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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不学诗，无以言。”

孔夫子说，一个人只有学了《诗经》，才知礼仪，文质彬彬，才可称为君子。今天我们提到《诗经》，哪怕是最不了解的人，总可以说出几句最脍炙人口的起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而在整部《诗经》里最有名、经常被引用的诗句，可谓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位即将出嫁的女孩子，她像初春的桃花一样鲜艳美好，充满着青春蓬勃的少女气息，人面桃花相映红，真是人比花娇。

是哪位浪漫又多情的诗人开辟以花喻美人的先例呢？

在汉语世界里，这第一位天才就是这首《桃夭》的作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诗人第一次把桃花的艳丽和新嫁娘娇羞的红颜连接在一起。

《诗经通论》评此诗“桃花色最艳，故以喻女子，开千古词赋咏美人之祖”。《文心雕龙》提到：“故‘灼灼’状桃花之鲜。”并非过当的称誉。




《桃夭》里的这位姑娘要出嫁了，她是一位对自己幸福的未来充满憧憬的姑娘，再加上新嫁娘特有的娇羞，让她的脸上绽放出美丽的光彩，就像枝上艳丽的桃花。

一桩《诗经》时代的“中国式婚姻”，对新娘的最大祝福和最高赞美，是不是美貌就足够了呢？答案是：不够，所以，让我们继续深入。

如果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偏重于外在赞美，那么“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才是全诗真正的核心——祝福，而且通过祝福，诗人对新娘的赞美，从外在转化成了内在。

诗人说：今天这位姑娘要出嫁了，她的夫家是多么幸运啊！因为她的德行和修养是如此的美好，而正因她的善良美好，一定会使她们夫妻的小家庭和她的夫家的整个大家族，都能长幼和睦、兄弟友爱、安乐兴旺。这位美好善良的姑娘的到来，对一个家族是多么重要。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室”是夫妻的小家；而“家”，则是中国传统的有长有幼的大家庭。


从《诗经》所属的周代开始，中国式婚姻的特点，就在于它所缔结的是“两姓之好”。在中国，结婚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甚至两个家族之间的事。

时过境迁，当代社会的家庭形态和婚姻观念都有了相当大的变化，但是，最深层的文化基因其实一直都在。

《诗经》作为中国文学的总源头，它的文学底蕴仍然滋润着中国人的思想观念和美学素养。你会发现，尊重它或者不尊重它，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桃夭》这首诗一共有三段。这三段的开头两句，都是用“桃”来起兴，第一段是美丽的桃花——灼灼其华；第二段是又多又大的桃实——有蕡其实；第三段是茂密丰盛的桃树枝叶——其叶蓁蓁。

诗人巧妙地用桃树的生长作为参照，从繁花似锦，到硕果累累，到根深叶茂，而这个过程恰好对应着一个人的一生。

一生之中，如果一个人都可以同家人相守，和乐安稳：宜其室家、宜其家室、宜其家人。那实在是中国人最重视的现世之福。

可能你只是爱情故事的听众，亦或生活里被祝婚的主角，不管是哪一种，踏实去过自己选择的人生吧，祝福每一个人都能选自己所喜欢的，爱自己所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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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选编自音频课《董梅为你讲诗经》  
选编｜贺厚铧    审校 | 西格玛
配图 | 李之佛； [清]改琦；[日]细井徇
配乐 | 乔鹤《长相思》

 
▎诗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