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差的小孩，也能变成闪亮的星星：我用动机心理学解释了阿米尔·汗的电影

2022-10-13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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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时候，陪大宝重看了阿米尔.汗自导自演的印度电影《地球上的星星》。主人公伊夏，想像力天马行空，有很多鬼点子，世界对他来说，是惊奇和快乐的万花筒。他有绘画的天赋，但他读写有障碍，影响了学习，考试全0分。父母批评、责骂，恨铁不成钢；老师咆哮、体罚；同学排斥，是大家眼中的问题小孩，三年级留级两次后，校长不愿再收他，建议他去特等学校（专收问题学生的地方）。他爸爸在伊夏伪照请假条后，一气之下送了他去特等学校，看着开走的汽车，伊夏内心崩溃，放声大哭。

看完电影，大宝问我：「妈妈，如果伊夏没有遇到他的美术老师，他会怎么样呢。」

对这个问题，我想过无数的可能：比如，他在尝试过无果后，可能自暴自弃，最后给世界抛弃；比如，周围的人激起他的愤怒，他站起来他反抗这个世界；甚至，在一次又一次怒骂、体罚中，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了结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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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心理学》这本书提到人有两种需求，一个是生理需求，指的是满足人生存的需求，包括吃喝拉撒睡，如植物一样，需要水、阳光、空气等必不可少的生存需求。如果缺少了，身体就会陷入失衡状态，容易生病。生理需求固然重要，还得需要有心理需求，比如，爱、信心、自尊、成长、认可等，相比之下，心理需求比生理需求更高级，也更复杂。它是关乎情感、精神和心理体验的需求，比如婴儿对妈妈的需求，除了饿了要找妈妈要奶喝，在情感上依赖妈妈，看到妈妈就有安全感。

前面提到的电影主人公伊夏，家庭属于中产阶级，生活中等偏上，温饱不是问题。显然，他缺少的是心理需求。父母望子成龙，希望他跟哥哥一样，读好书，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过上好生活。可惜的是，他不擅长读书，他只喜欢画画，在父母眼里，画画只是小玩意，不能当饭吃，读好书，考高分才是王道。父母的不理解、老师的体罚、同学的远离，使得伊夏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幸运的是，伊夏在特等学校遇到他的美术老师尼克，帮他找回信心，重拾画画的兴趣，那颗迷路的小星星回来了，他的眼神里又充满了好奇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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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结尾，伊夏的画折服了评委，获得了第一名，他第一次充满自信，他全身在发光。第一次，有人告诉他的父母，伊夏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其实，从头到尾，伊夏没有变，他还是喜欢看着天空、小鱼发呆，天马行空想象，但为何之前在他父母和前老师看来不省心的小孩，怎么就变成了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新来的美术老师尼克对伊夏施了什么「魔法」？我在《动机心理学》这本书中找到了答案。

自我决定论的提出者Deci Edward L. 和Ryan Richard M.等人认为人们存在三种基本的心理需求，从人类的动机层面解释了幸福的来源，分别是：自主、胜任、归属。

什么是自主？换句话说，就是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想做的。举个例子，小到几点起床睡觉、去哪家餐馆吃饭、读什么书；大到在哪个城市上大学、与谁结婚生子、在哪买房等。胜任是指的是一个人技能方面的效能感，能胜任某件事，可以把事情做完。比如，一岁多的小孩开始有自主意识，看到大人冲奶粉，也想要自己冲，在给她尝试后，冲奶成功，说明她能胜任这件事。归属，指的是建立起与他人良好的关系，比如有家庭给予的爱、信任、认可、支持、自尊等；也能跟三五好友建立稳定的友谊关系，还能有志同道合的同事，这些都属于好的人际关系。

不同于马斯洛的金字塔需求理论，一级级拾级而上，先要满足前面的才能去追求后面的，自我决定论可以平行追求自主、能力、归需三种心理需求，同时满足了这三者，才可以说这人是幸福的人。

根据人的动机由此划分出两类，一类是凭自己的兴趣和好奇心做事的人，称之为内在动机；一类是以外在的原因（金钱、名声、权力、工资、赞美、惩罚、批评等）做事，能提供好处，我就做，没有，就不做的态度，就是凭外在动机做事。

虽然动机按分类分成内在和外在两类，但两者不是单独存在的，外在到内在是一个内化连续体，将三类心理需求变成六种动机，分别是无动机、外部动机（外部调节、内摄调节、认同调节、整合调节）和内在动机，如图所示：

（从无动机到内在动机的内化过程）

拿写作来说明下这六种动机，缺乏动机和内在动机，相对好理解。没有写作的目的，不会写作，也不想写，这是缺乏动机；喜欢写作，用写作表达内心想法，离不开写作，这是内在动机。

外部调节：写作有奖励，给钱就写。妈妈给我1000元，我就写篇千字文。
内摄调节：在纠结写不写，写一篇文章要耗几个小时，其他事就做不了；不写，就没有内容更新，粉丝就要掉光。
认同调节：写作是职场上的通用技能，会写作的人如鱼得水。
整合调节：写作能排除我的烦恼，写写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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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夏原本聪明伶俐、有独特思维、富有想像力，是一个有才华的小孩，但在应试教育的影响下，伊夏难逃厄运。父母和老师只会从分数的维度看你的表现：成绩好，你是最棒的；成绩差，你为什么这么蠢。特等学校出了名的严苛，伊夏的成绩还是不好，被各科老师轮番指责，谩骂，打手板，罚站。连他最喜欢的美术课也没兴趣，老师总是要求一切都画的横平竖直，不求创意。伊夏的内在动机一点点给削弱，直到消失，最后只剩外在动机，他失去活力，目光呆滞。

他的转变在于遇到了尼克老师。

相比伊夏的父母和其他老师用外在动机（赞美和惩罚）驱动他做事，新来的美术老师尼克，无不遵从内在动机——自主、胜任、归属，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第一天上课，注定他的教学方法与众与不同，他打扮成小丑，又唱又跳，活跃课堂气氛。发下白纸，给学生自主权，自由创作。课上，伊夏没有作画，尼克没有用外在动机的批评和训斥，反之，耐心沟通。当他知道伊夏有绘画的天赋，也有读写障碍时，他守住伊夏的自尊，耐心引导和给予信心，用爱因斯坦、达芬奇的例子鼓励他，这些伟人也有读写障碍，但不妨碍他们成为世界上伟大的人；课后，采用伊夏擅长的画画方式学习写字，比如，在沙子上写字、用画笔写字、用泥巴捏字等，以色彩和图案帮助他克服读写的障碍。伊夏在做他想做的事时，是充实，是快乐的，他的心也一点点给点亮，找回学习的动力和乐趣。在最后的绘画比赛中，伊夏凭着兴趣和热情，作品获得第一名，被校长指定为校刊的封面，获得所有人的肯定，他全身闪闪发光。这是一次内在动机完美的体现。

（伊夏在绘画比赛的作品，全场为之动容）

身为父母，时常焦虑育儿问题，我也曾如电影中伊夏的父母那样，在小孩表现好时，直接表扬、夸奖，给到奖励；表现不好时，批评、惩罚。比如，大宝看完一本绘本，我会说，你好棒，这么多文字都能看完，厉害。或者是她不好好吃饭，故意说，没吃完，不给吃晚饭，不给玩手机等等。有一次，大宝吃到一半，可怜巴巴地说，妈妈，有时候我是真的吃不下，没有胃口，但一想到你会骂我，还是慢慢吃完，怕妈妈不喜欢我。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的育儿方法有问题。

自我决定论告诉我们，用表扬和惩罚的方式，对待小孩的表现属于外在动机，是错误的做法，更好的方法是用内在动机驱动小孩做事。《无条件养育》的作者艾菲尔.科恩说，胡萝卜和大棒（赞美和惩罚）是不可行的，甚至会扭曲小孩的人格。

印度圣雄甘地曾道出动机的奥秘：

无数的例子让我深信，上帝终将拯救那些动机纯正的人。

自那以后，我放手让大宝自己装饭，吃多吃少，她自己决定，反而，吃得更好了。

小结

我们的小孩或许不能像伊夏那样幸运，遇到比父母还要有耐心的老师，关爱和呵护自己，但作为父母，我们除了在电影中得到一些启发后，还可以从科学中学习——培养小孩的内在动机，抓大放小——放手让她选择喜欢做的事情，凭兴趣和热情做事；支持她在做的事情，最后，提供好的养分：给予爱、支持、认可。当以上的都满足时，就如《地球上的星星》歌曲中所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