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士大夫阶层的老姑娘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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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阅读爱好者和文字爱好者，阻碍我成长的主要原因就是看书任着性子来，全凭一颗八卦的心。今天来谈谈那些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老姑娘比较多的是杨绛家：她的两个姑母、大姐姐、小妹妹，乃至自己的女儿，如若不是婆婆地位高在文革期间亲自相中，估计她也不会再嫁，也愿意呆在自己家里做老姑娘。

杨绛爸爸是学贯中西的做过江苏省审判厅厅长的大律师，世故通达，学识智慧高人一等，他对女儿们的婚姻只一句：碰不到好的，不如不嫁。

说起来，仅此一句，就足以指点女人们的一生。这是一种生存艰难型、对女性不友好社会的明智之道。

新社会的女性从一个三从四德封建礼教牢笼里挣扎出来，又自个儿钻进了新牢笼。铁凝搬出冰心的鸡汤：爱情要靠等。还是脱不出凡夫俗子的一套，这是觉醒女性的新礼教：爱情教。

铁凝年少成名、家境优越、单纯理想主义，上了老流氓张贤亮的当。不过，被尊严维护的女孩子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能被世人嚼成渣子。这一点，比木子美强，木子美吃了亏，往少有人行的路上走，从个体上说没啥，但还是缺乏一颗悟透的心，这颗心就是杨振宁所说的那句：在每个紧要处，都作了最有利于自己人生的选择。当然，一个水做的清亮亮的少女，碰到了事情的不同抉择，背后还是原生家庭的背景、阶级和教育水准。

铁凝高龄嫁华生，算搂草打兔子，打得着算赚了，打不着也认了。

理论上，是小学生水准的冰心指导了铁凝的人生，以满足爱情教的洗脑。实践中，铁凝践行了杨绛老爹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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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权主义者眼里有个很大的误区，就是自恋。

我记得有一部电影叫：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其立意基本等同于中国落魄才子写天仙配，写狐仙，写才子佳人，同样等同于金庸写佳人爱英雄。

必须要接纳这种真挚的一厢情愿，无论中外，文人们无法跟富豪和权贵争夺资源，（我知道我错了，不该把女性物化，以资源论称，仅仅用于女性是附属群体的社会中，不针对任何能够登录文学城的新女性）还不允许在文字里幻想，就太不厚道、太严苛了。

如果铁凝碰不到华生，估计也就一辈子不嫁了，要是张贤亮非得说铁凝对他情痴，那就是听听就好了。

没有情痴不嫁这回事儿，不过是没碰到更好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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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不到好的，不如不嫁。这句话其实是阶级和实力。

有钱有爱的家庭，自然舍不得女儿委委屈屈嫁个着三不着两的人，在婚姻里熬着时间。

这一点在齐邦媛写她的外祖父听到自己的女儿在婆婆家里神魂魄散地做媳妇，留洋回来的丈夫在南京风言风语传过来。外祖父立即到婆婆家说领着女儿到南京找丈夫，如果丈夫在外有了人，就直接把女儿带回家。

一般小门小户的，女儿养大了，自己的能力和日子一眼望得到头。唯有女儿的婚姻还是那张没拆开的五块钱买的刮刮卡，着急麻慌地兑兑奖，没准儿生活水准就能上个新台阶。有时候怨不得社会物化女性，是有些爹妈先物化了自己家闺女。

老外其实也一样，你要相信进化到同一历史时期的人类无差别的本质。没错，你爱看的爱情教经典，所谓英伦传统的小说基本都是为上层社会女子的树碑立传。

那底层阶级出了个百年不遇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儿怎么办？中外达成的一致意见是老外去当修女，老中去做尼姑。相信我，我尽管不怎么熟悉红楼梦里妙玉，还是觉得她的原生家庭经济条件不咋地。

你以为我在这里是打算推行不婚主义？加入所谓的新女权阵营？不是。人生其实不必那么较真儿，尤其是在今天。

有情牵，并不囿于情困，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也不要跟人生过度叫板，来不及嚣张，就会老去。

康有为的女儿康同璧作为没落贵族，就让自己的女儿罗凤仪留在身边：碰不到好的，宁肯不嫁。她钟情罗隆基，但罗隆基灌了一肚子洋墨水儿，本质上还是那个李敖式的文人。

文革期间康家大势已去，女儿抱着母亲的骨灰流落街头，疯了。

如果与根正苗红的差不多的嫁了，有个孩子，凭着一颗护犊子的心，也能熬得过生命的艰辛。同样，我对张爱玲和赖雅的那个胎儿的痛心也基于此。

人在世间无望无挂，生与死也就失去了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