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回国行 （一）

飞机比预计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上海浦东机场，舷窗外的天空跟十三小时前的温哥华一样，灰蒙昏暗烟雨蒙蒙，首先映入眼帘的地面景物是一条浑黄的江水，黄浦江可不就是黄么，不会像温哥华连海水都是绿的。飞机越过一耸耸的摩天大楼，紧接飞临一片片方格街区，这是我第一次从空中俯视到如此规模齐整的市区。和我同排坐的是一对上海夫妇，与我一样都是阔别四年半后第一次回国。“上海变化太大了，我妈妈让我每年回上海看看，否则要认不出来了！” 坐在我身旁的上海太太说。机长广播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四点，还特别提到今天是加拿大的 Remembrance Day, 是个缅怀先烈珍惜和平的日子。

我的双耳在飞机下降时几乎没有疼痛感，也许和飞机不需盘旋等待跑道很快能降落在跑道上有关。环视机场停机坪，除了一架新加坡飞机和一辆印有阿拉伯文字的飞机外，其它的都是印着国内航空公司的飞机。我们的这一架加航 787-9 满员，在温哥华登机时，因为超卖机票，空乘不停广播寻找自愿者放弃此次登机，给予现金补偿$1，800 加元并免费调剂到随后的航班。飞机一停下，大部份乘客立即站起来取头顶机仓里的手提行李。不像通常坐着等机舱开门，前排乘客离开座位取下行李腾空走道再依次站起。在停车坪等待了二十多分钟后机舱门打开，大家和机组人员道别后出舱。

紧赶着跟着同机乘客朝前走，生怕慢下来落了单。似乎除了我们这一超航班，没有其它的航班落地。很快看一排给外国人录指纹的机器，记得2019年入境时我在这里留过指纹信息。把护照贴上机器扫描，手指按上但并没有如上次一样的录下指纹，一张印有护照号码的小纸条从机器的左下角吐出，把它取下夹入护照继续随着大家朝前走。过自动测温区时要取下帽子围巾等，然后到来到出关大厅，在众人填写的区域里找到空白的入境卡，我自己备有笔，一边排队入关一边填写。忘了抬头看电子屏幕，排错了队，在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提示下才发觉，赶紧撤出排到正确的队伍来。

出关的外国人队伍不长，但进关速度缓慢，观察到此时才是录指纹的时候。我身后有一帅哥挠头抓脑地到处找笔填入境卡，我掏出我的借给他用。我排的这一区只开两个外国人的通道，是两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孩和女孩在把守国门。前面的黑人女士过关后，把守国门的女孩一个很轻微的示意让我上前，我递上夹着入镜卡及录指纹小纸条的护照。我因为没有国内手机所以入境卡手机号码一栏我没填，女孩让我补填境外的。录好指纹后显示拍照，拍照后女孩一言不发地把我的护照放在窗台上，冷场了几秒，我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看看面无表情的女孩我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过了的意思？我拿起我的护照拉着行李行李迅速撤离，幸好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前方也没有阻拦。

行李很快取到，通往出口处时看到2019年那个繁忙的X光机没有开动，拐过一个弯快要到出口时有个海关人员在随机查行李，这里也有一台X光机。前面有一个推着两个编织袋的黑人兄弟被拦下，两个袋子要过X光机，没有啥问题，黑人兄弟在机器的那一头重新把编织袋装上行李推车。我经过时没有被拦下，回头看到有一架堆满了大大小小行李箱的被拦截要求过机。出口处挤满了接机的和等生意的出租车司机和旅店工作人员，有的牌子上写的是老外的名字。我被一名胸前别着air什么的男士拦住，问要不要住店，我没搭腔。可人家说了，关不关照我的生意没关系，问路我也会告诉你的。结果我真问了，他也给我指路了。

出前我已订好了在浦东机场内的大众空港酒店，图它在机场里，机场行李车可直接推到酒店房间里，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的航班不用担心通勤，2019年我住过一次。酒店的位置我有些印象，往磁悬浮列车方向走，不过我还是跟一个保安人员证实了一下，按着他的建议很快就找到上到了酒店大堂。等我在房间卸下行李准备泡面时已经快六点了，离飞机落地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做为一个三无人员，无身份证无手机号无国内电子支付方式，我在行李箱里塞了一桶泡面。2019看到通往大众空港的沿途有一些连锁小食店，这次一家都没有看到。虽然酒店门前有各式便利的交通方式通往市区，但连续二十多小时没有睡觉的我头重脚轻，就不想出去觅食给自己和他人添麻烦！

不曾想把开水倒入泡面盒后，盒子居然漏水。我的行李里有一个小塑料饭盒盛着小点心，预防点心受挤压。赶紧淘出来换上，这时桌面上已布满了水，有一些还流到了地板上。我还带了一小盒意大利的浸在橄揽油中的鱼罐头。泡面配的各类小包我只放了一袋材料包-腐竹的胡萝卜，再加入那罐小鱼，油就用一些鱼罐头里的橄揽油，那些小鱼奇咸无比，泡在面里权当是盐了！我回国的第一顿饭就这样解决了！洗潄后倒头就睡，死猪一般沉沉睡到十点多醒来，算了一下就三个小时。后来又段段续续迷糊了两个小时，起来躺在床上码下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