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李延祚——青城记事 第二章 危机四伏 第九节 呢喃细语
呢喃细语
钮美莲把慕容夏菡送回家,驾着甲壳虫风驰电掣般的奔向哲大。
她叩李延祚临时居所的门,里面无人应声,她迟疑片刻,掏出了手机。李延祚在电话里让她等着,说他一会儿就到。大约五六分钟后,李延祚来到临时住所,说在和薛红岩聊天。
进了屋,钮美莲举起双手不停地捶击李延祚的胸膛,“你个该死的,把我当傀儡耍了好几年。”李延祚不明白钮美莲在说什么,也不制止她撒娇,任凭她捶打,感觉上那和挠痒痒差不多。钮美莲捶打了一会儿,见李延祚没有动静,就伏在他臂膀上。李延祚觉得衬衫潮湿,赶忙把她扶起来,“什么事令你这么伤心?”
“你和赵翼燕相好过,你不该瞒我的。让我蒙在鼓里,跟傻子似的。”
李延祚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是慕容夏菡看出了破绽,挑破了他和赵翼燕之间的关系。他为钮美莲的忠厚纯朴而感到欣慰,也为她为此落泪而迷茫:心胸再狭小,也不至于为他曾经有过初恋而伤心落泪。
“能和我说说分手的原因吗?”
李延祚简要地叙述了当年他和赵翼燕分手的原因。
“我的猜测没有错。这对你肯定又是一次巨大地打击。”
“应当是吧,哪让我当时那么穷。没力量替她解难。”
钮美莲又开始流泪,她伏在他的肩上,“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今后无论遇到什么挫折,我都不会离开你。”她昂起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李延祚,“你不要为此难过。同学能成为夫妻的比例是很小的,成了夫妻而过得和谐的更少。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分离。”
李延祚被她的真情感动,一下子把她紧紧地搂住。
“松一点,我透不过气。”在李延祚放松了臂力后,钮美莲说:“再说,你现在也不会再遭受贫穷的折磨了。”她抽出身子,“你的过去应当像老爸一样,老爸从不提及在故乡的事情。有时我和哥哥询问,他也缄口不言,他总是和我们叙说现今如何如何。我们猜想,他的青少年时代肯定是苦不堪言。”
“你越发变得可爱,可爱得使我一刻也不愿离开你。”李延祚又把钮美莲搂在怀里,脸儿贴着脸,“我发誓永远都爱你,永远不背叛我们的爱情。”
钮美莲捂住了他的嘴,“哪个让你起誓的,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你会变心。我知道你心中有一座明亮的灯塔,照耀着你人生的航程。”李延祚说:“是啊,自打母亲去世后,我始终觉得母亲就像一颗星,高悬在天空,时时刻刻在注视着我,监视着我,使我不忘自省、自励、自尊。”
“我现在意识到了,上人的品德是一分极为重要的遗产,比金钱还要宝贵。你和嫂子就是两个最好的例证。在一次采访中,我无意间了解了嫂子的身世,知道嫂子的母亲以做小本生意为名暗中作皮肉生意。现在你看看嫂子,自私、贪婪,看金钱胜过性命。我这样说并不是要诋毁沦为娼妓的人,她们可能有她们的难处,关键是她们的行为给子女带来了无法抹去的心灵伤害,而这种伤害往往会促使她走极端,以褊狭的观点看待一切事。比如自私贪财,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等等。”
李延祚静静地听,脑子里却翻腾不已。想想覃雪茹的所作所为,似乎都验证了钮美莲的话,再想想赵翼燕的劝告,更觉得她们说的都对。但他却觉得人是会变的,覃雪茹在变,变得通情达理,昨天在望湖宾馆自助餐厅里她的言行举止,就是最好的证明。等钮美莲说完了,他说:“人是会变的,我看你嫂子最近有些变化。不要光想着她那些不光彩的身世,这样你就像带上有色眼镜。哎,她的身世你和老师和童姨讲了吗?”钮美莲说:“只和老爸讲了,不敢和妈妈讲,害怕不安生。宁拆七座庙,不破一门婚。妈妈如果知道了她母亲的情况,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她赶出家门。我可不愿受到天谴。”李延祚说:“这就对了,我的美莲越发可爱!”钮美莲突然咯吱他,边咯吱边说:“我教你甜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见了你就想撒娇,哪让你是男人,你说,你说!”李延祚起先为躲避咯吱就往后退,退到床沿没了退路,就夹紧胳膊屏住气。钮美莲发现他身上的肉成为铁疙瘩,知道咯吱不再有用,就止住了手。李延祚顺势把她按在床上。他们亲热了一会儿,李延祚要解开她的衣服,钮美莲却说等一会儿,还有事要问。
“告诉我,庾涛是不是贪官?”
“天哪!慕容夏菡到底是不是妖?她怎么能洞察一切?”
“她既不是妖也不是怪,精明而已。我问你,我如果有慕容夏菡那样的精明,你还要我不?”李延祚说:“我把巴望不得你比她还精明,这样我就可以躺在温柔乡里睡大觉了,一切心都留给你操。吃软饭不算坏,男子汉逞能自强那是给自己找麻烦。”钮美莲说:“这才是男子汉的肚量,你又经过了一次考验。现在书归正传。庾涛到底是不是贪官?”
“他曾经贪恋过不该得的钱才。现在都吐出去了。我想他不会有下次了。”
“说详细些。”
那天和李延祚在六公园分手后,庾涛按照李延祚的策划行事。他一口咬定他没有收受任何赃款,说得信誓旦旦,并表示愿意和行贿人对质。面对这样的决然态度,审查人员只好重新找行贿人核实,行贿人说他行贿的钱是装在五粮液酒的盒子里,他历来都是这种方法送钱的,每一次都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审查人员又找庾涛,询问那两盒酒的去向,庾涛说孝敬他岳父母了。审查人员当场就让庾涛带着他们去了他岳父母的家,结果发现那二十万元钱完好的摆放在没有酒瓶的盒子里。他岳父母说怎么也不会想起来这里面有二十万元钱,他们只是舍不得喝这么好的酒,想日后遇到急事拿去送人。由此,一场惊恐变成一场皆大欢喜。
当庾涛把这一切向李延祚描述后,李延祚拍着庾涛的肩膀说:“兄弟,下次万万不可这样了。与妻子而言,天天搂着总比身陷铁窗没日没夜地思念好。”庾涛说:“打死我,我也不敢了,身上的冷汗还没干呢!”
听完李延祚的叙述,钮美莲问:“你说庾涛能改了吗?”李延祚说:“应当能。想想那天他在六公园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心再也看不见溪湖如画的风景了。人受到这样的惊吓,是会接受教训的。”钮美莲说:“我看难。凭我接触的人看,只要你手里有权,就有人钻窟窿打洞想在你身上投机。除非他庾涛手里不再有权,否则他就改不掉。这和男人上了婊子的床一样,一旦接受了婊子的服务,他的心肯定就在婊子身上。”李延祚说:“说得很精辟,只是有些刺耳,婊子不婊子的不应当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照你这么说,我俩对天成所做的努力也是劳而无功喽!”钮美莲说:“说的不对。我们事先计划好了的,哥哥和那些暗娼脱离后,就让他进化工厂,放在覃雪茹的眼皮底下接受监督。他和庾涛是两码事,绝对的权力肯定导致绝对的腐败,没有监督的权力更胜于绝对的权力。我话撂在这,他庾涛要能改好,太阳也会从西边升起来。”李延祚说:“我们不说这无聊的事了,那是该政治家操心的。下个星期天就是婚礼,我们是不是抽个时间去把结婚证领了?”钮美莲说明天就去,李延祚答应了。
这个夜晚,钮美莲留宿李延祚的临时住所。尽管他们时时能在一起欢愉,但钮美莲彻夜不归还是第一次。李延祚颇感意外,问她不怕童姨啰嗦吗?钮美莲说马上就有自己的窝了,她还啰嗦什么。
钮美莲又问李延祚和薛红岩谈论什么,搞得深更半夜的。李延祚说他想劝说薛红岩动员妻子也来青城工作,这样他们就免去了朝思暮想的苦楚,现代社会,夫妻分居两地已经不多,弄不好是要出问题的。钮美莲问薛红岩答应了吗?李延祚说他说再考虑考虑。钮美莲说:“这薛红岩可真够省的,连房子都舍不得租,害得你打游击,你看他在宴席上吃饭,狼吞虎咽的,跟我小时候看到桌子上有红烧肉一样的架势。”李延祚说:“他出门是为了挣钱还房贷,还烧摆什么,凡事总得捡首要的做,一般有头脑的男子汉大都是这样,再说,他也是有依仗,他和大竿子同室四年,感情深厚,发现大竿子不孝,马上搬出来,更说明此人有做人的底线。他能到我这儿来,说明他看得起我,其实在学校我们并不熟,也就是见面点点头而已。不过,偶尔也开一次玩笑。”钮美莲说:“给你顶高帽子戴,就不知哪面朝前了。”李延祚说:“他压根就没说一句奉承的话。”他想起了什么,接着又说:“有钱人和工薪阶层就不一样。你看慕容夏菡,靠工资过日子,家庭也不富有,她就能了解薛红岩的处境,她就不停地往薛红岩的碗里夹菜。”钮美莲假意嗔道:“好啊,才见三次面,心里就盯上了,要不你去娶她?”
李延祚马上闭上眼睛不再搭话,钮美莲却不依不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