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片单｜宅家无聊？这4部剧陪你

文 | 王有有

大家好，我是王有有，今年“五一”假期，毫不意外地“居家”过。所幸，比起2021年，今年新上的剧明显有了数量上的提升。这次共推荐4部。

The Parisian Agency: Exclusive Properties

有天晚上在奈飞偶遇这部真人秀，随即入坑，两天后才爬出。没想到巴黎房产风景画居然有如此吸引力，看到酣处甚至忍不住截图留念。这是我看剧以来从未有过的体验，我本来以为我是“思乡”，毕竟留学几年且此后总有机会“回去”，疫情以来就没有机会回“第二故乡”，这个理由即文学又高级，我多想承认它就是事实，只可惜后来作为主角的房产中介一家人，开始出走巴黎，走向海岛和别墅，因为客户越来越高级，需求越来越贵，而我越看越投入——原来我所仰慕者，惟豪宅尔。

真人秀的主角是巴黎的一个房产经纪公司，家庭作坊，一家7口，父母，4个儿子，再加一个外婆。除了最小的和最老的，其余5个都是作坊员工。这项事业起初由妈妈创下，她当了二十多年小学老师，快退休时发挥余热，给人介绍房子，没想到越干越好。直到丈夫和三个儿子都加入进来，一家人在巴黎干得风声水起。剧中因此经常穿插巴黎本地家庭的真实生活，儿子的婚礼，外婆上线上交友滑到一个男朋友，诸如此类，我却对这些毫不关心，只想快进去看有钱人如何选豪宅。

《巴黎地产家族》海报

还有人认为这部真人秀是展示了巴黎独特的文化与法国家庭的温情与浪漫，或许有。因为真正的巴黎，比起《艾米莉在巴黎》的刻板印象的巴黎，不如《巴黎地产家族》的房产中介一家。当然，被限制了想象力的贫困者看来，第二季不如第一季动人心魄。第一季多是朴实无华的中产阶级，拿三五百万欧元的预算在巴黎市中心找房子，心愿很小，只求能看到艾菲尔铁塔一角。第二季，则是资产阶级的失落，拿着千万欧元，遍寻不到理想的房子，不禁要为他们感到难过。

看这个真人秀还有一个后遗症，看完非常想去当房产中介，真心希望能帮助有钱人，当他们的桥梁，赚他们的佣金。

看完后上豆瓣一看，发现看过它的人非常少，我大概是发现了一颗遗落的明珠，或者说，未被开垦过的下饭片。如果让我提名片子里最令人唏嘘的一个房子，是圣-路易岛（Île Saint-Louis，巴黎中心的中心）上的一间小studio。房间只有35平，却拥有一个13平左右的阳台，三面临风，除了艾菲尔铁塔，还能看到先贤祠、荣军院等等，房主要价170万（欧元），换句话说，光是那个迷你厕所就值10万欧元。这个价格，连见多识广的中介大哥也倒吸一口冷气。但你也得承认，买这间小屋子，买的不是平方数，而是巴黎的零光片羽，巴黎的历史。

怎么样，五一假期，被封的没被封的，去云游巴黎豪宅，是不错的“旅行”方式吧？

The Drop Out

如果你不想自己骗自己，或许可以看看人类是怎么被同类欺骗的。

《辍学生》改编自真实事件，讲的是斯坦福大学辍学生伊丽莎白，以乔布斯为偶像，从小就怀抱创业、成为亿万富翁的梦。她读到大三，终于搞出一个创业点子，是验血机，卖点在于用极少血量即时检测出结果。然而，她的团队并没有能力实现那个漂亮的PPT，为了融资，为了继续实验，伊丽莎白开始不断造假。最疯狂的时候，前美国国务卿、甲骨文创始人以及默多克等人都是她公司董事会的成员。谎言在硅谷的蔓延速度是惊人的，也是越来越快的，后期，伊丽莎白的公司已经被估值100亿美元，她本人还上过《时代》封面。直到《华尔街日报》的记者卡雷鲁（John Carreyrou），2018年逐步发出调查报道，商业神话的谎言才被揭露。

《辍学生》剧照

每一个被小黄车吞过押金的中国人，大约都能触摸到一点资本狂欢的烫手温度，这也是我们看这个硅谷故事，没有距离感的原因。互联网曾经的癫狂，波及到很多普通人。硅谷老话说“fake it until make it”，伊丽莎白就是在亲身演绎这句话，只不过，她最终没能“make it”。

卡雷鲁后来把此事写成书，中译本叫作《坏血》。这实在是个天然有吸引力的好故事，之后又将有电影版，由詹妮弗劳伦斯主演，导演亚当·麦凯（Adam McKay）曾执导过《大空头》，整体卖相不错，也很值得期待。

Inventing Anna

还看了奈飞剧《虚构安娜》。也是真实故事改编，也是个骗子的故事，总结起来一句话：俄罗斯乡下姑娘假扮名媛骗惨美国上流社会。倘若算上纪录片《Tinder诈骗王》，今年可以说是影视剧维度里美国人被骗得最惨的一年。从剧集质量来看，《虚构安娜》和《辍学生》都在节奏上有所欠缺，这是现实改编故事的AB面，A面胜在故事本身，B面则是结局众人皆知，如何将骗局的崎岖与跌宕掌控好，展现人心臣服于欲望的过程，都不太容易。

在骗局设置方面，又不得不回过头去佩服《风骚律师》。这部剧正在播出最终季，它的几条故事线中，我最喜欢看索尔搞的大小骗局。他总能得手，其策划又总是十分精妙。一个人之所以会被骗，是因为心中有所图，而索尔对人心了如指掌。这样说，不是受害者有罪论，而是有些情况下，我被人骗了，也不完全是对方的一已之力，因为有时，冥冥之中，我在与对方共谋。他的确试图骗我，但我的欲望，参与了骗局的设定。

《风骚律师 第六季》剧照

此处顺便再次推荐《风骚律师》，第六季新鲜上线，本来觉得片单不把它列在内，无论如何说不过去，转念一想，其实无需介绍，一路跟着《绝命毒师》看过来的朋友一定会看。而到现在还没有看过“毒师”和“律师”的朋友，我除了表示遗憾，更表示羡慕，终有一天会打开第一集，然后惊为天人。而我，打开第六季之前，花了一个月时间，重新看了前五季共50集——没有其它任何剧值得我这么做。

《虚构安娜》展现的骗局景观，也很有吸引力，上到银行家，下到酒店前台，人人都被安娜的高超演技征服。此外，有评论里提到说，前几集一直在讲记者这条线的故事，认为这是在“水剧情”，我不认同。编剧用意很明显，让观众追随记者的思路，代入记者的视角，一点点剥开名叫安娜的这个谜。自然，且符合真实故事，这是一个文本概念很强的剧，一旦观众无法与记者共情，记者视角就成了阻碍。所以只推荐给像我这样对骗局题材感兴趣的朋友。

Slow Horses

除了骗局多，今年另一个特点是Apple TV+出品多。比较多被讨论的还有《人生切割术》（Severance）、《初创玩家》，去年还有《早间新闻》，不过都比不上今年这部《流人》，有点终于找到感觉的意思。

Slow Horses直译过来，说的大约就是我们《孙子兵法》里的“下等马”，而“流人”译得很有韵味，“被流放之人”。两者说的是其实是同一件事，都是不被看好的落寞群体。它改编自英国当代惊悚小说家米克·赫伦（Mick Herron）的作品，英式间谍题材，只不过它的主人公，不是光鲜的007，而是廉租房里办公的军情五处“冷宫马所”。整部剧气质沉郁，节奏稳健，摆开架势，颇打算给我们一点好看的内容。

男主角是谍三代，英俊（曾扮演《敦刻尔克》中漂亮的飞行员柯林斯）、风华正茂，故事开场就是他的动作戏，在机场抓捕恐怖份子，没想到一着失误，被打入马所。加里·奥德曼（Gary Oldman）扮演“所长”兰姆，我看到第1集后半段，才发觉，兰姆恐怕才是本片主角。他的形象是从脚上的破袜子开展的，寥寥几个镜头，立刻勾勒出一个在冷宫里破罐子破摔的人物形象。当他开始说话，他的下属会希望他宁可没有说话，因为每一句都直刺靶心，充满对失败者的嘲讽和侮辱。

所以，兰姆是怎么沦落至此的，他过去是怎么样的一位特工，如今他心中的“保家卫国”梦是否泯灭，这些都成为吸引我往下看的理由。当编剧把气氛铺垫足够，光是“他何以成为他”，就是足够大的悬念。而这群被被官僚系统遗弃的特工，仍然要面对真正冷酷的恐怖份子，与之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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