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之旅——普吉岛
疗伤之旅——普吉岛
初来的两天,普吉岛下雨,时断时续很软的。
昨天去购物,从购物中心出来叫了当地的Grap网约车,等车的几分钟里忽然暴雨如注,典型的热带豪雨,想起当年在吉隆坡工作时每天午后四五点钟定时乌云骤起,狂风大作,顷刻间天黑地暗。因为雨来的急不能及时流入下水道排走,一眨眼的功夫路上一片菏泽,水深的地方可以淹及人的小腿。
等车的时候遇到两位法国女士,我看见下雨就让荷瑞问她们去哪里,还信誓旦旦地说如果同路可以搭我们的车,她们非常高兴,对我们谢了又谢,结果网约车不肯来了,各种威逼利诱都落空,只好和这两位女士一起耐心等待。期间又试着约了很多次车都未果,旁边避雨的泰国小哥热心要帮忙,可惜彼此语言不通,借助翻译软件帮忙,结果越帮越忙,小哥和我们都一头雾水满身大汗。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功夫,公共汽车来了,两位法国女士有乘坐公车的经验,我们就告别了泰国小哥一起上了公车。
加上我们,车里差不多有二十来个人,除了一位老太太在睡觉,还有一位坐在我身边的女轻女士其他都是外国人,我应该算是一位隐形的外国人。
这种公共汽车是典型的老爷车,介乎于拉人和运货的车之间,有车棚,但是两边都是敞开的,下雨的时候才把卷起来的塑料帘子放下了。车子本身没有任何缓冲功能所以坐在车里颠簸得厉害,但是这车有魔力而且颇具戏剧性,车里除了两位当地人其他所有的人都非常兴奋,随着车子的颠簸而发出欢快的笑声,假期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像孩子。这十几个人当中有英、法、荷、德、美、中各国的游客,过去两三年里泰国的旅游业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损失,路上看见很多亟待修缮的餐馆、咖啡店,还有小商铺。现在旅游业渐渐恢复了,可是燃油涨价,通货膨胀,战火燃烧,未来的世界会什么样,没有人知道。
坐在姥爷车里,我又不免想起娜娜。
我对荷兰的黑色蒸汽火车本来并不十分特别感兴趣,但是经不住亲人朋友的鼓动还是去了。2013年8月13日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我们预定了火车票,娜娜当然一同前往,那是她的第一次火车旅行。
上车以后娜娜坐了靠窗的位置,荷瑞在旁边,我坐在对面。荷兰的狗有很多狗权,狗的主人也有很多义务,比如必须去培训学校,教给狗如何与人、与其他的狗和平相处,需要交税,需要清理大便等等。我们刚刚坐好不久,车里上来了一队特殊的旅客,他们是六七个患有各种智障问题的大人和孩子,由志愿者带领着出游,在距离我们比较远的车厢另一边围成一圈坐好,开始是一阵声调各异的喊叫,有的听的出来是兴奋,有的不知道是出于欢快还是不愉快。有一个女声听着像是生气了,志愿者在柔声安慰,保证一会儿给她换到别的靠窗的位置。可是这位患有唐氏综合症的女子还是不依不饶地敲桌子,一边敲一边高声表示抗议。喊了一会儿她忽然安静了,接着她站起身脚步很重地朝我们这边走来,停在我们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娜娜,她的头一会歪向左边,一会歪向右边,看得非常认真,接着她低下头把纱巾在手里揉搓着,似乎是在考虑什么,想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我可以摸它一下吗?就一下!”虽然她说的并不十分清楚,但是她努力地说了每一个字。我们当然同意,只是一时不知道娜娜会怎么反应,所以只让她隔着荷瑞摸了摸娜娜的脖子。有趣的是娜娜似乎意识到这位女子的特别,她扭过头来把女子伸过来的手闻了闻,然后很安静地上下打量她,最后若无其事地把她的黑脑袋又转向窗外,这个过程宛如一位很智慧的长者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那位女子又轻轻地抚摸娜娜的脖子,娜娜只微微转了一下头,然后又把头转向窗外,仿佛她在欣赏窗外的景色,对身后的事情并不十分在意。过了一会儿,女子呵呵笑着走回她的座位去了。
一路上不时有那一圈人当中的某一个过来和娜娜到招呼,志愿者也频频过来向我们道歉并表示感谢,娜娜一直很平静,她的头探出窗外尽情呼吸新鲜的空气,从容不迫地享受着她的旅程,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轻松明亮的夏日。
今天走了十几公里,喝了至少有两升水、果汁和冰浓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