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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榜单|那些被称作羊的,他们是人啊

单向榜单|那些被称作羊的,他们是人啊

文化




“一天早晨,格里高利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大得吓人的害虫,硬如铁甲的背贴着床。”


这是 1912 年,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的开头。马尔克斯当年从朋友那儿借到《变形记》,读到第一行,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竟然有人能用这种方式写作。”


马克思认为:“自主劳动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根本属性,现在却成为人类社会的一种压迫。


年初至今,全国多地爆发新一轮新冠疫情,网络上把感染者称作“羊”,是另一种形式的异化。后来又出现了对年龄做出区分的“老羊”“小羊”,个别人员背上画着“抓羊”的图片。


英国作家、艺术史家肯尼斯·克拉克说:“人类对动物的感情是复杂、变化无常和矛盾的,充斥着恐惧、崇拜、贪婪、残忍和爱。”



博尔赫斯说:“没人能为科塔萨尔的作品做内容简介,精彩的要素会溜走。”


科塔萨尔小时候体弱多病,只能整天躺在床上读小说。读爱伦·坡的书,他会做噩梦。不喜欢吃大蒜,被朋友们起了个“吸血鬼”的外号。他母亲热爱文学,想象力丰富,经常和他一起在院子里观察云朵的不同形态,编故事。


这本天马行空的小说,描写了人向动物的畸变。作者融入了许多自身经历,比如有一次,他发烧到四十度,觉得自己家里藏了一只老虎。


“对我来说,文学是一场游戏,”科塔萨尔说,“但它是一场可以让你毕生投入的游戏。你可以为了玩好这场游戏去做任何事。”

 


中岛敦写中国古典,原型是中国的,情怀是自己的。中岛敦不仅讲故事,还把讲故事的自己融入故事,“借他人故事,浇自己块垒。”


《山月记》的原型是《人虎传中的李徽个性狷介的文人李徽厌倦官场,回乡潜心诗作却为生活所迫再度为官,以致终日郁郁。有一天发狂成虎,隐入山林


“李徽在山林间,无人理解。因为山林间,没有‘人’。连他自己,都是半兽半人。”李徽的心境,或许也是中岛敦内心的真实流露。



在《圣经》中,“蝇王”被称为“万恶之首”。孩子们流落荒岛,用来祭祀野兽的野猪头,被无数苍蝇叮咬,发出阵阵恶臭。“蝇王”,寓意着无法战胜的自然神秘主义因恐怖而被激发的惊人兽性。


威廉·戈尔丁遇了两次世界大战。战争造成的恐怖与不安,冷战中为了达到东西方平衡的核威慑的刺激,使得《蝇王》中所隐藏的绝望和悲剧结局早已被埋下伏笔。


但《蝇王》迷人的地方也正在于此,作者为人类社会构建了一个实验场,并且把这个实验场变的具体、逼真。他让人们相信,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介入,这个小小的封闭实验场将逐步变成一个现代社会。


“在一个相对封闭的范围内,威廉·戈尔丁探讨人本性中的善恶,原始兽性和现代文明的交锋,无法调和的茫然与绝望。”



“村上春树深谙写作中的不确定性的宝贵,在《寻羊冒险记》中,出现很多细节,却都没有一个确定的指向,干瘪的鲸的阴茎,女朋友的耳朵,倒霉的拐角等,最典型的就是羊具体的象征意义。”


的野心究竟是什么呢?村上并没有明确说出,他只说:“羊在某种程度上成了日本政府不顾一切推进现代化进程的一种象征。”


然而“鼠”的出现打乱了羊的计划。鼠在所有的文化里都意味着怯懦胆小,而因为太喜欢自己懦弱的性格,为了不成为一个受羊控制的“羊壳”,鼠不惜以死相抗。


当“我”问他为什么拒绝时,鼠回答说:“我喜欢我的懦弱,痛苦和难堪也喜欢。喜欢夏天的光照、风的气息、蝉的鸣叫,喜欢这些,喜欢的不得了。还有和你喝的啤酒……”



尤涅斯科被称为荒诞派喜剧的鼻祖,《犀牛》是他创作盛期的代表作。一个欧洲小城里,市民陆陆续续变成了犀牛,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


人变成犀牛和变成甲虫并无本质区别。只有一个人变成甲虫,这只甲虫就会是将被抛弃的。当所有人都变成了犀牛,选择做人的那一个就成了异类。当身边的人都开始变成犀牛,如何选择成了每个人不可逃避的命运拷问。


尤涅斯库笔下的世界错乱、无常,充满威胁,人物总是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生活逻辑中,行为乖张,语言错乱。人们嘲笑戏中人物,而后又感到难受。正如尤涅斯库本人认为的:“人生是荒诞的,认真严肃地对待他则显得荒诞可笑。”



童年时的托罗在美国经受着墨西哥移民的典型孤独,他时常躲在自己的“乐园”里看杂志,通过《电影世界的著名怪物》了解到恐怖片大师约翰·卡朋特、詹姆斯·怀勒等人。或许,他爱上怪物的深层原因正是那不太好过的童年,“怪物于孤独之中拯救我。”


长大后的托罗是一个死宅,收集了七千张录像带,喜欢无敌铁金刚与钢弹,会因为电视上播映他感兴趣的节目而拒绝朋友的派对邀约。


他认为《水形物语》和中国的《西游记》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不同背景的人,团结起来追寻真理”,就像本片中几个身处社会边缘的人类主角,共同拯救人鱼。


结局,像是一个对孤独者的慰藉。那些在人类世界的残缺、伤痕,在水中世界,却异常完美。



舞剧《天鹅湖》,是本片的灵感来源。“我觉得这出舞剧非常有戏剧性、也很有代表性。尤其是这样的影片能够营造出来一种狭小和逼仄的空间感。”导演阿罗诺夫斯基说。

片中多名女子带有黑天鹅的特质,但黑天鹅并不意味着彻底的邪恶。“它代表的是欲望、挣扎,不懦弱、不掩饰,不压抑一切渴求。”


“‘我感受到了,感到了……完美。’一段用走火入魔来成就的完美,亦真亦假、亦实亦幻。”影片的基调始终是惊悚、压抑的,但无论视觉、配乐都极其吸引观众。娜塔莉·波特曼一改以往形象,奉献了一场极致的演出。



马戏团的老板这样介绍象人,“他的母亲在怀孕 4 个月的时候被野象蹂躏,生出了这个怪胎”。他父母是在非洲的英国殖民者,象人原本该像正常人类一样出生,而殖民文化成了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象人,在历史上是有原型的。27 岁时,他在伦敦一家医院病房内于睡梦中窒息而死。所幸,生命的最后几年,他的医生兼朋友一直陪伴着他。


电影中的象人一开始被用于谋取金钱,遭受非人的虐待。直到遇到医生,那是世间带给他的第一束阳光。他看见人性的美好、温暖。即使被宣告无药可医,也平静接受。


“只想看一部歌剧,只想能躺着睡觉,只想有尊严的活一天——他不是动物,他是人。泪流满面的真人真事,被畸形肉体囚禁的温柔灵魂。电影视角在同情与猎奇之间辗转,却是最悲天悯人的大卫·林奇。”



制作团队超穷,简略的画面风格,被砍一半的脚本,反而成就了这部超现实主义神作。它的分镜意图清晰、效率极高,要么规规矩矩,要么必有意义,绝无多余的中间镜头,“每一帧,都令人毛骨悚然”。


片中的每一个主角都是动物形象,以计程车为线索,集合了许多精彩元素,莫泊桑、出租车司机、两杆大烟枪、末路狂花、夺魂索、偶像崇拜、里世界……


“本来只是以动物的方式,兜兜转转在讲人生百味。”角色们个性鲜明,刻画了一个个为了破碎的梦想努力挣扎、艰难谋生的动物形象


支线各自展开又巧妙回环,最后触发了一个同时性的关于爱的神迹:夜晚,小户川驾驶的飞车冲出大桥,划过夜空中的月亮,纸钞从后备箱洒落,和雪花一起于月色下漫天飞舞。小户川落入水中,却换来一次“重生”。剧中所有被动物化的人物,开始还原出他们身上的人性。


“在人化身为动物的世界里,最可怕的并非是弱肉强食,而是不得救赎。”



2009 年,一部名叫《狗牙》的希腊电影成为了第 83 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角逐环节中的黑马,导演欧格斯·兰斯莫斯一举成名。在片中,欧格斯用“狗牙”隐喻家庭中存在的极权。


2015 年,他拍摄《龙虾》:为了保证社会稳定,单身是被禁止的。单身人士被运到专门给“单身病”做治疗的酒店,如果在期限内无法配对成功,就会被带到动物转换室,变成一种动物。


“单身有罪”的社会规则和“不允许爱情”的反抗军,设定新奇。黑色喜剧的形式外壳下,蕴藏着反乌托邦的精神内核。


两年后的《圣鹿之死》,也出现了动物元素。“圣鹿”,寓意着家中最纯洁无暇的小儿子。这无意识地组成了欧格斯·兰斯莫斯的反乌托邦电影三部曲。


“人类如何看待动物,究其根本就是我们如何看待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并力求在复杂的社会中找到本心,回归本真。”


不仅如此,人类对待动物的方式,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我们如何对待人类群体内部的“少数群体”。


减少容易造成歧视、排挤等次生伤害的“异化”,营造一个平等的社会环境,是我们需要时常思考的重要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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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英] 肯尼斯·克拉克
译者: 张敢
出品方: 中国国家地理·图书
出版社: 湖南美术出版社
出版年: 2022-3


有句古埃及谚语说,在猫的眼里,看见尼罗河的源头。这算是一本动物艺术史吧,在解读西方艺术作品动物形象中,看到人类对动物的崇拜和恐惧、观察和美学审视,也有狩猎和杀戮时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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