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这天六岁
早上她不用妈妈喊,自己爬起来穿衣服,洗脸刷牙。其间又跑到爸妈的床边晃了一圈,大概想混个表扬。但看见父母都还闭着眼睛装睡,她就轻手轻脚地走了。 除了吃饭依然挑剔得让人想揍她, 这个丫头是越来越让人省心了。
两个孩子近来都渐渐懂事了些。 当妈的也是越来越有些乐趣了。 比如听他们斗嘴, 或者和他俩正儿八经地讨论些问题, 感到这两个小人儿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肥嘟嘟的小婴孩。 他们一天天地更象我, 更象一个成熟的人。 虽然他们的娘, 骨子里仍然带着一生难改的孩子气。
两个孩子也挺有孝心的。比如我谈到有天他们长大后终于会离开我,做母亲的心上一下子黯然起来。女儿立刻来了个主意,说妈妈我就住在你隔壁好不好?我买个房子在你旁边。多好的主意啊, 我说哥哥和妹妹每人在我的左右买房, 这样妈妈每天还可以为你们轮流做饭。 哥哥立刻喜形于色,因为他又可以吃到母亲煮的辣子鸡,回锅肉,水煮鱼等等让他心花怒放的食物。 女儿接嘴说, 妈妈你要是累了,我也可以给你做饭。 到底还是女儿心疼妈妈。
但接着她又问了一个问题让我苦笑不得:那爸爸住哪儿呢?
哥哥马上反击:爸爸当然是和妈妈一起住了,Dumb!
女儿是时常被她哥哥骂成傻子的。她当然很不甘心,但想到自己已经六岁了,有时连左右尚分不清楚,无话可说,就只有拼命朝天空翻白眼,装深沉。
这让我联想起Jim Carey 的一部喜剧电影:Dumb & Dumber.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两个听时, 他俩又为谁更Dumber一些 争执起来。大概都觉得一般傻还是可以接受的。
在 Lucky 买东西,排队买单时,一位排在我前面的中年白人男子看见兄妹俩打打闹闹,立刻让位请我先走,并且很有礼貌的开玩笑说,最要紧的事就是Get the kids out of store. 结账的小姐见到哥哥紧抱着妹妹不停地转圈子,两个人嘻笑不停,不禁朝我射来同情的目光, 脸上的意思是对身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我深表敬意。 谢了,各位。
虽然我确实很多时觉得累,感到烦,但一天下来不见他两个,心上的失落无以言表。
当了母亲的女人,最后也许会感到神马都是浮云, 但孩子却永不属于身外之物!什么都可以不要, 却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说我们是贱女人就在于此. 卑贱中笃现伟大。
许多的挣扎和无奈,在他们突然跑到你身旁,什么也不说,只是抱你一下,或是轻一下就走开时,留下傻楞愣的母亲,而心上涌起的,却是满怀欣慰与满足。
守在他们身旁,感受到他们的成长。 和他们一起快乐, 一起难过。 就是我这几年得来的人生意义吧。 唯有在劳苦中找到小小的快乐, 而不是期望永不到来的明天, 你才不会感到人生虚度。
愿意从今以往,能和女儿一起, 庆祝很多很多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