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产开始花钱「爬楼」了
中年人的精神图腾。
作者 I 夏颂
编辑 I 杜都督
来源 I 凤凰生活报告
(ID:PhoenixLifestyleRpt)
就像人不能没有华服,中产不能没有运动。
飞盘、网球、羽毛球、Crossfit......流行的运动一季一换,运动手环消耗的照片是永恒的勋章。
但无论对新运动多么上头,半年后他们的朋友圈统统都会变成一个样子:
人生首次全马。
无论奥运如何红火,运动潮流如何涌动,唯有马拉松才是中产真正的图腾。
但从去年开始,爱运动的中产们居然在马拉松里找到了新的细分领域:
垂直马拉松。
我左看右看,反复横跳,发现垂直马拉松最朴素的解释,只有“爬楼”二字。
奇怪了,一个普通没门槛的上楼行为,为什么会成为中产心头好?
垂马是个啥啊,垂马
用脚爬109层楼要多久?一些垂马选手的答案是,不到30分钟。
虽然长期坐电梯的人对这个时间没有概念,那你只需想象一个场景:
踩点上班的你,偏偏遇到电梯故障。
此时的楼梯就是你的赛场,你急切上楼打卡的心情就是最好的装备。
唯一不同的就是,垂直马拉松的终点比你公司楼层还要更高,不过是一口气要上80层罢了。
楼梯间就是跑道,同行的几百个人,都是你同样迟到的同事,中间不许坐电梯,只能上不能下;
当然为了你的上班安全,你只和其中几个同事一起起跑,每一批和下一批起跑的人有一定时间间隔,每隔几层楼还有补给……
当然,互联网中产是不上班的。
毕竟他们的一天从酸奶碗开始,要么去健身房挥汗如雨,要么在三环骑行,要么去东南亚学网球,最差也会在朝阳公园随地大小躺。
不那么热衷运动,也会借助citywalk、wildeat来探索城市乡野,夏天暴晒也无所谓,他们会去郊区小河溯溪两小时,荡涤掉一切紧绷。
唯有垂马,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在“人生照片”分享中写下一座写字楼的名字。
比起跑马的风吹雨打和蚊虫叮咬,垂马有着一股很难抗拒的魅力:
冷门。
垂马的精髓,在于摩天大楼。
一个冷知识,中国是当下世界上拥有高楼数量最多的国家。
摩天高楼恰恰集中散落在全国一二线城市,即中产们的生活区。
因此,比起大汗淋漓的马拉松,垂马更像一种精英定制。
比如中国最高楼上海中心大厦,多次成为国际垂马赛事的举办地。
将参赛定位到这里,实力相当于在朋友圈晒玛莎拉蒂。
广州高楼虽多,爬过广州周大福金融中心的人,才算真正的广州食物链顶端的人。
在朋友圈敲下“垂马”这几个字,收获广州新贵之名。
上海和广州的垂马爱好者还在吭哧吭哧爬室内的时候,北京云淡风轻地把赛场搬到了居庸关长城。
选手从北关城楼下出发,累计爬升约500米,共有4564级台阶,途经多个敌楼后到达终点,参个赛顺便把长城参观了。
“登上xx之巅”、“见证高光时刻”、“城市在你脚下”,这种话术成了精神氮泵。
只是说出“参加垂马”四个字,privilege已经尽数体现出来。
在你被这种精英感冲昏头脑的时候,有句话一定会拉住你:
“这一趟下来,膝盖不废也得半残了吧!”
事实上,比起长距离的跑马,垂马对身体的损害更小。
而看起来极费膝盖的垂马,实际上对膝盖的压力和慢跑类似,但路程比马拉松更短,只要学会正确的爬楼动作,多加训练就可参与。
只有一二线才有的赛事,合适的运动量,还能享受到顶级的成功感,怎么不算一种完美的中产运动呢?
垂马,一款更适合精英的马拉松
这,是美国财富最集中的富人区的高楼豪宅公寓视角:
而想要看到这样的风景,需要6600万美刀,约合人民币4.5个亿。
风景是奢侈品,空间是稀缺资源。
但垂马将这种幻想的价格打了下来——只需100-300块报名费,垂马就能让每个人获得5分钟成功人生体验包。
虽然不能坐拥曼哈顿豪宅,却能实地体验一把子高干文的生活。
1987年,纽约帝国大厦举办了第一次垂直马拉松赛事,参赛者需要攀登这座摩天大楼的1576级台阶,到达第86层的观景台。
此后,许多城市的地标性建筑都会举办此类赛事。
经常迟到的人都知道,爬楼的体验并不太好:
楼梯是延绵无止境的,风景则是近乎看不到的。
有些大楼甚至没有窗户,只有白炽灯和灰色的台阶。
如果遇到的是两米宽、无烟味的楼梯间,已然是种天大的福气。
在这样枯燥的环境下冲刺打卡,6层或许能冲一冲,10层已经是极限,再高这破班就不值得了。
这就是我们月薪8000的打工人格局:赚钱是好的,但不是什么钱都值得拼命的。
而月薪5万的人注定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他们热衷于在“遭罪”中咂摸出快乐,总能将生活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更短的路程,意味着更激烈的竞争,一松懈,轻易就能被人追赶上。
狭窄的走道,是为了听到对手呼吸声。
枯燥的环境,是为了更集中调动肌肉。
没有人比中产更爱城市,也没有人比中产更懂欣赏钢筋水泥的美。
如果说跑马是想要抓住那股城市自由的风,那垂马则是城市献给卷王们的伟大礼物。
就像空气投篮对男性的吸引力一样,登高对中产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有人爱爬野山意图收获一览众山小的胸襟,就有人爱爬上摩天大楼享受一种绝对断层的成功感。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楼顶,那是战胜自然的科技,是通天贯云的气魄,是俯瞰众生的高度,还有着巨厚的财力。
有的只是一种靠自己登顶,绝对成功的精神高潮。
帝国大厦垂马赛冠军、大马选手苏为慶
和身穿lulu脚踩昂跑却只在城市漫游的人相比,参加垂马的中产们对城市的理解俨然已经在next level了。
如果说citywalk和骑行,是横向征服城市的主动脉和毛细血管;
那垂马,就是向着更高处的城市丛林进军。
向远、向上,解锁城市另一个模样。
那里不同于旷野,真正的城市丛林是有一颗需要仰望的金属心脏,攀爬的魅力正是那份对仰望、俯视的迷恋。
每个城市的爬楼党,都有一些心照不宣的“权贵机位”。
在北京要近距离看到中国尊的,在上海要能饱览外滩,在广州必须接近天际线。
不知道接近天空的地方是否接近财富,但是能让人获得某种“权贵体验券”。
当然,这些都是假的,只有apple watch上的心率,和自己的呼吸是真的。
人要很多很多的成功,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幻想也是好的。
马拉松,中年人最后的信仰
无论垂马再精英,终究还是一种运动。
甚至从财力、精力、毅力、勇气等多方面看起来,都像是跑马的一种平替或者是迁就。
垂马是姿态,跑马是理想,42公里始终是中产们的白月光。
垂马是新贵运动,最大外显自己的野心。
跑马才是真老钱,举手投足皆为富贵。
无论是专业的马拉松选手,还是业余爱好者,大多参赛者均会头戴遮阳帽、身着速干衣、腰间挂腰包、脚踩专业跑鞋。
这马拉松四大件,每一个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财力、审美、专业度的综合比拼。
除此之外,大到电子设备,小到补剂、饮品,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鄙视链,如果讲究些,花在健身房训练上的钱更是要单独计算。
当一个人站上跑马比赛起点,说明他已经投入上万的基础花费。
跑马比赛越多,公认专业的比赛就更难进:
像北马、上马这些大热门,每次都有十几万人竞争参赛资格,最极端的像厦门2024马拉松中签率低至5%。
鲁迅曾说,没有经历过钓鱼或者马拉松的中年男人,是不完整的。
毕竟,对于头发和体能一起衰退的中年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热情还在,但不得不从舞台中心退场”更让人伤感了。
据上海半马组委会数据,今年上半年在上海举行的半程马拉松,30岁到49岁的跑者占比近70%。
毫不夸张地说,马拉松少了中年人的参与,完全就会失去至少一半的市场。
人到中年,需要在生活中寻找新的信仰。
当马拉松门槛越来越高的时候,大家只好寻找别的,既能体现马拉松精神遗憾终生,又能让自己充分参与的运动,垂马应运而生。
垂马对膝盖没那么多要求,报名也没那么多门槛,团体赛更适合小白。
最重要的是,还拥有一种“中产高差”。
甚至连新手都跃跃欲试,毕竟每个人小时候都爬过没有电梯的楼层——
那不叫垂马吗?别看层数少,那已经是我们穿越周期、到达中产临界点的时刻了。
垂马的尽头是马拉松,马拉松的尽头也是垂马,这个世界是一个莫比乌斯环。
编辑部的运动装备党·hoka跑鞋爱好者·马拉松持续准备者·减脂家·健康生活践行者·中年人老周告诉我,他很快就要去跑人生第一次垂马了:
“什么装备、鄙视链都是虚的,人征服42公里的勇气和能力,是比学费更贵的,一种高贵的人类品格。
我的人生很难再继续向远、向上了,但马拉松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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