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书记与我
| 喜歡塗鴉，又喜歡選美女來畫，我的惡習叫一些不怎麼美 的農村婦女止步不前---她們沒有主動要求我為她們畫人 像--其實是對我的尊重，心裡真是感激他們，但是，還是 不願意將感激和欣賞混在一起。 好像也沒斷袖之風，從來沒有人對我的人像寫真有過興 趣。 是年輕趕時髦的人去光顧，中老年人好少看到他們去拍照 留影。 年长的、快要離世的老人畫像。 謝。知青每個月好少吃肉，我又是見了紅燒肉會流口水的 人。所以，還沒到主人家，還沒畫，我幾乎已經聞到大肉 的飄香。。。。 是吃得很不是滋味。。。 增加我開葷的機會。 記，姓丁，不是咱一個村的，好少往來，不過，我的好色 塗鴉臭名远扬了吧，他還是知道了。讓我到他家去畫他的 老母親。走过去，大约才十来分钟。 急迫的情況，還是頭一次。 記有股莫名的敬佩。我們生產隊的隊長都住進了磚瓦屋， 領導6個生產隊的大队書-記還是住著草屋，还歪歪斜斜。 隊指指點點，一个蠻有氣魄的人物。人家在公社干部面前 唯唯诺诺，他和平时没啥两样。
昏迷狀態中，躺在简陋的床上。 像啦。 老太太的眼緩緩掙了開來。 動，靠近大門口，藉著室外的自然光，我看到了一張飽經 風霜的的臉，每条皱纹几乎都是黑色的，不知多少日子没 了洗脸了。。。淮北農村到處是這樣的老人家，幾年下 來，我好熟悉，雖然，是第一次來丁書記的家，第一次看 到丁書-記的老母親。 將老人家的臉稍微測向門口的光線，她似乎看到門外的木 匠活了，她的眼角好像有淚，和眼屎黏在一起，嘴角好像 在平静地微笑。。。。 出的人不少，那天，這是我唯一沒有聞到肉香的一次寫真 出差。 記家門口，忽然看到書-記的老母親精神地在和孫子在太 陽底下嬉戲，那口壽棺就放在屋簷下，上面蓋著亂七八糟 的杂物。 眼，顯然，她認不出我來了。 的。 親被省公安廳批准了。 不會再回生產隊種地的了，连农民都问我：到香港，可以 找个工作吧？。。。 於是，在公社保安主任、大隊丁書-記的監督下，生產隊 的會計，將我幾年來的工分作了個總結，扣去口糧的支 出----包括刚刚公社保安主任提议用麦子换六十斤全国粮 票给我，他说，当年打老蒋直到广州，路很远。。。 因此----我总共欠生產隊人民幣20圆。 的棉大衣賣給了農民10塊錢，作回上海的路費---我身邊 沒有一分多餘的錢。護照（通行证）來得太 突然，叫上海家裡寄，太慢了-----歸心似箭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