道办里看电视剧，一个七八平方大小的屋子里挤着全村大大小小的男女老少，看着那时候的还珠格格，那时候的百团大战，那时候的三大战役，他们的青春在田埂间，在操场场里，在欢声笑语中。

道板旁，是王陇民给自己盖的新房，红砖大瓦房，这是甘肃农村的标志性建筑。地基用混凝土浇筑，一般在一米左右，浇起一层厚厚的混凝土，将混凝土表面打磨光滑，再在混凝土上面用红砖砌墙，一层一层，一面一面，从最底层到最高层，经过月的努力，一座屋子的基本框架便形成。随后，屋子的房顶是木质结构的双檐水房。顾名思义，就是房屋的屋顶高，两端低，下雨天水流则从中间向两端流去，故名双檐水房。而双檐水房也是在以前老式的单屋水房的基础上形成的，相较于以前的单檐水房，双檐水房更加的宽敞明亮，更加的冬暖夏凉。

路过王陇民的新房，便是那坡跟公路的连接点，这是整个塌窑湾村最宽大的马路，连接着沟底下珍珠沟。那坡马路的两旁，分散着几户人家，他们都是从一个大的家族中分裂出来的，起初最早的人家都落户在车门，而随着家族的日益壮大和分裂，部分人到那坡选择一块宝地乔迁。李陇强的舅舅也在那坡，在那坡的马路边上。如今，那坡那条曾经泥泞的小马路变成了水泥路，宽又阔。水泥路的一旁是王陇民的新房，一旁则是曾经塌窑湾的磨坊、油坊。在李陇强仅有的记忆中，磨坊和油坊曾经盛极一时，成为方圆最红火的地方。

在油坊的下面，则是塌窑湾的学校，这是一个村学，这里是李陇强父辈们学习的地方，教书的先生是李陇强的太爷爷，一个上了几年私塾的老先生。在李陇强上学的时候，这个学校里仅仅有几个比他年长的表哥在上学，这里承载他最多记忆的是小时候和伙伴们一起玩玻璃球、打篮球、打沙包、打电、骑车、打游戏等各种童年的游戏，如今被各种草堆占满，被各种杂草堆砌，这里少了欢歌笑语，因为村里的小孩子也渐渐变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