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力量与文明的自杀性

戴榕菁

 

过去的千百年来，在可以被称为“人类文明”的历史上虽然曾有过无数的丑陋凶残肮脏的事件和不堪回首的经历，但也曾留下了不少值得回顾让人们留恋和感到甜美的记忆。人类文明的发展直至今日仍可被认为是瑕不掩瑜，而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科技水平由古至今的不断的进化使得人类应对生活中各种挑战的技术本领不断提高。但是，科技水平的发展同时也赋予了人类更大的破坏能力，人类这种日益增大的破坏能力与文明内在的一些逻辑机制相得益彰的结果使得科技本身成为文明的终结者（至少是被今天的人们称为“人类文明”的终结者）成为了可能。

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许多古老的梦想正在一个又一个地实现。遗憾的是，当梦想存在于心中时，人们看到的只是它美好的一面，而当梦想成为现实时，在逻辑上与其共存的负面效果也同时成为了现实。这是人们在不断地将一个个科技成果视为奇迹并期待下一个奇迹的到来时往往忽略了一个可悲的事实。汉语中有一个成语叫做“厚积薄发”，它是一个正面的形容词，说的是多多积累然后细水长流。但是，当负面因素厚积薄发或厚积暴发时，它的可怕性会远超过一个单纯的突发性灾难；等潜移默化的负面因素已酿成显性的灾难时，与它对应的将是诸如“大势已去”，“兵败如山倒”，“无可挽救”这样的词汇。

如今科技高速发展的一个潜移默化的消极效果便是让机器变得更像人类，让人类表现得更像机器。

可忧的是，这种对人类文明具有潜在的毁灭性的发展不但没有引起世界大众的警觉，却因为它所表现出来的正面的功利效果而得到公众（尤其是人们寄予了极端的信任的科学精英们）的强力推捧。这使得我们的文明正步上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我们今天选择的路线将决定几十年后人类整体的命运。

虽然科技带来的好处貌似可以让全民雨露均沾，实际上高科技的发展正使得原本就不对称的社会越来越倾斜。尽管社会的不公平给人们造成的最深刻的印象是物质享受水平的天差地别，实际上高科技造成的真正实质性的差别是社会控制力的日益加大的倾斜。

不仅以大数据为依托的人工智能可以帮助社会金字塔的上层更有效地跟踪普通人的情资掌控普通人的资源，而且如今正在如火如荼地发展着的脑机接口的技术将赋予权贵阶层进入普通人的大脑思维以掌控他们的思想内容的能力；更进一步地，一旦目前大量科技界人士热衷于发展的克隆人生化人的技术成熟后，如果这个世界的人文哲学政治水平仍处在目前这种状态，那么即便是联合国届时会出面明令禁止也难以彻底阻止一场用生化人取代自然人的灾变，就如同毒品长期以来一直是文明世界的公敌，却一直可以在文明世界的地下社会里畅行无阻而且造就了无数个亿万富翁毒枭一样。所以说，在世界人文哲学处于目前这种行将就木的状态下，科技的高速发展将可能使得人类文化的内在负面逻辑因为破坏能力的大大增加而发生灾难性的质变。

或许有人会问：什么人会傻到不帮着同种的人类，而会用机器人或生化人来取代人类？其实，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当社会高度分化时金字塔上层的人会产生一种他们与其他人类并不同种的幻觉。如果这时他们发现机器人和生化人可以给他们带来同种人类无法带给他们的某些好处时，不要怀疑具有自杀基因的人类中的某些人不会因为自己是人类而不用机器人和生化人来取代自然人。

除了为各自的利益进行彼此争斗而损害共同的利益之外，人类文明的自杀性基因还会表现在各种虚幻的欲望和想象上。历史上不乏握有资源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和骄傲而无知地拿社会公众的利益做实验的例子。但历史上人类科技水平的局限使得人们的愚昧所造成的对文明的伤害都在可掌控可恢复的界限之内。随着高科技的发展，人类对于文明的破坏力已大大提升；因此，文明中的自杀因子造成不可逆的毁灭性伤害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近些年来，我们越来越多地听到握有资源的主流科技界里发出这样的言论：人类被高智能的机器人尤其是生化人取代是势在必行的。这种显然缺乏基本逻辑正确性的自杀性言论一旦在公众中获得市场，就会使人们对于机器潜移默化地取代人类的进程放下警惕心。而这种取代也不会是明目张胆地一蹴而就，而是会通过一步步地模糊人与机器的边界来实现。一方面他们会让你逐渐接受人与机器没有本质区别的说法。他们会和你说：你装助听器就已经是用机器改造你的人身，而这和脑机接口没有什么区别；然后又会告诉你，非侵入性的脑机接口与在你体内置入性的脑机接口其实是一回事；然后，又会告诉你某个部位装入机器无所谓，这样一步步地在大众心目中塑造出人其实就是一种机器而已的认知。另一方面，他们会在社会的各个领域用高效低价的机器人和生化人来取代自然人。与此同时，人类社会的各种人为的制度规则会越来越适用于机器式的管理而减少人性的色彩，这其中便会包括通过强制或诱惑的手段让人们接受对自己的思想用脑机接口来进行的直接监视。这样发展一段时间，人们就可能会赫然发现人类已经与机器混为一体而难以抵挡用机器人生化人取代人类的进程。如果人类文明很不幸地会走上这条路，那无异于自己为自己挖掘坟墓。

面对这个世界在对于人类文明中这种自杀基因缺乏最基本的了解的情况下盲目发展利用高科技的可悲的现状，我从2018年到2019年花了七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一部长篇英文dystopia硬科幻小说《红帽子》（The Red Hat）。所谓的硬科幻与软科幻的区别在于前者所使用的科幻题材是有着实际的依据，可以预期出现在不久的未来，而且文中要对其应用方式和可行性基本原理进行介绍，而软科幻中则是作者完全放飞思绪凭空想象。

尽管我的小说不论从语言质量，还是故事趣味，还是哲理深度都远高于市面上的那些令人眼花缭乱哗众取宠的科幻小说，但是由于现在的出版界一方面追逐低级趣味，另一方面看人出书，所以过去两年半多的时间里一直未能得到出版。最近我在网上找到一个专门张贴整本小说（作者仍拥有版权）的网站。我就将我的整本《红帽子》张贴在了那里。欢迎对英文科幻小说，尤其是对具有哲学意义的dystopia小说感兴趣的网友前去欣赏并留下宝贵的评论。我的小说的链接是：

https://www.royalroad.com/fiction/46021/the-red-hat

另外，具有哲理的dystopia硬科幻电影可以说是中文影视剧拼图中所缺失的重要的一块。其主要的原因恐怕就是具有哲理的dystopia硬科幻小说是中文文学作品中的一个短板。虽然《红帽子》是用英文写作的，但因为其内在的哲理与科技背景都具有跨语言跨文化的通性，所以并不难将其改写为中文剧本。欢迎对拍摄具有哲理的dystopia硬科幻电影的制片人和剧本作者来与我联系。

下面我对小说的内容和思路做一介绍以帮助有兴趣的读者来理解欣赏小说的内容。

小说中主要有两条硬科幻线索，一条是通过思想阅读机来直接阅读人们的思想，另一条则是用车间里批量生产的生化人来取代自然人。而在这两条线索的背后进行策划与推动并加以实现的是一个全球性的具有操控世界政治的能力的秘密会社BMA。关于这个名字还有一个有趣的巧合：我最初选择的是另一个名字，但是当我写到一半的时候有一天在新闻里看到某个世界知名的会社的成员在某国首都游行，抗议社会对他们的歧视，我突然意识到我当时在小说里所选用的秘密会社的名字正好是那个真实的秘密会社名字的缩写。对这样一个巧合感到好笑之余，我马上将那个秘密会社的名字改为BMA，以免被误以为我在影射他们。

在《红帽子》里，BMA推动思想阅读机的目的自然是要掌控作为他们所处的金字塔顶端以外的人们的思想，而他们推动生化人的原因之一是他们所掌控的一家药厂所生产的长寿药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因此他们意识到如果从此人类只生不死将会给地球带来灾难性的影响，所以决定对人类的生殖权进行管控。而由车间里生产出来的不会进行自然繁殖且寿命可被控制的生化人便成为他们用来取代在小说里被称为“无用之人”的普通自然人的最好选项。而思想阅读机不但可以被用来监视正常人，也可以被用来监视被称为AH的生化人（Artificial Human）。

连序幕和尾声在内，全书共有17个章节。序幕很短，主要介绍小说的写作与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

第一章介绍故事的主要情节之一发生的场景，一个大洋岛国，以及故事主角约翰的身份。贯穿全书的两大线索开始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第一章中。

第二章是倒叙约翰大学毕业后刚入行的情景。这一章的科幻重点在于介绍BMA如何通过利诱使得对思想阅读机的原理缺乏认识的新员工们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自愿选择签约戴上思想阅读机并在合同上注明如果违约的处罚条款。作为硬科幻的一个特点，这一章还介绍了思想阅读机是如何被使用的，但是没有介绍其工作原理，这要等到之后的章节才加以介绍。

第三章是约翰与同学的聚会，其中的科幻重点在于当时社会上由于机器人取代自然人而出现的一些荒诞的状况。

第四章延续第三章的内容，是约翰在送走同学后的一些科幻遭遇，以及他们公司内部出现的对于他们未来有重大影响的流言，并从一个侧面刻画了自然人类对于被机器取代开始进行反抗。

第五章是小说的重中之重，不但介绍了思想阅读机的原理，而且展示了它的效能，并对与之相关的哲理进行了展开演示。

第六章在展示了金字塔上层如何运用传统的手段监控人们的行踪的同时，引入了在世界范围推行思想阅读机的另一种模式：让监狱犯人强制性戴上思想监控机。

第七章将读者带回到了第一章的场景。作为一个dystopia哲理小说，这一章的两个主要看点是：1）被称为“无用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些人的一个罪名，因此正在被强制性地淘汰；2）第一章已若隐若现的生化人开始更加明朗化，但是约翰他们仍然不知道真相。

第八章中小说的主角约翰终于得知BMA用生化人取代自然人的真相，并由此而感到震惊和恶心。这章简单介绍了生化人的基本特点：在车间里生产，因而不需要有性自然繁殖，而且出厂时已经为青壮年。

第九章又是一个重中之重。是主角与作为他的销售国首脑的另一个BMA成员的会面，是该书的哲理展示的重点，并对于思想阅读机的原理做了进一步的补充。在这一章里，同是BMA成员的约翰第一次反抗BMA，并因此而埋下了他随后将被BMA处置的因缘。

第十章是关于约翰如何被陷害被绑架然后又释放回国的故事。这过程中的人情冷暖让他对周围的人有了更好的了解。他回国后与他老朋友共同商讨如何对付BMA。

第十一章引出了反抗BMA的另一个秘密会社，一个正义的会社，BHA。而主角约翰的青梅竹马杰西卡是其中的一个骨干。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发展将小说带入了另一个高潮。

第十二章是另一个重中之重。这一章中引出了小说中的另一个硬科幻的道具-----被BHA用来对抗BMA的隐身技术，以及BHA的首脑乔治。这一章揭示了BMA如何让混入人群的生化人通过与正常人的无生育效果通婚来实际阻断正常人的繁殖，就如同人类通过生化手段消灭害虫一样。在这一章中约翰从BHA所窃取的讯息中了解到了当初BMA派他去那个岛国的背后原因。

第十三章是BHA与BMA正面决战前双方的各自准备和发展。是暴风雨的前奏。

第十四章是该小说的一个高潮。BHA走向街头抗议BMA，向世界控诉BMA用红帽子监控人类思想，用生化人取代自然人的罪行。而BMA也利用他们的势力展开对BHA的全面镇压，并从作为他们生产生化人基地的小岛国调来全副武装的生化人军队，而约翰也在抗议中被生化人射出的子弹击中仰面倒下，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向空中。

第十五章被营救痊愈后的约翰与他的BHA同志利用隐身技术逃脱BMA的追捕，最终在大洋中心的一艘豪华游艇上与之前带领BHA的其他骨干逃脱BMA追杀的杰西卡相会。从杰西卡那里约翰得知乔治已被逮捕，并了解到了BMA制作生化人的一个重要的动机。

尾声这一章并非一个草草的结尾，而是另一个重头戏。在这一章中对包约翰与杰西卡之间的感情发展在内的整个故事做一个了结，介绍了BHA和BMA在那次大冲突之后各自的发展，生化人AH在全球范围内对BMA的反抗及在那个小岛国发动的军事政变，以及人类派往火星的机器人的集体叛变。整本小说以来自火星的由地球人派去的机器人乘坐飞碟向地球发动攻击而结尾。

本书故事的发生时段跨越2030年代中期到2060年代中期。因此，本书的主角约翰此时此刻应该正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幼稚园孩童。。。。。。

2019年我刚完成该书时对于这本小说是否真实地反映了人类文明在不久的未来的走向还不是很有把握。但是，这两年来，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工业界对于日臻完善的脑机接口技术的宣传以及科技界对于生化人的推动，以及日常生活的全方位的自动化趋势不但让我相信《红帽子》一书实实在在地反映了人类文明目前的一个令人担忧的真实走向，而且让我倍感应该让这本书尽早与世界各地读者见面的压力。于是我上网认真查找除了正规出版之外的发布该书的途径，终于找到了一个专门张贴小说的网站，便将全书上载张贴。

下面是全书链接：

https://www.royalroad.com/fiction/46021/the-red-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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