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时跑65单、只吃一顿饭！阳性密接外卖员的一天，揭开疫情最残酷的一面…

文｜Poem

最近，一个热搜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位阳性密接外卖员的一天#，

在这个疫情遍地开花的时候，阳性密接的外卖员无疑是最危险的一个群体，

送外卖这个职业，意味着他们面临被感染和感染他人的风险，

然而，就在我还没想完的时候，这个外卖员密密麻麻的流调把我震惊了，

这应该是我见过最长的流调，充满着接送单的时间和各种各样的地点，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一份长长的流调背后，是这位外卖员，在17小时内就跑了65单的速度，

早上6:20出门，晚上10:53收工，全天工作将近17小时，

17小时内，他没有休息，连吃饭都只吃了一顿，在10分钟内解决，

很难想象，一个人怎么可以像机器一样，连轴转17个小时都不带停的，

然而他如此努力的目的，或许跟他花十分钟吃的一顿饭一样，

也只是为了让一家老小——特别是他那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吃饱一顿饭，

但即便是已经如此起早贪黑、勤勤恳恳的外卖员，也躲不过疫情的无差别攻击，

他成了阳性密接者被拉去隔离，如此一来，等待他的，不仅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家庭，还有几十万元的外债……

然而他的故事，也是现如今千千万万国人的故事，在拼死拼活地生存，全然忘记了生活为何物……

这位外卖员姓张，如同中国成千上万的外卖员一样，他过的生活并没有很艰难，

同样的，在我们看来，也是足够的不轻松，

或许也有人会想，他这么拼死拼活地干，是不是能赚很多钱？

然而他这样不眠不休17小时65单，每单3.5元，一天仅赚到200块钱左右，

他赚的每一块钱，都是他结结实实送出去，跑回来的，每一块钱都浸满了他的汗水，

而这样的一天，对他来说早已是常态，工作两三年来都是如此，他接受采访的时候说：

“因为想跑单子想赚钱，就没有时间吃饭。中午如果吃饭，就要浪费一个小时。

如果想吃饭，来了一个时间比较短的单子，你又在吃饭，就没有时间去送了。”

在干外卖之前，张先生曾在深圳富士康的工厂里上班，

从早上八点上12个小时的班，很多时候，动不动就加班到凌晨一两点，

他也曾渴望成家，那年订婚，10万彩礼却也换不回对象的尊重，

婚事散了，还欠下了一大笔债，他不得不选择了赚钱更多的外卖行业，

那个时候父母还反对过，因为外卖的行业风险太大了，万一出个车祸，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而张先生还真证实了父母的担忧，在做外卖第一年的时候，他没经验就老摔跤，

最严重的一次在午夜，他去送餐，结果开到一条没修好的路上一下子就摔了，整个人“划出去了”，摔得半个身子都是乌青，

但因为外卖员“外包”的特殊性质，遇到这种事根本没人报销，就算有手续流程办理的时间，家里就已经揭不开锅了，

就这样一步步干着，拿身体当本钱，能赚一点是一点，

有人也会问，为什么身体都这样了，不干安全一点的工作？

但他刚结婚，孩子明年就要出生了，自己快当爹，不过是想多挣点孩子的奶粉钱，

然而现如今，他和父母被隔离，外卖没发送了，父亲的纸箱也没法收了，

等待着一家人的，不仅是下一口饭都着落，还有十几万元外债。

如果没遇到疫情，或许这就是中国几千万个相似的家庭里最卑微、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可是疫情一来，生活的艰辛用文字的密度、数字的间隔表达出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

原来有些人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然而，在一个生存已是如此艰辛的人面前，我听到的更多却是“努力”，

在他的短视频号里，他总是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成年人的生活哪有容易，如果自己都不努力，挺不住，你能靠谁。”

“头顶上的一片压力，不允许你倒下，你不去努力，去撑着，难道让你的妻儿老小去承受吗？”

为生活，特别是为孩子奶粉发愁的，不止他一个父亲，

当时河北发生疫情，某些路段也设置了卡口，可在卡口处，一辆白色的小车却视若无睹地冲卡，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一位男子下了车，站在车边，朝着工作人员大声喊着：

“跟你们说一下呀，特殊情况。”

他一只手指着防疫人员，顺着往另一只手看去，手上居然握着一把利刃！

后来相关人员报了警，把他制服，才知道他的苦衷，

他刚有儿子没多久，家里却马上要封闭隔离，

封闭之后谁也想象不到会怎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孩子还需要奶粉！

于是他拿着刀、冲出卡口，只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儿子健康的保全，

然而他的结果是被扣押，最后虽然是人性化只罚了款，并提供给他了所需的奶粉，

但我们仍然可以看见，疫情防控带给孩子的，带给大人的，只有不安全感，

动荡不安下只有自己靠得住，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做出对家庭、对孩子最好的选择……

这两个父亲为孩子做出的选择，都令人泪目，

同时更让我们知道，在无人性的病毒面前，在某些地方更无温度的过度防疫下，

仍然有人尚存一丝人性，那并不是原始的丑恶欲望，而是为了生存、为了爱所采取的必要措施……

然而在这两个父亲之后，我们又看见了这样一个母亲，与这两位父亲不一样，这位母亲被网友骂上了热搜，

说来事情也不大，郑州某地举办疫情发布会，

在会上，相关人员对于对于此次疫情在管控上的不全面，以及对百姓生活和工作造成的影响表示歉意，

然后就轮到了这位某社区书记刘女士发言，她先是谈了一下社区防疫有多不容易，志愿者的牺牲有多大，

接着她谈到了网友争论的点，那就是：

她女儿18岁的“成人礼”，她缺席了。

然后，懂事的女儿给她发了抱着猫咪的视频，说要她多爱自己一点。

同时，这位书记几乎是声泪俱下，硬是憋住了自己的眼泪，

于是很多群里就开始传播“最美书记”的故事，一篇篇可歌可颂的小作文开始刷屏，

甚至已经盖过了原本疫情发布会的歉意，以及人们仍在水深火热中的现状，

一位母亲缺席了自己孩子的18岁生日，确实是非常的可惜，从母亲自己的角度出发，确实是非常懊悔的，

然而这件事放在疫情发布会上说，对这些因为防控被困在家、连下一顿在哪的人们来说，就显得实在是微不足道，

就像网友说的：

“别人失去的只是他们的生计、学业、健康、自由和生命，她失去的可是女儿的成人礼啊！”

“妈妈胆结石，自己眼睛复诊全在等待，这位书记却在感叹自己错过女儿成人礼。”

还有人搬出来琼瑶当年的狗血台词：

“绿萍，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而紫菱失去的，却是她的爱情啊。”

就拿上面两位父亲来说，当他们还在为自己孩子的奶粉奔波，甚至拿刀闯关卡的时候，

别人的母亲在几千人观看的发布会上，因为自己没参加孩子的成人礼而泪水涟涟，这对比实在有些强烈……

是的，或许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窘迫，但同一时间有无数通电话打进那个快递员的手机，骂他：

“阳了还送外卖，祸害定襄。”

他只能一次次澄清说，自己只是密接，没有阳性，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或许跟上文那位女书记一样，来自“何不食肉糜”的高傲，来自“麻绳专挑细处断”的无常，

也如我近日封控在家，一单元里有人安逸有人忧，业主群里有人担忧地说：

“同栋不同命，几百万的车贷房贷，谁帮我还呢？”

同情他人容易，站在制高点谁都可以，

但同理他人难，这意味着你要和他站在一起，设身处地地思考人的处境、人的遭遇、人在有限中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同样，我们为何被这些人所触动，恰恰是在面临生活的不可知性，在面对未来摇摇欲坠时，

他们仍然能够持守生命当中最宝贵的品质，那就是持守、努力、爱与希望，他们的人性仍然在熠熠发光，

正如最近看的书里写到：

“不论他们可以使你说些什么话，但是他们不能使你相信这些话。

如果你感到保持人性是值得的，即使这不能有任何结果，你也已经打败了他们。”

那么我们的敌人究竟是谁呢？

是毫无人性、无差别攻击的病毒？

还是明明在同一辆巴士上、在同一栋楼里，却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