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会不会成为最便捷的出海口？
从国际空间站上望向地球，摄影师拍下了一幅震撼人心的夜景画面。北京与天津如两颗夜间的明珠，闪耀在京津冀城市群中。
来源/William L. Stefanov, NASA-JSC.
近几年，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的稳步推进，位于天津市的天津港也正向着打造世界一流的绿色港口、智慧港口努力，并要会同河北共同打造世界级港口群，成为北京和雄安新区最便捷的出海口。
天津港作为中国北方最大的综合性港口和重要的对外贸易口岸，其悠久的历史有哪些独特之处？除了天津，京津冀地区还有哪些出海口与港口群呢？
天津港的灿烂历史
隋唐时期，大运河的修建大大便利了南北贸易。唐朝中叶后，天津成为南方物资北运的水陆枢纽港口。元朝正式定都北京后，每年有大量漕粮依赖于江南，主要经由长江口到直沽的海道，在天津地区转运到大都。元代漕运和海运路线示意图，无论哪种途径，直沽都是重要中转站漕运的繁盛促进了天津地区港口贸易的发展。至明清时期，京杭大运河航运重新畅通起来，并成为朝廷的生命给养线。天津地区的港口因此承担了南粮北上的中转职能，并经过北运河至京师地区与辽东半岛，天津的漕运业和城市商业也由此兴盛。欧洲画师文策斯劳斯·霍洛（1607–1677）绘制的16世纪的天津水运，现藏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托马斯·费舍善本图书馆从自然原因看，天津港的繁盛得益于特殊的地理条件，海河水系的扇形结构使天津成为各大河流相汇的节点，从而逐渐发展成北方重要的内河航运和海运的转运港口。天津港也由唐朝时期的河口港，转变为元明清时期的通海河港。近代以来，天津港经历了剧烈变化的过程。1860年10月24日，清政府与英国签订《北京条约》，增开天津为商埠。天津港继而由中国的内贸港转变为连通海外的开放港。通过不平等条约，西方列强不仅获得了在天津设立租界的权利，还有修筑码头的权利。列强修建的码头俗称“紫竹林租界码头”。由于紫竹林港区被天津租界区的各国占据，港口的海关、航政、港务权也被租界国控制。20世纪前后，天津港逐渐形成，邻近的铁路也逐渐通车，整个华北地区被连接起来，许多大宗货物从天津集散或转运出口。20世纪初，天津依托于港口的便利，成为北方最大的商业中心和贸易口岸。但是，列强在天津建造的港口在市中心区租界海河沿岸，是一个内河港，交通通畅度有限。而海河水浅只能进入3000吨以下的船只，海运不便。天津海河淤浅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大型轮船难以直达海河畔的紫竹林码头。1939年，日本侵略者为了掠夺华北资源，决定在海河河口以北的滨海建造一个新海港，即塘沽新港。1945年，日本投降，原计划1947年竣工的塘沽新港的建造便搁置下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人民政府决定修建塘沽新港。1951年，周恩来总理签署命令，批准成立塘沽建港委员会。1952年10月17日，塘沽新港举行开港典礼，第一艘万吨巨轮“长春号”驶靠新港码头，标志着天津港正式由河港转型为海港。1952年10月17日，“长春号”停泊在塘沽新港码头，来源/北方网1976年，紫竹林以下河段的海河内河航运断航，标志着具有100多年历史的天津紫竹林码头正式废弃，码头先后被改建为海河带状公园和海河景观堤岸。而天津港的港区也完全移至海河下游的塘沽新港。今天的海河解放桥。这座桥原名“万国桥”，桥体中间可以开合通船，桥北是老龙头火车站，桥南就是紫竹林租界地。摄影/DFT-ZHOU，来源/图虫创意今天的天津港位于天津市海河入海口和天津市滨海新区的沿海岸线，处于京津冀城市群和环渤海经济圈的交汇点上，是中国北方最大的综合性港口和重要的对外贸易口岸。天津港航线通达世界18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500多个港口。港口现有水陆域面积近260平方千米，分为北疆、南疆、东疆、海河等四大港区；北疆港区从事集装箱和杂货运输；南疆港区从事散货运输；海河港区是小型船舶码头；东疆港区是中国面积最大的保税港区。天津港不仅在国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还对中国周边国家意义深重，如蒙古国等内陆国家的主要出海口就是天津港。天津港不仅见证了中国古代朝代更替的岁月变换，也凝结了千年来劳动人民自强不息努力奋斗的辉煌历史。
携手共进：京津冀区域港口协同发展
天津港之外，京津冀地区还有许多重要港口，它们与天津港关系紧密，使整个京津冀地区港口业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唐山港位于河北省唐山市的渤海湾海岸，由京唐港区和曹妃甸港区两大港区构成。据统计数据，2018年，唐山港货物吞吐量完成6.37亿吨，位列全国第三名，超过上海港。河北省不止唐山港这样的“新秀”，还有秦皇岛港这样的“老将”。秦皇岛港位于秦皇岛市东部，地处中国华北和东部交界处大秦铁路东端，是世界上最大的煤炭输出港。2001年以前，秦皇岛港曾是中国北方吞吐量第一的港口。因此，天津港与河北省诸港口的“强强联合”将达到1+1＞2的效果，这也是目前国家政策的方向。二十年前，浦海航运旗下的“向春”轮装载着200余个集装箱由大连驶向天津，就此拉开了环渤海支线海上运输的帷幕。二十年后，天津港联合秦皇岛、黄骅等10余个河北省港口，开辟了许多中转航线，将津冀两地港口紧密联系起来。秦皇岛港与天津港之间环渤海支线的稳定运行，特别天津-秦皇岛“两点一航”模式的开辟，促进了运输规模的快速增长。如今，津冀沿海港口群以天津北方国际航运中心和秦皇岛港为主，包括唐山、黄骅等港口，主要服务京津、华北等地区。津冀沿海港口的布局广泛，专业繁多，覆盖面广。秦皇岛、天津、黄骅、唐山等港口主要从事专业化煤炭装船港业务，大型、专业化的石油（特别是原油及其储备天然气、铁矿石和粮食等大宗散货）中转储运设施等等。秦皇岛港煤码头作业现场景观。摄影/杨占军，来源/图虫创意近十年来，国家陆续颁布了许多政策支持京津冀港口群的形成。2014年，天津港集团与河北港口集团共同出资20亿元，在天津东疆保税港区注册组建渤海津冀港口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统筹规划利用天津市、河北省两省市的港口资源及航运要素，优化京津冀区域港口的合理分工和产业布局。2020年8月，国家发展改革委、交通运输部联合发布《关于加快天津北方国际航运枢纽建设的意见》，更加明确了天津港的航运枢纽地位，提出到2025年，天津作为北方国际航运枢纽的地位更加凸显。通过国家政策支持，天津港将努力激活京津冀港口群，将港口业务做大做强。据新闻报道，天津港集团与河北港口集团于2020年签署全面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努力推动区域合作、港口经营模式、物流供应链网络和津冀港航协同等全方位升级。因此，以天津港为中心、河北港口为两翼的世界级港口群正在崛起。京津冀区域空间格局示意图，来源/北京市人民政府：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 有学者认为，天津坐拥北方第一大港，不仅是“三北”地区的海上门户，北京和雄安新区主要的出海口，还是“一带一路”重要的海陆交汇点。在港口优势的基础上，京津冀城市群可以加快以航运金融租赁业务和风险投资为重点的金融保险业，致力于西北与华北地区的航运服务业与贸易服务业。通过统筹推进天津北方国际航运枢纽与世界一流港口建设，能够提升北京和雄安跨境贸易便利化，促进京津、津雄合作的进一步发展。
多港联合：环渤海经济带港口群的发展
天津港不仅是北方的重要港口，更是广大环渤海地区港口群的重要一环。环渤海经济圈指中国渤海周边以京津冀地区、山东半岛地区和辽中南地区构成的经济圈，是中国人口集聚最多、创新能力最强、综合实力最强的三大区域之一，旨在成为辐射带动“三北”地区发展的龙头。环渤海地区港口群由辽宁、津冀和山东沿海港口群组成。北边是以大连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和营口港为主的辽宁沿海港口群，还包括丹东、锦州等港口，覆盖范围涵盖东北三省和内蒙古东部地区。而南边是以青岛、烟台、日照港及威海等港口为主的山东沿海港口群，覆盖范围涵盖山东半岛地区。从经济发展的需要来看，环渤海港口群是我国新一轮经济增长的产物，也是环渤海地区进一步融入世界经济的方式，港口群的一体化发展是经济发展的必然选择。在国家加大宏观调控力度和相关战略、政策的支持下，环渤海港口群的合作将逐步加强，跨区域的资源整合和经济合作将更加紧密。只有加大区域经济的交流和渗透，才能推动环渤海港口群向更高水平的港口群体系发展。总的来看，现代港口群发展的主要体现为港口的功能演变。世界上港口群的发展史展现了港口功能变化的三个过程：第一代港口主要是提供装卸、转运和仓储服务；第二代港口在此基础上增加了工业和商业活动，使港口具有了货物增值功能；第三代港口侧重于为客户提供全方位、高附加值的物流服务。目前，第二代港口仍然占比较大。随着发展规模实力的扩充，一些大型港口逐步向第三代港口转型。从发展趋势看，当前港口发展朝着“国际化、大型化、深水化、专业化、规模化、系统化、信息化”迈进，而这就是中国港口努力的方向。国务院关于印发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的通知，国发〔2010〕46号王长松：《近代海河河道治理与天津港口空间转移的过程研究》，北京大学博士论文，2011年。丁丽君：《我国环渤海港口群与区域经济互动发展研究》，中国海洋大学硕士毕业论文，2012年。江曼琦：《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下的京津雄功能重构与产业协同发展》，《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2期。李南、韩国玥、常文千：《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 世界一流津冀港口群》，《宏观经济管理》，2022年第6期。刘牧雨主编：《环渤海区域经济发展研究——“环渤海区域合作发展高层论坛”论文集》，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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