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深，看法意老影片 '最后的列车 Le Train'

 

 

前一阵，看了不少欧美六七十年代的老电影，侦探片二战片都有。都是在西爪视频上看的，大多数都有中文配音，像尼罗河上的惨案和战俘列车 Von Ryan's Express 等都不错。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法意73年合拍的电影 Le Train ，最后的列车。男主演是法国演员让·特拉廷格南特，女主演是当年演过西西公主的奥地利著名演员罗密·施奈德Romy Schneider。

 

故事发生的时间是1940年5月，二战已经大半年，占领了比利时的纳粹德军继续向比法边境推进。法国边境小城 Sedan 的居民开始疏散，城里电气工程师朱利安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和七岁的女儿也登上了向南逃难的列车。列车的客车座位只让妇幼老弱上，尽管他提出妻子怀孕需要照顾但还是不行，无奈他只好随他人去了后边的货车厢。

 

朱利安跌跌撞撞的扒上货车，一抬头迎上了一个年轻女子的目光。她一身深色的裙装，光洁的前额，两眼清澈如同湖水，车厢内周遭的杂乱难掩其气质的高贵。车厢里还有一位女人，衣着很艳丽。旁人问她为何不去前面的妇幼车厢，她的回答颇有职业特色，说她不喜欢女人。

 

车到一个小站，朱利安下车去妻子车厢拿瓶打水。回途中遇上那位年轻漂亮的女子安娜，听说她口渴后就递了一瓶给她，但到妻子车厢时却假说瓶子碰破扔掉了。回到货车厢时正遇上两个同车的痞男在骚扰安娜，说她有敌人的眼睛，德国的风度。朱利安上前阻止，但其中高个痞男抢过玻璃水瓶，敲碎后要撒野。幸好车厢中最有正义感的一战老兵喝斥住他，才制止住了一场流血的事件。

 

清晨，朱利安他妻子那节客车车厢和列车脱开了，等他发现时他们列车已经开出很远，只好寄希望下一站再去找妻子女儿她们。中途遇上大队逃难的人时，列车临时停车，接纳更多的人上车。车厢中那位花枝招展的交际女逃难中玩兴依然不减，不理解旁边那位一战老兵为何老沉着脸。老兵回答说"上次世界大战后，我以为不会打仗了"。交际女的跟话堪称经典，说"战争从来沒停过，男人喜欢打仗。"

 

上车人群中有一位孕妇，安娜看着她说她真幸福，有丈夫照顾。然后貌似随意的问了朱利安一句，" 你们相爱吗"。朱利安沒正面回答，看似无心实有心的回了一句，说"我们结婚了"。听到答话后她微微一笑，两人眼神相对，完成了心灵上的勾通。后来夜里遇上了德国飞机的轰炸，两人跑到铁轨旁边的草丛卧到。朱利安奋不顾身的用身体护着安娜，这是两人第一次近距离身体接触。对话中知道她是德国的犹太人，战前丈夫是记者，常常去伦敦巴黎这些大城市。

 

到了下一个大站，朱利安下去到车站找寻自己的妻子女儿，而安娜留在货车车厢。车站满是逃难的人们，朱利安找遍了车站，沒看到妻子女儿的踪影。后来空袭警报响了，忙乱中朱利安上了另一列火车，而站在对面列车焦急等待的安娜他却没有看到。影片响起扣人心弦的音乐，感觉这对萍水相蓬的有情人自此就会错过，但最后朱利安还是回到了安娜身边。当他拉住安娜伸出的右手那一刻，作为电影观众的自己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

 

后来列车遭到德机的空袭，那个招花惹蝶的交际女和一个痞男在男欢女乐中打死了。列车停下来等待附近医院抢救伤员，同时也抢修受损的火车头。入夜，朱利安和安娜去了路轨旁边的麦地。初夏的夜幕下，柔软而散发着清新麦草气息的麦地上，安娜和朱利安身体结合在一起。之前的小站，两人心灵有了勾通，而身体的结合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了。人一生中会有各种各样的快乐，但患难中和心仪之人身体的结合，则是人最极致的幸福。

 

列车最后到了大西洋边的港口城市敦刻尔克。出站时，安娜因难民身份拿不出法国的身份证，这时朱利安告诉官员说她是自己妻子，逃难时证件弄丟了。官员很通情达理，按朱利安妻子的信息办理了一份临时身边证，安娜也成了朱利安名义上的妻子。在寻人处，朱利安得知怀孕的妻子进了当地医院待产时，便急切的赶往医院。住院部楼下，安娜看到朱利安那种急切和妻子女儿团聚的神情，自己便悄然离开了。

 

德国占领法国全国后，无处可逃的朱利安和妻子及两个小孩回到自己的老家，开始了德国占领下的生活。生活再难，也不得不要过。1943年冬天，三年中朱利安一直预感的那一天终于来了，当地警方来人带他去了警局。警长很老练，递给他一张上有安娜像片的身份证，不动声色问他"认识这个女人吗？" 看朱利安沒回答，他自顾自接着说也许啥地方出了错，然后示意朱利安可以走了。

 

朱利安走到门边时，狡猾的警长补了一句"既然你来了，还是见她一面吧。" 朱利安回到坐位，身后响起了鞋跟触及地面那种熟悉的声音，然后眼前出现了安娜美丽而高贵的侧影。最初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片刻之后似乎打定了主意，坚定地转过头看着安娜，而几乎同时安娜也坚定地转头回望。四目相对，所有的爱恋尽在其中，安娜然后轻轻舒了一口气，心里好像在说当初沒错看他。朱利安站起身走到安娜身边，伸出右手抚摸着那个日思夜想的美丽面庞，然后像好友重逢似的两人同时露出了同样的微笑。

 

世上有一种男人，也许他会逃避战争，但为了心仪的女人却敢于直面苦难，甚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