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多了闲来无事自己写写,今日写我一位最好同学
闲來无事上网写写,现在通讯发达视频方便,退休后清闲天天和同学闲聊,同学间过去为了生活各忙各的。那时通讯那有现在方便,想聊也没法聊,退休了和同学上网聊聊过去、聊聊家常挺好的。同学间如果谁还存有以前单身的老照片,传来看看回忆过去无忧无愁美好时光确实不错。个个同学都一样利用视频游世界,美国的、澳洲的、香港的、留在国内的,如有什么新闻大家互通。
今日写我一位最好同学,这位老同学有一叔叔早期移居香港,到港后一直做苦力,在三行工作,做泥工。我们客家人说的所谓“三行”是建筑行业的三种工作,钉板、扎铁、落石屎(混凝土),也有说“三行”是指墨斗、瓦工、什工。我家乡人早期移居香港的那些人,不是做海员“行船”就是做“泥工”。我一个叔叔40年代到香港谋生,一生从事“海员”生涯,没成家,80代末回到老家结束余生,一个姑姑也是40年代到香港,姑丈也是做三行(扎铁),一家人一直住在政府最早期六层髙的徙置区(石硖尾大火之后建的),不难想象当年香港生话有多艰难。 我的同学比我先两年到了香港,他在62年偷渡(我是64年),据他说当年过了边境在新界足足躲藏了四个多月,在农村帮人种菜干农活,没有工钱只提供食宿。他的叔叔在九龙市区,因当年大陆和香港之间通讯不方便,加上农村人文化少书信也没来往,他和叔叔多年没有联系,所以我同学到了新界也无法找到他叔叔。偷渡者如果无人帮助很难进入市区的,当年从新界进九龙市区警察经常上车检查,看是否有偷渡客“偷”进市区。
我这位好同学经过几个月帮人种菜后才找到叔叔,最后被叔叔带进市区。他也是等了两、三年才领到身份证,因他叔叔无固定居所,工作也不稳定。由于拿身份证太难,很多人采用把年龄报小改拿儿童证,我就报少三岁先领儿童证,儿童证不用本人亲自到亲戚可代领。我这位好同学到香港后一直做“行街”工作(推销员),从十六、七岁开始一直做到退休,而且还是做死一间公司“香港钜昌行”,当年钜昌行经营大陆胶鞋的,老同学每年都陪同老板到广交所定货,在钜昌行一做就是几十年,据他说从没转换过公司,目前居住在政府公屋。
我到英国后,同学间各有各的为了生活,很少有联系。92年我第一次回港经多方打听才找到了他,他工作方面一点没有变化,还是做老本行“行街”。到他家时他翻出一张几十年前的结婚照片,说当年我是做他“伴郎”,几十年了做他“伴郎”这事我都忘了。但我记得当年我到英国前一晚,他一家人保“生地汤”请我吃晚饭,一别足足十八年。当年在香港,我和他住在观塘“秀茂坪”上下邨,我这位老同学结婚时没有地方住,他住的房子是他叔叔的政府徙置区,没结婚时和他叔叔一起住,结婚后他叔叔让给他住,由于我和他是上下邨,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闲聊。
我每次回港两人几乎都在一起,前几次回港听他说经常耳鸣头晕,严重时就会晕倒,一个人不敢坐车,头晕晕倒随时都会来,进医院也进了好多次。经常因耳鸣头晕看西医,医生叫他这不要食、那不要吃,弄到鸡蛋都不敢吃怕胆固醇高,他的胆固醇报表才3.5,高吗?我其它同学笑说他缺乏营养。西医还叫他天天食阿斯匹林,阿斯匹林食得多好人都会坏,头晕就是阿斯匹林引起的。后来换了中医看,中医说他头晕是阿斯匹林引起的,叫他不要再用了。我还鼓励他吃鸡蛋,每天早上吃一只鸡蛋,阿斯匹林也不食了,近来据他说头也不晕了。他现在也学我吃混杂米了,10公斤白米配一斤黑糯米,我也觉得他是缺营养。
游玩有快乐也有惊险,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游长城,爬华山,饮山涧水。最近一次回港我和这位老同学由我弟弟驾车游旧地“粮船湾”,车子过了“万宜水库”西壩,经过弯弯曲曲山路,在粮船湾洲山顶停车。山下就是过去年轻时旅游所到之地,白腊、东丫、北丫。我一时兴起提议步行下山到北丫,由北丫走路过东丫再爬山坡去白腊湾玩。三人徒步下山到北丫(没有车道只能走路),下山大概要走一个小时左右。
还沒下到北丫,同学就说不想再走(同学过往都有头晕现象),这时已经走到半山,不想走只有两条路,(一)、三人原路返回山顶坐车回去西贡,(二)、三人继续下山到了北丫后,我弟弟原路回山顶驾车去西贡,我和同学由北丫坐船回西贡集合。由于上山辛苦下山易,最后选择(二)三人继续下山,大热天三个人慢慢走,几经困难下到北丫海边。我在港时北亚有十户、八户人家,时过境迁,我们到了北亚后,发现一户人家都没有,过去那些村民不是到了外国,也都己经出市区居住了。北丫和东丫这时段这时也没有船去西贡,唯一办法只有原路返回山顶。
当时只顾想着玩,没想到三个人都上了年纪,而且还有两人年己过古稀,我73、老同学71,我弟弟63,当时老同学也没有提出异议,我也没想到他有头晕前科。我这位老同学还有低血糖,怕饿,据他说,每次出街都必备三、四块饼干,这次也不例外。下到北丫他拿出四块小饼干,分给我和我弟每人一块,看来老同学确实顶不顺了,恐怕是饿了,我看只有四块我没要,我弟弟吃了一块。
这次原本想到白腊湾玩,原计划挺好的,我们没下山时准备到了北丫后,我和老同学两人坐船回西贡,我弟弟原路返回山顶驾车到西贡三人一齐吃晚饭,我弟弟63还年轻,重上山应该不成问题。计划好好的,谁知到了北丫无人又无船,这次的确大锅,三人要重新上山。原路上山走走停停,走了个多小时才回到山顶。如果半路老同学前科再患,那就只能叫直升机了,好在老同学前科没患,这次白腊没去成还白行了几小时冤枉路。后来听他说这一次是他最危险的一次,也是最怕的一次,下到半山时他己觉得不对路,如果他早说我们肯定不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