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挪威戏剧作家易卜生创作了《玩偶之家》。
在第三幕中，丈夫汉默对妻子说，“你的妻子与母亲角色先于其他一切。”妻子娜拉回答道，“我相信我和你一样，身为‘人’的角色先于其他……我将尽一切争取成为一个‘人’。”
女人，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们的身份似乎只剩下了「妈妈」这一个标签。
人类学家达娜·拉斐尔（Dana Raphael）曾说过，“作为母亲的女性，她们的主体性，并不会由于另一个主体的出现就完全泯灭。她不是一个母亲时有过的、对于自己的种种期待，不会完全消失。”
我们都没有经历过她们还不是一位母亲时的青春芳华，那时候的她们，可能也曾年少轻狂，做过许多勇事和傻事；也曾奋斗在“大厂”，努力攒钱憧憬着美好生活；也曾芳心触动，每次见到我们的爸爸时心里小鹿乱撞......
每每闲聊，当忆起这些往事，母亲的脸上都会挂着几分小骄傲，激动时，可能还会翻出一本满满登登装着泛黄老照片的家庭相册。
今天，我们一起来翻看这些老照片，去感受她们的青春和期待。
这是妈妈上大学的时候，在她宿舍里拍摄。她看起来干净又纯真动人，真想穿越到她的时代去看看她的美丽笑容。印象里的她，总是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生活中唠叨的母亲形象，谁曾想也有过一段青春肆意的岁月呢？“在这之前，我对妈妈的美貌真是一无所知哈哈哈。希望她现在、今后的每一天都能像这张照片时一样美好。”妈妈抱着狗狗去野餐。之前有段时间流行bm风，妈妈拿出这张照片给我看，说她也是bm女孩。1982年，黑龙江，22岁的妈妈。上初中的时候，妈妈带着我逛菜市场，还有人说妈妈像个大学生。她也曾那么年轻、那么美丽过。妈妈其实有很多比这张更漂亮更年轻的照片，但我特别喜欢这张。照片里的妈妈快30岁了，刚和我爸结完婚。照片是爸爸帮她拍的，当然是摆拍啦，她不抽烟。“想对妈妈说特别谢谢妳生下我，让我有机会来这个世界看一看。虽然时常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但也有很多感叹「活着真好啊」的瞬间，还有就是：我爱你。这句话真的一点都不肉麻。不记得是不是在Lens看到的一篇文章说：母亲是这世界上唯一和你分享过心跳的人。这句话太浪漫了，以至于把人感动哭。”这是妈妈27岁时的照片，妈妈是一名普通的纺织女工，一辈子勤劳能干又善良，烧得一手好菜，她是我最爱的人，她离开我已经有十年了。“每次想起你，我的心里总是有满满的爱，虽然你已经离开我这么久，但你的爱如春风细雨一直在我身边，我最爱你。”这张照片摄于我五岁的时候。新年伊始，心灵手巧的妈妈钩了两顶帽子，和我的毛衣也是配套的，简直是那个时候的手工高定啊！妈妈从小就特别喜欢打扮我，和我穿成套母女装，走在路上总有很多人问毛衣帽子哪里买的？全部出自妈妈之手，一针一线里都是她对我的爱。“妈妈年轻的时候超级爱美，鞋柜里有数不清的高跟鞋，方头圆头尖头，她就是那个年代的「蜈蚣精」。哪个女孩都年轻过，妈妈是为了我一点点褪去爱美的底色，为了照顾我穿高跟鞋不方便，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开始省钱……她总说年纪大了什么好看不好看，但我知道她还是喜欢好看的鞋子，只是为了我放弃了很多欲望。但她在我眼里有返璞归真的美，年轻的时候穿高跟鞋哒哒哒走路的声音也会一直留存在我记忆里。”时间地点未知。红色衣服是妈妈，旁边的两位都是我的小姨，妈妈说我小时候非常怕生，只有她能抱住我。“父母离婚后一直跟着爸爸生活，很久没见过妈妈了。小时候还在她身边的时候不知道母亲节的意义，现在知道了却又不在她身边，很想告诉她我想她。这些年发生了好多事，但是下次见面，还是只能说，很想你。”我还没有出生时候的妈妈。我猜想，妈妈的20岁一定想不到她自己今后会有多努力、勇敢、坚强吧，她曾经也是个花季少女。妈妈曾经和我说她在年轻时对数字其实是很不敏感的，她喜欢看书喜欢文学，但是后来有了我，经历着生活的磨难和缺憾，她做了一辈子的金融。我想告诉妈妈：“你只是你！” 如果在养育我的前二十年里她是我的妈妈，我更希望以后她只做自己。“盛世需要美人点缀，我想这就是她一直美到老的原因吧❤️”过年回家随手翻相册时候，发现妈妈年轻的时候笑得真开心真有活力。我有记忆从初中开始，妈妈就因为患为患有抑郁症，再也没这么开心、无忧无虑地笑过了。“因为妈妈患抑郁症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期处于反复不稳定的状况，当她病情发作总是对我乱打乱骂，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于很恨妈妈的阶段，直到现在还是很难说出爱她这样的话。但又因为她带给我的痛苦几乎是和爱等值的，我也能理解她一部分痛了。”
从青春到暮年，从山间到桌边，妈妈的可爱和光彩从未改变。“妈妈是个开心果，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欢声笑语，每次单位联欢会鬼点子层出不穷的人是她，忙碌后胃疼发作默默躺倒两天不能动弹的也是她。妈妈太辛苦了，希望她每天快乐。记得小时候我当众闹情绪，演出还没过半就害得她带我离席，那时距离她最喜欢的《潇洒走一回》原唱出场不过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啊…”“妈妈年轻的时候又好看又彪悍，我感觉她就是这世上最勇猛的女士。”1957年，武汉。图片中是妈妈20岁的样子，当时她和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相约留影青春。知性、从容、美丽，和完全不输65年后的现代的时尚感。“如今母亲已86岁高龄，故友也早已逝去多年，每当翻看到这张旧照，她都会满怀感情地反复讲述曾与老友经历的点点滴滴。”妈妈年轻时去亲戚家拍的，特别漂亮。我小时候觉得她就是这世上最美的人，但我很少知道妈妈的其他故事。这是母亲二十几岁在单位分配的宿舍里拍的，粉西装，波点衬衫，金丝眼镜，果然时尚就是一个圈。当时还没有我，是她最美好的青春时光。“感谢您让我生在这个美好的时代，因为有您的照顾与陪伴，我才能无忧无虑地快乐长大。希望妈妈身体健康，每一天都快乐幸福❤️”这张照片是妈妈23岁左右，和我爸爸一起谈恋爱的时候拍的。美丽，坚持，独立，勇敢。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不怕阻拦勇敢和我爸相爱结婚的女孩哦！“亲爱的妈妈，疫情三年了，在海外的我一直未能回国与你团聚。非常想你，想回国和你继续挤在我的床上，一起聊天睡觉说八卦，想陪你喝早茶陪你爬山，想陪你去换发型和买衣服，想陪你和爸爸还有一家人去旅游，也很希望你可以过来瑞士我们全家一起自驾游，想介绍我在国外的朋友给你认识，想让你尝试一下这几年我学会的新菜，想让你知道我活的很好......你不需要担心，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我非常感恩，从小到大你都放手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的每一个选择你都鼓励和支持我，你给我的爱和自由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你和外婆教会我做人的韧性和乐观积极，这是我长大后在许多需要独当一面的时候，我都有力量去面对。”
记不清多久的照片了，家里的老照片并不多，这张我和妈妈、姐姐的却一直留着。每次翻到都会想，妈妈年轻的时候好瘦，是什么让曾经年轻漂亮的妈妈，身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大概是一日三餐，责任与爱吧。“妈妈其实你很漂亮，笑起来还有酒窝（为什么我没有遗传到你酒窝呢）。最近你总是过度担忧自己的身体，我想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有我和姐姐，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就像你陪伴我们长大一样。”大概90年代初吧，妈妈抱着我，因为什么照相也不记得了，也许是我的生日。长大后回看照片，跟我爸说，妈妈这个时候真美啊。老爸得意地说，你妈那个时候正当年！那一年她们还是少女。她们骑着凤凰、永久的自行车晃过大街小巷；用蝴蝶牌华南牌缝纫机亲手做出漂亮裙子、用喜欢的方式扮靓自己；她们每到一个大城市，会在标志性的场所凹美美的造型；......
相片集《北京银矿》©beijing_silvermine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镜头里开始出现同一位略带青涩的男性；再一年，她的生命中有了你，相片中她用不太娴熟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把你托起。
©beijing_silvermine
再后来，时光流转，韶华易逝。曾经风华正茂的妈妈的身影渐渐褪去，当相片中的小孩成长为时代的主角，审视起走过的人生，无疑照片里曾是少女的那个她，与我们有一份最深的羁绊。妈妈往往是第一个教我们如何在世界上生存的人；第一次当妈妈的她也会和我们一样犯错误。等到我们长大，妈妈变老，开始明白她的用心。那些曾经很难宣之于口的话，总想借各种可以表达爱意的机会抒发出来。@爱老江的小蛋 想在母亲节之际和妈妈说一声抱歉。“不知道是因为长大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总是会对妈妈犯的小错误而责怪她，她不止一次说过「你说教我的样子就像小时候我说你一样，让我害怕」，虽然她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回想起来我总觉得懊悔。
可能我适应了自己的长大，却没有能适应她的老去，不敢相信曾经给我依靠的父母也会犯小孩儿一样的错误，不敢相信他们渐渐也会被时代抛弃，更不敢相信他们终有一天会离开我们。也想借这个机会，对妈妈说一声抱歉，我会慢慢学着记忆中她的样子那样耐心地对待她的小错误。”
5月的第二个周日是母亲节，这一天请不要吝啬，直白大胆地向妈妈表达爱意，送礼物、发红包，或是和她说说体己话，无论以什么形式，让她知道你爱她，和她爱你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