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粮—细粮
小米粥是我家晚饭的主食。反动势力很喜欢,我不喜欢,有时喝半碗,有时根本不喝。但是,我认真熬粥。有一天不知为什么我熬了大米粥,粘滑柔和,好吃啊。我喝了两碗,然后感慨地说:还是细粮好吃啊。反动势力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就开始感慨当年粮食定量供应时的“粗粮”、“细粮”这一分类措词。大米、白面是细粮,那以外的都是粗粮。小米粥是粗粮就是不如大米粥好吃。小时吃过一次小米饭,更难吃。
小时在辽宁锦州,细粮每月只有2斤白面、2斤大米,3两豆油。是全国最困难的省份,陈锡联为此得了个“陈3两”的绰号。辽宁有很多朝鲜族居民,说是尊重他们的生活习惯每月供应6斤大米。同住一条街道,有人2斤大米,有人6斤大米。被照顾的会产生优越感,没被照顾的心中抱不平。同一个地区同一个时代,大家同甘共苦可以消除多少隔阂。
又联想起一个吃细粮的事情。看过很多文章说,日本投降后关在抚顺的看守所的战犯顿顿吃白米饭,当时中国还非常困难。到了日本后发现当年参与过战争的老年人对中国人非常友好,有个开饭馆的老兵每年关店一天招待中国留学生;还有个老人几乎每月请留学生来家里吃饭,他说:中国人大度、仁义,终战时他被扣留在了中国才得以平安返回日本,被拉到苏联的都惨了。那些人为后来的日中友好做出过很大努力。现在顺口就说出来的“为日中友好作贡献”,在没有邦交、冷战(反共)的年代可没那么容易,有时甚至会被警察盯上的。
扯远了,还回到粗粮细粮上来,世事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粗粮被提升为健康食品,比细粮还贵。好吃不好吃舌头最清楚,它不光触动我味觉,还唤起我小时对粗粮的腻烦,现在我是能躲过去就躲过去,尽量不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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