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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第一怪才」:一张画卖500大洋,迎娶一代名妓

上海滩「第一怪才」:一张画卖500大洋,迎娶一代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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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时间拨回到旧时的上海滩,蒋介石与宋美龄结婚可谓是震动四方的大事。


整个上海,乃至整个中国都在关注这场婚礼。


可偏偏这天还有一对新人跑出来“抢风头”,甚至引发了轰动性的讨论。


这俩人便是谢之光与方慧珍。


谢之光与方慧珍的结婚照


在当时的上海,他们都担得上“名人”的称号。


可出名的原因却大相径庭。


谢之光,风头正劲的才子,上海滩著名的月份牌画家,与郑曼陀、杭穉芵并称“月份三剑客”。


谢之光


而方慧珍呢?


她是一朵娇花,却任人采摘,身处烟花之地,是风月场所的一代名妓。


方慧珍


翩翩才子与烟花女子的爱情,像极了古代戏剧本子里的佳话。


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却更大胆、更惊世骇俗,全然不顾外界的眼光,奋力冲破世俗的观念。


时隔近百年再看,他们是爱情本身,也是时代传奇。




01 

“月份谢”,比较邪



月份牌,是一个历史时期的特有产物。


19世纪末,上海被迫开埠,西方资本涌入,为了促销商品,当时的外国厂商以中国年画为基础,再配上月历牌和商品广告,这就有了月份牌画,一经面世大受欢迎。


人们通常将月份牌挂在家中,不仅可以美化装饰,还可以查阅日历,因此当时最受欢迎、最常见的便是各色以美女为主题的月份牌。


当时的月份牌


可谢之光却偏偏与众不同。


在当时有句话是“月份谢,比较邪”,用现在的话说,谢之光的脑洞有点大。


别人画美女,谢之光画一群男人豪赌。


这群男人来头可不小。


红衣服的是朱元璋、坐在他对面的是明初江南第一富豪沈万三……


等等……


你肯定有疑问了,这朱元璋真的和沈万三坐在一起豪赌过?


《洪武豪赌图》


甭管,谢之光偏这么画。


甚至还把朱元璋的脸扭曲成了大歪瓜,怎么看都有几分荒诞、滑稽。


《洪武豪赌图》局部


在当时美云如云的月历牌市场,谢之光的画要多怪有多怪,可更怪的是这幅画不仅大卖,还引发了大批效仿者。


其实这恰恰说明了谢之光的洞察力。


上海人都喜欢搓麻将,特别是逢年过节更是饭后的必备节目,而这张画不仅应景,还相当烘托气氛,也难怪从一大堆美女月份牌中脱颖而出,受到人们的喜欢。


而谢之光因此也在月份牌市场占据了一席之地,并被称为“怪才”,连刘海粟都说:“谢之光的脑袋和别人不一样,我眼里没有别人,只看得见他。”


谢之光


谢之光的月历牌之所以“邪”与“怪”,源于他对生活的细致观察与敏锐感知,而这与谢之光的出身脱不了关系。


他从小家境贫寒,跟随家人来到上海,父亲开了一家小煤炭店维持生活,小小年纪的谢之光便开始给家中帮忙。


他看过贫富的鸿沟、也尝过生活的冷暖,可苦难也成为了谢之光的能量。


《美女相思图》谢之光


他14岁开始画画、16岁考入美专,之后搭上了月份牌大火的列车,穷小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名画家。


他不再为生计发愁,身价倍增,一张画卖500大洋,络绎不绝的厂商来找他合作,当时上海街头最引人注目的双层巴士上印的都是他的画,用后人的话说当时“人人脑子里都知道谢之光”。


谢之光印在双层巴士上的广告


人生得意之时,凡事都眷顾他三分。


连月老都来给他牵线,但却在红线上悄悄地打了个结。



02

与富家女离婚 迎娶风尘女



谢之光结婚了,新娘是银楼老板的女儿潘锦云。


他们一个是穷苦出身、才华横溢的年轻画家,一个是养尊宠优、性格张扬的富家女,虽原生家庭相差巨大,却也过了一段相当甜蜜的时光。


两个人育有一儿一女,谢之光从未花潘锦云的钱,据他们的女儿谢碧月回忆,谢之光对潘锦云哄得不得了,常常出手就给她500块银元,那时她的钱包见不到零碎,全是整块。



可是他们就像两条偶然相交的轨道,终究有各自的方向。


潘锦云对于谢之光的画没有半分兴趣,也不喜欢平淡的家庭生活,她爱的是跳舞、看电影、打麻将。


家中常年看不到潘锦云的身影,她不是在舞厅就是在赌场。


谢之光则更加醉心于画画,除了“怪题材”,他也开始画美女月份牌,但因他的技法集东西方特色于一身,因此依旧不落俗套。


谢之光作品


而这也为他惹来了麻烦。


一次,他为烟草厂创作了一款“美丽牌”香烟的烟标,娇媚迷人的女子形象深入人心,一下子打动了无数消费者的心,让这款香烟成为了爆款。


“美丽牌”烟标


在当时,月份牌和商标上的美人,一般都是画家以当时的女明星为模特,通常是按照女星的照片所画。


因为美丽牌香烟实在是太火了,一时间7名女星都认为模特正是自己,并因肖像权打起了官司,而这也是中国近代商业史上第一个肖像权官司。


“美丽牌”烟标


谢之光为此头疼不已,之后画美人,他开始寻找新的模特,由此他认识方慧珍。


凭借姣好的面容、温柔如水的性情,方慧珍在当时的烟花场所红极一时。


在以方慧珍为模特作画时,谢之光渐渐对她也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为了不让方慧珍委身于其他客人,谢之光豪掷千金,包下了她一年。


方慧珍


这件事很快便被潘锦云知晓,人们都等待看一出狗血大戏。


可潘锦云不吵不闹,潇洒果断地提出离婚,任谢之光苦苦挽回,不惜下跪,也没有挽回她的心,潘锦云留下一双儿女,只身前往澳门。


离婚之后,人们仍不看好谢之光与方慧珍,风月场所的逢场作戏又怎能当真。


可离经叛道的谢之光却选择迎娶方慧珍,一时间震惊世人。


谢之光作品


然而,顶着外界的非议,他们二人一直相伴到老,方慧珍成为了谢之光的贤内助,将他的一双子女视如己出,也成为了谢之光最好的模特。


随着月份牌退出历史舞台,仕女画又成为了各大画社的新宠,而这一时期,谢之光的作品里总能看见方慧珍的影子,这也让他的作品更具情感,总是多了几分温柔、几许娇俏。


谢之光仕女图



03

晚景凄凉 却不改潇洒



谢之光还有一幅代表作名为《村童闹学》,这一题材不新,但是谢之光却画得格外有趣。


一群顽童蒙眼捉迷藏、用笔戳老先生的脑袋,一股子鲜活灵动之气扑面而来,也让这幅画一度大受好评。


《村童闹学》 谢之光


而正是这幅画却成为了谢之光晚年不能言说之痛。


画中拿竹竿晃帽子的顽童是以谢之光的儿子为原型。


可谢之光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年仅23岁便患病离世,谢之光悲痛不已,却轻轻抚着儿子的手说道:“别怕,每个人都要去世的,我也会来陪你。”


《村童闹学》以谢之光儿子为原型


可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苦。


儿子走后,他很少说话,从白天到晚上都在画画,并开始专攻国画。


《丹顶修翎》 谢之光


那时的他生活潦倒,一家人靠他一个月20块工资生活,甚至看到橱窗中的一块蛋糕也买不起。


穷过、富过、潦倒过、风光过,这对于谢之光来说都不算什么,他的世界只要有画画就够了。


狂放的笔触、恣意的笔墨,到了晚年,谢之光锋芒不减,甚至画得更潇洒、更酣畅。


谢之光晚年作品


年迈的他身体每况愈下,求画的人却络绎不绝,而谢之光却随心情送画不收钱,还自号“白弄山人”,好一派悠闲泰然。


直到去世的前一个月,谢之光仍在日夜作画,谁劝也不听,而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深居简出的方慧珍。


谢之光晚年照片


他们相识于最难相信真情的风月之地,却一路贫富与共,相伴白头。


嫁给谢之光之后,方慧珍甚少出门,谢之光也惯着她,连烫头的机器都给她带回家中,亲自给她烫。


而谢之光走后,方慧珍几乎不吃不喝,不到一个月便随他而去。


谢之光晚年照片


从精美的月份牌到挥洒泼墨的国画,从古怪的“月份谢”到超然的“白弄山人”,


谢之光该被人们记住的不仅是一段惊世之恋、一种戏剧人生,他作品的美与真,直至今日,仍旧值得品赏、细读,而这其中自有一番真名士的雅致与超脱。


美女肖像  谢之光


《万吨水压机》谢之光


《葫芦游鱼图》 谢之光




资料来源:《老上海广告人——谢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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