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有一首诗，诗名叫《生活》，全诗却只有一个字：网。一字而已，道破了生活的面目。如今重读，那种阻滞、束缚与下沉的感受，来得更为强烈。轻盈地生活成为一种奢侈，进而成为一种难以触摸的远方。在许多人的认知里，它需要很强的能力和很好的运气。今天的文章，我们采访了几位这样的“幸运儿”，他们在时代的限制和生活的琐碎中，经过挣扎和探索，努力找到了一种平衡。经历虽然无法模仿，却能从中感知到另一种希望——多看看，多想想，多走一步，在困顿中，尽力呼吸，也许就能安顿自己。生活充满了限制，但重要的是，要在限制之中，找到光彩之处。祝我们都能找到应对这个荒谬时代的方式。曹璐最近迷上了跳钢管舞。围绕着一根钢管，身体起伏律动，稍有不慎就可能摔下来，有点危险，却能感受一种“掌控感”。眼下，这是她为自己找到的一个目标，“工作反正就这样了，没有什么大型进展，不如像大家一样跑去锻炼身体，挑战一下自己，寻找inner peace”。曹璐现在是一家音乐公司的商务总监，工作内容是她喜欢的，但在疫情的冲击之下，音乐行业的一切都变得充满变数。本来进展顺利的项目会被突然叫停，音乐节的举办成了一件“薛定谔”的事，而这份工作原本就需要去各地出差，能否成功返京，没人知道。去年年底，曹璐去上海谈合作，需要一直追一个客户，“他到处跑，我就到处追，我大概半个月没回家，幸好带了电脑，不然就要在当地再买一个了。”由于一些不可控原因，最后项目还是暂停了。工作的种种不可预测向曹璐砸去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对她来说，疫情代表着突如其来的冲撞，影响了她原本的生活进程。“我属于大多数人，其实不知道自己爱什么，大概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在找。”疫情发生前，她还在探索自己喜欢的事。在法国读完MBA后，因为擅长法语，专业对口，曹璐顺理成章地被一家设施管理公司录用，随后派往位于西非的几内亚，在那里享受了两年可以欣赏西非风景的时光。
但她慢慢发现，在那个行业，女性的上升空间很狭窄，“基本上是男性为主导的，我已经很难再往上走了”。恰逢几内亚发生政变，曹璐住的地方经常发生爆炸，“可以说是‘内忧外患’”，深思熟虑后，曹璐不得不选择离开。回国后，她又尝试了很多东西，走过不少“弯路”，才终于进入现在的领域，成为一名音乐公司的商务总监。“真的是有一种圆梦的感觉，”曹璐说。在这里，她“一一见到了”小时候就喜欢的摇滚乐队，认识了很多音乐人，甚至能够跟窦唯、贾樟柯谈工作。生活图景一下子打开了。然而就在曹璐觉得一切好不容易踏上正轨的时候，疫情爆发，她的工作和生活再次陷入看不到尽头的不确定性当中。因为高度倚赖线下，音乐行业受疫情影响很大。取消、延期、无限延期，几乎成了常态，音乐人收入锐减，很多人只能天天呆在家里，即便后来逐渐恢复，不确定性也随时降临。“我常常跟自己说，能找到喜欢的事已经算幸运了，别的事情就尽力而为吧。”最初的焦虑过后，曹璐尝试寻找方法，“如果线下演出不能做，大家可以做一些线上的工作对吧？比如帮艺人们做播客和直播，虚拟偶像也可以做起来。”“远的不多想了，总得乐观一点，”曹璐说。而用她近期的状态来讲就是，“在能跳舞的时候，尽力跳舞吧”。胡老师眼中的城市，比我们能感受到的更热闹，更有生机。他是鸟类生态学博士，从事过几年科研工作。成为编辑之后，观鸟依然作为爱好，补充着他的生活。啾啾喳喳的鸣声在他耳中，不光是让人心静的白噪音，他听得出声音背后一只只鲜活的小生灵都是谁，甚至可以分辨它们的情绪。“鸟也有情绪，虽然比人类简单很多。有时候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不同，那可能就是打架了，生气了。”去年冬天，他每天的固定日程之一，就是观察在公司附近过夜的珠颈斑鸠。这是一种挺常见的留鸟（终年生活在一个地区，不随季节迁徙的鸟），他通过地上的粪便发现了它们的过夜地点。有趣的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发觉，在最初看到斑鸠的那条街上，斑鸠们成对在树上过夜，每一对住在不同的树上，隔得挺远，最多的时候有4对；而临街的一条胡同则是斑鸠们的“单身公寓”，有时候，十几只斑鸠都在一棵树上。
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发现，却足够成为他每日回家路上的小期待。
对于他来说，观鸟是一种调节生活的方式。不管工作的内容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长时间带着一种目的去做事的时候，就会觉得累，观鸟则是这种紧绷状态的缓冲。
“不论是做编辑，还是做科研，只要是想做成什么事，就不可能觉得很轻松，总会遇到困难，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调节身心。
人是自然的一部分，鸟也好，其他动物也好，我看到它们充满生气地活着，就会有更好的心情去做接下来的事情。”除了通勤路上的观察之外，想要观鸟，自然得去户外。在周末或者假日，胡老师就去到公园或者郊外；疫情之前，他还会去外地的保护区帮一些教育机构指导观鸟活动。有时人在户外但工作来得突然，他就习惯带上便携的电脑，把路上的时间有效利用起来。对于如何过生活，他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勤谨和好奇，在日常的秩序中积极寻找着闪光的间隙。寇KO是一名时尚摄影师，从2007年来到北京，他在这一行已经工作了整整15年。《Vogue》《时尚芭莎》等时尚大刊他都经常合作。接受采访的时候，寇KO刚刚结束在长沙的拍摄，疫情影响了几乎所有需要出差的工作，但他的心态很好，“有些地方不能去，但也有不少能去的地方，其实只要留心一下，还是有不少新的项目出现”。15年的跨度，或多或少可以看出一个人对工作的热爱。对寇KO来说，成为时尚摄影师具有某种必然性。在那个父母意见还很重要的年代，为了就业方便，大学他选择了工商管理专业，但读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并不是自己喜欢的。“我一直喜欢各种时尚杂志，那会儿北京的时尚摄影发展得最好，很想来试一试，找了一份工作就来了。”起初生活辛苦，这份工作远没有想象中亮眼。每次拍摄的时候，都需要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器材的正常使用，当然，也要提前思考拍摄的主题和内容，琢磨怎么拍会与人物和场景更加贴合。日子疲惫，他却非常快乐，除了认真工作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需要担忧的事。但寇KO很快赶上了风口，他的成长期几乎伴随着整个行业的黄金期一起到来。最好的时候是2008年前后，世界大门敞开，杂志大刊经费充足，经常“拍一个片子就去国外了”，那几年里，寇KO去了不少地方。直到2019年秋天，寇KO从持续很久的忙碌状态中抽身，去国外休息，“终于有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但突如其来的疫情，影响了他的休息节奏，回国也变得不容易。等他回来，已经是2020年7月。寇KO起初没能太适应这种突然“慢”下来的生活，“以前工作很忙，经常到处飞，所以刚发生疫情那会儿，心里面还有点不太接受得了”。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他意识到面对不能控制的事情，不如选择专注当下。“我还算挺幸运的了，其实各行各业的朋友们都有点难，趁着现在，多陪陪家人也很好。”至于难免受到影响的工作，寇KO说，“工作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忙了，但可以在已有的项目里选一些更有意思的，沉淀一下内心的思考”。工作渐渐有了新的节奏，拍摄时尚大片还是工作的重心，但他也喜欢在拍摄的空隙，随手记录下当地的人文风土。笔记本电脑是要随身携带的，每次拍完一组照片，他就会用它翻看这些内容，及时作出调整。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知道，当新的工作开始，他会重新触摸到开阔和自由。
施秋荣之所以喜欢纪录片，是因为它可以把流动的生命状态里，许多转瞬即逝的情感捕捉下来，“就像时间的捕手一样”。他是学电影摄影的，大二的时候开始接触纪录片。在校期间，拍摄两部作品，参选过Discovery频道的新锐导演，还获过国内外电影节的几个奖项。当时，纪录片并不受重视，虽然也有人拍出了不错的作品，但普遍生存艰难。所以，2007年毕业后，他选择了广告行业。但这份工作本身，并不能让他满足。“你确实可以把一个广告拍得很好，很有创意，但对于我自身而言，意义在哪里呢？”他还是惦记着拍纪录片。于是，2012年，他与同是纪录片导演的胡弦合开了工作室，希望能在保留理想的同时做些事。在经过了反复的探索之后，他们找到了一条能够平衡自我表达和长久发展的道路——商业纪录片。“商业纪录片要顾及到客户，帮品牌去拍摄一些广告无法呈现的故事，这对于企业或者品牌来说，挺有意义的，我们的工作很在意这种意义。”“不过，拍摄难度是挺大的，它同时需要具备三种特质：纪录片的洞察力、广告片的传播特性、故事片讲述故事的能力。”在有限的时间和条件下，找到一个个小的切面，让大家看到事物更深层，更全面的东西。他去了很多地方，拍了许多人，茶农、创业者、设计师、患癌母亲……在客户的诉求和真实的故事间腾挪出表达的空间。他依然保持着热情，因为在拍摄的过程中，总能发现打动人心的瞬间。2017年，他和妻子合作执导的创业纪实电影《内心引力》上映。这是首部上了院线的商业纪录片，不少观众都很喜欢。随着工作室慢慢壮大，他开始承担更多的统筹和监制工作，不管人在哪，都要随时带着电脑审素材、开会。工作之余，他也有了更多的余裕去满足自己的艺术表达。对于喜欢的题材，可以拍成独立纪录片的，那就会去拍。疫情刚开始的2020年，身边几个朋友的小孩因为幼儿园停课，边带娃边工作，挺焦虑的，他和胡弦就邀请了这些小孩来工作室，又请了志愿者老师，“开”了为期两个月的幼儿园。对于孩子来说，疫情只是一个抽象的词语，尽管不能出门去上幼儿园，但他们依然可以兴致勃勃地用自己的方式享受童年。他和胡弦记录下了这些小孩在其中的成长故事，制作成了一部90分钟的纪录片。这样的故事在时代的巨浪面前可能微不足道，却也是时间的珍贵切面。他们工作室的名字叫做“酿”，因为胡弦在广西旅行的时候，看到了一道菜叫“黄瓜酿”，她觉得这个字很像做纪录片，每一次每一年的积累，慢慢酝酿，然后变成一个故事呈现出来。其实生活也是这样，需要一些妥协，一点平衡，慢慢酿出滋味。这些是受限生活下几位普通人的故事。当疫情早已成为时代背景，原本的日常总是被变故打破，个体需要处理一波又一波的困难，可还是有人在努力尝试着过一种更自如的日子。虽然他们的人生和职业难以被复制，但不失为答案的一种可能。陈嘉映在《何为良好生活》中写：“我们不想变成另一个人，也不想变成一个普遍的大写的人，我们只是要作为个殊者变得更优秀、更丰富，并使我们身处其中的生活世界整体变得更优秀、更丰富。”走向更丰富、更轻盈的过程是不容易的，更需要一些助手的帮助，可以随身携带的二合一笔记本HUAWEI MateBook E就是很好的选择。它轻薄便携，平板、笔记本形态切换自如，不论是学术和工作研究，还是充满变数的旅途，以及那些转瞬即逝的碎片，都能够通过HUAWEI MateBook E高效记录下来。此外，在M-Pencil的帮助下，写写画画成了一件简单的事，无论是文档批阅，图片调校，还是灵感记录都能趁心顺手；HUAWEI MateBook E还搭载了专业级OLED原色全面屏，屏幕经过逐台精准调校，让它的色彩真实细腻；屏幕的亮度、色温随环境光自动调节，亮度最高可达600尼特，户外强光下依然清晰。工作场景往往是复杂的，HUAWEI MateBook E提供两种键盘选择，华为悦滑键盘采用创新滑轨结构，处处稳健；华为智能磁吸键盘极致轻巧，支持无极调节，帮你轻松应对芜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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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生活是多变的，我们能掌握的部分很少，可是在不停歇的日子中，找到适合自己的喘息方式，也是在给予自己以可能。
封面图：《大豆田永久子与三名前夫》
摄影：杨大壹、郁志伟
置景：唐醋
撰文：紫怡、豆汁
监制：猫不易、郭卢烨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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