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放开后商场迎来至暗时刻？我们采访了一些人

编辑/高天

12月7日，随着“新十条”的落地实施，多地开始放宽疫情管控，新冠感染者可以居家观察治疗、不得采取任何形式的临时封控、不再对跨地区流动人员查验核酸阴性证明和健康码、行程码正式下线……全面放开政策实施后，一方面确诊病例持续上升，另一方面对商场等实体商业不再有防控限制，市民出行也不再受限，实体商业是否迎来了黎明？

回望疫情三年，各地的偶发或集中爆发都给商场带来了不少冲击，为配合防控需求，或暂时闭店消杀、或缩短营业时间，以上海今年春季为例，一停摆就是一两个月，无法承受之“殇”是最明显的感受。如今，全面放开无疑是一次新的机会，让整个商业看到了希望。

然而任何黎明需要渡过暗夜，光明大道也要踏过荆棘。在迎接黎明前，实体商业仍需经历一段“阵痛期”。12月21日，《联商网》也曾报道了《近半员工阳了，客流大幅下滑，开放后实体商场却“阴”了》的文章，从基本面了解了当下国内商场的经营现状。本文将继续延展该话题，采访了商场经营者、行业专家、消费者等对象，探讨当下实体商业的情况。

商场现状：客流下滑、营业时间缩短

▲杭州某商场客流稀少

疫情防控放宽后，民众成为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对于疫情的戒备心加重使得民众自主选择居家、减少外出，反映在商场日常经营的结果即客流直线下降。对此，购物中心选择缩短营业时间，降低由人工、水电、租金等运营成本。

12月17日晚9点，杭州解百发布官方通知：12月18日起，杭州解百营业时间暂时调整为11:30—20:00，具体恢复时间另行通知；12月18日上午，杭州大厦发布通告宣布调整营业时间：即日起，杭州大厦营业时间调整至11:30—20:00，恢复营业时间将另行告知；12月18日晚，国大城市广场宣布即日起，营业时间调整为11:30—20:00，后续营业时间变化将及时通知……

▲众多商场纷纷调整营业时间

据《联商网》不完全统计，截止到12月21日，杭州至少有29个购物中心缩短营业时间，有的选择在12月21日至12月23日期间缩短营业时间，有的选择在工作日缩短营业时间，周末照旧，有的选择每天都缩短营业时间，具体恢复营业时间未知，尚未调整营业时间的商场则表示，对于防疫放开后的情况，目前还在观望中。

杭州实体商业的状况只是一个缩影，其他城市同样面临着客流下降的困难，北京、上海、苏州、南京等多个城市的不少商场也已经宣布通过缩短营业时间来缓解运营压力。

除了调整营业时间，商场们还在积极开展各种方式维持运营，有的积极发动商户能动性，有的强化线上渠道，推出云购物以及线上餐饮渠道，还有的免费提供代购、闪送服务。

▲某餐饮店的外卖订单

线下客流遇阻，发力线上是疫情三年来商场惯用的策略。不过现阶段，受配送人力不足的影响，线上业务也比较艰难。

此前，杭州市商务局向全社会发出倡议，未到岗或有闲暇时间的市民可自主加入美团、饿了么、叮咚买菜等平台的外卖骑手行列。上海市网购商会也发布倡议书，“当前因为配送需求增多，我们鼓励近期未到岗工作或有闲暇时间的居民，在确保自身身体健康的条件下加入到配送行列当中，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为上海千家万户送去一份温暖。”

商场：黎明前的黑暗，挺一挺就过去了

实际上，在客流量下降这一糟糕现状外，商场工作人员不断感染所带来的人力紧缺也成为棘手问题，这也是当下商场艰难的困境之一。

杭州某商场相关负责人告诉《联商网》，防疫放宽后，客流明显下降，与此同时，员工新冠感染比例达30%，导致人力紧缺、运转缓慢，这也是目前最大的困难，预计未来一到两周达峰前后缺口会继续变大。杭州另一商场相关负责人透露，解封后商场客流骤减至半数，公司员工也感染了一半。

▲杭州某商场12月21日客流

对此，杭州大厦相关负责人也表示，“为了保证顾客和员工的健康安全，所以适时调整营业时间。”

一般来说，“双旦”期间，客流量会迎来峰值，消费者愿意为氛围买单，人均消费额也会高于平时，对于商场来说是绝佳的大促时机。

然而，对于长久以来受疫情影响的商场来说，最后的机会也被惨淡客流和紧缺人力所掠夺。在客流下降、人力短缺的双重作用下，一些商场年末活动也受到了影响。

不止一家商场透露将取消12月的营销活动，有的甚至直接取消了圣诞节活动。据了解，杭州某商场取消了上周末的营销活动，之后的活动将在尽量避免聚集的前提下继续进行。

面对《联商网》关于缩短营业时间的采访时，大多数商场就此事保持沉默，不愿过多谈论，在某种程度上也表明当下商场正在经历着艰难。但同时也有商场负责人表示，疫情三年最艰难的岁月都坚持过来了，黎明前的一点小黑暗不算什么，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消费者：感觉商场不安全，尽量减少外出

▲杭州某商场12月21日客流

开放后，消费者的态度如何？《联商网》也采访了几位上班族。

“我现在不敢出门，我觉得商场很不安全。”陈怡表示了她对于商场安全情况的担忧，“即使商场每天都消毒，但我还是不放心，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什么状态。其实我有点想去看最近新上映的电影，但一想到要在密闭环境里待两三个小时，就打消了我的念头。”

当《联商网》提出一些商场推出的“线上点餐”服务时，陈怡则表示：“即使是外送服务，但我依旧会觉得不安全，因为配送过程中，外卖要接触很多人，而且现在运力不足，点个外卖要好久才能送到，真的很考验人的耐性。”

在被问到最近是否有消费欲望时，王岩回答：“没有，而且有的商场的店铺关门了，也没得逛。买了很多防疫物资算吗？我最近一心都只想买物资，比如药品、抗原、口罩，我在为我接下来被感染作准备，但我还是希望我能撑到最后，毕竟现在已经算是‘决赛圈’选手了嘛。”

赵一婷每天都以地铁为主要通勤方式，继12月8日疫情管控放开后，她明显感觉到地铁上的人越来越少，而且大家也很有默契地保持安全距离，“有次我坐地铁时对面有个阿姨咳嗽，她周围的人都立刻起身换了一节车厢，感觉大家对待疫情比以前谨慎了许多。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天选打工人’还能撑多久。”

▲赵一婷拍摄的杭州地铁火车东站

从几位受访者的回答来看，消费者对于目前商场安全性保持怀疑，由于担心感染所以减少了外出，另外，商场一些商铺的暂时关闭也缩小了消费者可选择的范围。

专家：保证现金流，稳扎稳打

正如商场经营者所言，长痛不如短痛，黎明前的黑暗是短暂的，撑一撑就过去了。

那么，面对现阶段的困难，商业人应该怎么做？

面对危机，首先最重要的是心态，一要积极，这不是个体所面临的困难，而是整个行业都在面临着的困难，二要坚定，要有应对困难的勇气，坚信黎明终将到来。

其次，要保存实力，新冠疫情的特殊性、反复性决定了这将是个持久战，对于实体商业来说，保存实力是必经之路，例如缩短营业时间就是相对正确的做法。

联商网顾问厉玲表示：“要准备一波又一波，可能持续几个月到半年，然后一直共存”，而对于零售行业“怎么做”的问题，她表示：“零售服务行业总体是缩小规模的不断调整，预期不要太高，控制成本，保证现金流，稳扎稳打。”

联商专栏作者芥菜种在其文章中提到，当下即便人们不敢过多出门，商场呈现出人流不旺的景象，但依然不减年关在即人们旺盛的消费欲。因此，不管是商场还是品牌都可以通过微信小程序等线上平台完成线上线下的互融互通。

相信，即便再痛，但黎明终将会来。

注：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陈怡、王岩、赵一婷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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