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身心灵一体的练习
Yoga Practice-Body * Mind * Spirit
★By 晓霜★
瑜伽，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感到既陌生又神秘，但不知其意。那时刚来北美，听说有位同学在练瑜伽，手撑地就可以倒立，腿可以柔软地绕到脖子后，于是我以为瑜伽象体操, 芭蕾，肯定不是我所能做的事。
三年前，公司为员工开设了瑜伽课，有一位常与我一起走路爬山的美国女友约我同往。她当过兵，爱好运动，但绝对没有练体操，或者跳芭蕾的身材，于是我们结伴开始上课，每周一次。中午休息的时间去上瑜伽课，既是为了让每天久坐的身体稍微多一点活动，也是为了强迫自己在中午的间隙能远离电脑与工作。
我们的老师是位德国后裔，长得很漂亮，身材窈窕，五官分明，她曾是舞蹈演员。上课的时间到了，随着优美的音乐响起，她坐在我们对面，双手合掌，闭上眼睛，开始让我们与她一起深呼吸。一呼一吸，有意识地呼气，吸气。然后从头部转动开始放松，肩与背开始放松，随着老师的指引，让肢体从上而下地放松，每个动作都伴随着呼气与吸气。老师的姿势与气质十分优雅，动静之间，伴随着音乐，呼吸之中，传递着禅意，平衡与协调之美。
随后开始练习拉筋与平衡，便感到动作的难度了。无论是身体的柔软度与力度都不够，平衡也差，单脚站立，难以站稳。老师告诉我们，她的瑜伽课主要是为了练习放松和平衡。
上了半年的课，几乎没有缺席过，开始喜欢上瑜伽了，不料公司里的课被取消了。师妹JS多次推荐她的老师，她说 Palo Alto Samyama Yoga Center 的 Mr.Shastri 是位大师。于是我便想去试试，并不只是慕名, 总觉得好老师可以传授正确的方法，可以给学生带来更高的境界。带着这种期待，周三晚来到 Samyama 瑜伽馆。
这个瑜伽馆建筑很现代，颇有些惮意，让人感到非常舒适。第一节课是免费的。
来到教室时，几位学员已经早早到了，在地板上铺好了瑜伽垫子，有的在打坐，有的在做一些暖身活动。我在靠门口的位置铺开垫子坐下，等待上课。
学员们陆续到来，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垫子上等待。上课的时间到了，老师还没出现。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老师的踪影，我便开始不停地看表。周围的学员不急不燥。我心想老师还没来，他是有意识地晚点到，让大家可以静下来准备好上课，还是他有事晚到了。这时我意识到了自己的state of mind, 急燥，便马上让自己坐正，调整吸呼，闭上眼睛，开始静坐。
坐了一会儿，感到身后一阵微风，接着听到轻盈的脚步，老师来了! 他进门走过我的身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薰香。他的吸呼深重，感到他的肺象个大风箱。他的步伐有力，身体轻盈，健步走到教室前面，没有任何开场白，就开始让大家坐直，做了几个伸肢的动作，很快站起来，开始练习。第一个动作，他示范了一下。站直，胯部不动，让上身平板一样弯下，保持脊梁平直。老师的身体极为柔软，几乎可以让上身平行贴近双腿。这是个练芭蕾的基本动作。
我的身体有点僵硬，不能平直地弯下太多，也不想太用力。我在期待着练习中有些音乐，有点引导，但只有呼气，吸气，上下，左右，等简单的指令。他练习的动作, 看似都很简单，但不容易做到家，需要有足够的力度和柔度。练习每一个动作，他有意识地慢慢地从一数到十。我急迫地在心中快速地数到十，老师才数到一半，我己经感到腿脚胳膊酸痛了。有很多动作都不能完成，大多动作做不到位。
简单的伸展动作与拉筋，我开始感得有点无聊。以前的老师很唯美，她示范动作很美，从头到尾都有很美的音乐。有一些动作，她赋于了我们积极的意义。甩手时，让我们甩掉多余与无用的东西。合掌回到胸口，让我们 bring all the good things to life. 每节课都很期待，从未感到无聊过。一个半小时的课结束了，这课与我想象的不同。师妹过来询问感觉。我还在脑子里打转。想继续上，又怕不适合自己，怕无聊不难坚持。
这时想起几年前上打坐课（meditation）时, 脑子里总会有很多random thoughts, 不能达到安静状态。初级班，师傅会给我们放音乐，会教我们一些方法。打坐的时候，当脑子里出现很多杂念时，师傅让我们想象它们是蓝天下飘过的一朵朵白云，不要去抓住它，不要去追它，让它自由地来，自由地去，看白云飘过天空。当你被一种强烈的情绪抓住，包括阵痛，想象它们如同海边的大浪。海浪有起有伏，不要去追，不要去抓住它，观看浪花的起伏，可以跟着它的节奏随浪起舞。呼吸之间可以数数字，让自己安静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打坐时能自然安静下来。师傅说，这时你们已经不需要音乐，不需要任何指引了。
想到这，忽然明白为什么老师教我们打坐时不用音乐，不追求有形的东西了。看来用音乐很唯美的课程只适合我们这些初学者。最好的东西往往是最简单的；最简单的东西往往是最高的境界。
我余兴未尽，想问个明白。这时其他学员都走了，老师笑咪咪地走出教室。我问他的课为何不放音乐。他说要我们专注于动作，而不是外面的声音。我又问，这课的最终目标与要求是什么。他不加思索地说:"Be Happy". 他让我第一次感到瑜伽的是一种身心灵一体的练习。
瑜伽练习呼吸，放松，平衡，柔软与肌肉，看似是身体的锻炼与运动，但是它的练习中处处体现了正念，平衡，毅力与意志的练习。我也曾体会到身体的疲倦往往会带来灵魂的疲倦。而这位老师的课是为了让人快乐。瑜伽的练习真是让人感到身心灵是互相关联的，互为一体的。
我开始上 Mr. Shastri 的瑜伽课，去听他的专题讲座。在一次讲座上, 老师说，我们的身体如同交通工具，如同庙堂，居所。它是我们灵魂的临时居所。我们居住在身体里，我们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是我们不能受身体之限，精神与灵魂会超越我们的身体。老师说在生活中我们有很多角色，打坐的时候是完全独处的时间，想想“我是谁?” 这个问题。打坐时要寻找那个本真的我。然后让自己带着清纯的心灵与目光，关注并生活在当下。问自己，你是谁？寻找本真的我与真理。这如同佛法告诫我们人人有佛性一样，他的课充满了东方智慧。
我发现老师的瑜伽课开始与结束都有打坐的因素，我甚至觉得他的瑜伽课是运动中的打坐，让身体坐正，站直，拉筋等动作，都是让身体回到本来的位置，让正念，正体与自己一体。从此我坐着，站着都有意识地注意到身体的姿势。感到身体端正了，精神意志也变得端正，而不散漫。
无论是精神饱满，还是神情疲倦，周三坚持去上瑜伽课，练完总是感到全身轻盈与放松。有时我们体验了身体的极限。最后五分钟躺在地板上放松，十分钟剧烈运动后躺下，头垫着毯子，很放松。老师让我们握紧拳头，全身收紧，肌肉紧绷，然后 Let it go. 让肌肉放松，让紧张放下。我们已经很熟悉他所说的 Let it go，也明白它的含义。瑜伽练习常常提醒自己，活在当下，Let it go. 我想当我们做不到，或不愿意这样做时, 也许有时是出于习惯，有时是出于恐惧，更多的也许是因为不舍。然后我们知道想要获得真正的心灵自由，就必须活在当下。
每次上完瑜伽课总是感到全身轻盈，精神愉悦。想起曾经读到的一篇文章说到“每次练习的过程中，心灵和身体相应一体的轻盈总会如约而至。”正如这位瑜伽老师所说的那样：”瑜伽像生活的隐喻，一个困难的动作让你觉得无法呼吸，但是你需要保持呼吸，然后当你专注呼吸，肌肉拉伸的酸痛和力量的缺乏，还有那种想要结束的焦虑，随之神奇地转化为可以接受，甚至可以享受。”
生命在呼吸之间，在暂短的个体生命中我们寻找着今生今世的意义，也寻找着超越我们自身生命的价值。我们的身体如同交通工具，如同庙堂，居所，它是我们灵魂的临时居所。幸运这些瑜伽课，带给我身心灵一体的练习，让我懂得如何安放自己，并让自己快乐许多。
注明：部分照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