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平台为何纷纷爆雷?
原创首发 | 金角财经(ID: F-Jinjiao)
作者 | 塞尔达
万万没想到,家政公司也开始流行跑路。
就在前不久,公司旁边的家政公司也倒闭了。
在倒闭前,还有月嫂试图跳楼,闹得沸沸扬扬。
把月嫂逼上天台的原因,有人说是讨薪维权,有人说是被忽悠了,“忽悠那些月嫂一套一套的”、“跟传销似的”、“估计也发假证”、“天天听她们说4万送个什么证”。
最终,月嫂从天台了劝了下来,几天之后,家政公司悄悄清场停业。
家政公司关门
一方面消费者的预付款打了水漂,另一方面越来越多以农村妇女为主的家政阿姨,正在陷入难维权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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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爆雷
家政工的悲剧,要从行业关门潮说起,当中不乏头部平台。
2019年前,管家帮是家政行业的头部平台,业务遍布全国,曾获得多轮融资。
企查查数据显示,2011年易盟天地(管家帮的母公司,以下称“管家帮”)A轮融资时,天图投资就投了5000万;2016年启动C轮融资时,融资金额高达2亿。
2019年10月,管家帮出现经营困难。目前,管家帮已显示“经营异常”、“失信被执行人”等信息。
踏入2022年后,家政行业更是集中爆雷。
2022年2月开始,“好孕妈妈”被传出资金链断裂、管理层集体辞职。
在黑猫投诉平台上,出现大量关于好孕妈妈的投诉,有人投诉称在好孕妈妈杭州店一次性交了三年育儿嫂中介费18360元,“才四个月忽然人去楼空,找不到人继续服务,也找不到退款部门”。
也有人投诉报名了长沙好孕妈妈高级月嫂和月子餐培训课,支付总额2760元,现在公司已经倒闭,月嫂证也没有拿到,高级月子餐也没有学成。
追不回工资
家政平台爆雷后,阿姨们的维权之路走得十分艰辛。
以管家帮为例,自2019年底开始出现欠薪以来,不少欠薪家政工开始和管家帮打官司,甚至不得不走上信访之路,但都没能追讨回工资。
当中,大多数是农村妇女。
值得注意的是,很多家政工由于缺乏相关法律知识和律师资源,尚未到法院起诉,管家帮实际欠薪可能远比涉案金额要高。
阿姨拿到判决书后,管家帮到期也没有给钱,就算阿姨们拿着判决书去申请强制执行,执行法院也找不到傅彦生(管家帮董事长、法人代表)的有效财产,其名下早已无车无房无存款。
“我们都知道傅彦生现在换了家壳公司,用其他人的名字继续开家政公司赚钱,自己依然有房住有车开。”有阿姨对媒体表示,管家帮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后,原来的高管都又纷纷成立了新的家政公司,甚至听说傅彦生担任了多家新平台的顾问。
“管家帮帮、旺管家,这些都是管家帮原来的高层开的,以前管家帮的都被叫回到这几家公司去上班,也叫我到这几家公司继续做。另起炉灶,这难道不是财产转移?新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股东都是找的不相干的人担任,这样真的可以吗?”
都怪疫情?
疫情的突然爆发,确实是引发家政行业危机的重要原因。
早在2020年2月份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天鹅到家(原名“58到家”)母公司到家集团的CEO陈小华向媒体表示,若疫情持续影响两三个月,家政行业规模或仅存原来的10%到20%。
如今,疫情已快三年,但是家政行业的爆雷潮才刚开始,其中的原因并非如此简单。
以一度冲击美股IPO的天鹅到家为例,据其招股书数据,2018-2020年营收不断提高,由2018年的3.99亿提高至2020年的7.11亿,增幅78.2%;毛利率也由2018年的12.98%提升至2020年的39.12%。
然而,天鹅到家的亏损并没有随着营收收入和毛利率的提高而收窄,反而进一步扩大,2018年亏损5.91亿,2020年亏损6.14亿。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在疫情爆发后,尽管天鹅到家CEO陈小华一再表达对疫情冲击的担忧,但天鹅到家并没有更加谨慎,反而烧钱力度远胜疫情前。
2020年,天鹅到家营销费用高达6.04亿,而疫情前的2019年,营销费用为4.31亿,疫情后比疫情前营销费用增加了40%;
2020年,营销费用占营业收入比例高达85%,而2019年该比例为70.5%,疫情后营销费用占营业收入的比例提高了14.5%。
此外,天鹅到家2018-2020年消费者数量分别为105.5万、127.1万、107.8万,作为获客成本的反映,同期营销费用/消费者数量分别为每人322元、339元、572元。
也就是说,大量烧钱营销,并没有换来客户数量持续提升,反倒是获客成本增加了68.7%。
天鹅到家肯定不是唯一一家疯狂烧钱的平台。
刚刚宣布暂停营运的轻松到家,曾用“29.9元一次”的清洁打扫家政服务,吸引了很多大城市的客户,价格便宜是其特色。
然而,该平台付给清洁工的工资一次至少要35元。
2017年10月,轻松到家在新三板挂牌;2018年后,低价拉客的模式被投资人抛弃,轻松到家没再获得过融资;2019年4月,轻松到家终止挂牌;2022年7月,暂停营运。
Choice数据显示,在终止挂牌前,轻松到家已经连亏了4年,与前面天鹅到家的情况类似,巨大的销售费用是不断亏损的核心原因。
除了经营业绩没有改善,不断烧钱开店下,这些平台还爆出了一系列负面新闻。
比如天鹅到家出现保姆资料造假、欺骗雇主的案例,甚至有家政平台曝出保姆掌掴小孩暴力喂饭、保姆工作失误造成婴儿窒息死亡等恶性事件。
近日,上海佑杰家政服务有限公司因虚假宣传清华毕业生当保姆,被松江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罚款20万元。
除了疯狂烧钱外,家政平台的资金监管更是大问题。
家政平台往往在与消费者签订合同时,就要求客户向平台预付家政工的大量工资。
这种预付工资的模式,原意是为避免雇主拖欠、克扣家政工工资。
然而,如果家政平台爆雷、跑路,不仅消费者交了钱不能得到家政服务,家政工干了活也拿不到工资。
预付资金如何监管,是家政爆雷潮下暴露出的核心问题。
在情况类似的教培机构、健身房和美容美发等消费中,也出现过类似情况,门店收钱跑路,消费者和员工背锅。
有关部门也出台了不少措施,如要求建立资金监管户、特定资金使用专用账户、账户低余额/大额支出予以警示、教育培训一次性收费不得超过3个月等。
不过,这些措施还是没有解决根本性问题,以农民工工资账户为例,开立资金专户并没有实现财产隔离,依然有可能被人挪用,也可能因涉诉被查封,甚至最高法等部门要联合发文禁止查封农民工工资专户。
说到底,家政平台平台爆雷不仅是因为疫情的冲击,核心原因其实是盲目扩张的战略失误和预付款等涉众资金缺乏监管。
一家家政平台跑路,总金额几千万,单笔欠款几千到几万元,看起来规模不大,但是这背后直接影响到数千名农民工家庭的生存。
走投无路,都是辛酸和无奈。
参考资料:
财新《多个家政平台爆雷,症结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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