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聚焦丨白重恩：改善社会心理预期，提振发展信心

12月29日-30日，2022凤凰网财经峰会举行，本届峰会的主题为“中流奋楫”。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弗里曼讲席教授白重恩发表演讲。以下为白重恩演讲实录整理，以飨读者。

大家好，我今天想跟大家分享的内容是改善社会心理预期，提振它的发展信心，我们上周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明年经济工作千头万绪，要从战略全局出发，从改善社会心理预期提振发展信心入手，纲举目张，做好工作。可见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认为，社会的心理预期和信心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所以我就想就这个问题来说一些我的看法。

我想过去这一年影响人们预期的一个特别重要的因素就是疫情防范。现在我们在优化疫情防控的措施，也许明年一季度我们还会因为这个第一波的冲击受到一些影响。但是我总体觉得我们尽管优化疫情防控措施还会带来一些不确定性，但是不确定性要比以前小很多。到了明年二季度开始可能就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状况。所以这对于预期的转正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

影响预期的第二个方面就是要切实落实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谈到的2023年这项重要任务，在谈到重要任务时，有一句话是针对社会上对于我们是否坚持两个毫不动摇的不正确议论必须亮明态度，毫不含糊。我想这是让民营企业恢复信心的一个很重要的一点。如果我们看2022年的数据，我们总的投资增长的还是比较快的，但是我们民营经济的投资增长是非常慢的，这很大程度上跟民营经济对预期的这种看法是有关的。我们这次是强调了这个切实落实，毫不动摇。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还说了一些其他的关于两个毫不动摇的一些说法。比如说要从制度上、法律上，国企、民营对等，平等对待的要求落下来，这是我想是否能落下来大家都在拭目以待。除了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说的这些坚持毫不动摇的手段之外，我想有一点可能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2023年将是我们改革开放45周年，如果我们利用改革开放45周年的机会，大力宣扬民营经济对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所起到的不可或缺的作用，让人们都在认识上能够更加统一，更加明确，这对于民营经济的信心可能是非常有帮助的。其实我们以前也说，但是现在可能需要更加强调。

比如说在2018年11月，在民营企业的座谈会上，总书记用五六七八九这几个数来高度概括了民营经济的特征。我想大家都耳熟能详。其他的一些数据，我想也值得去广泛的宣传，一个就是民营经济的效率还是比较高的，如果我们看资产利润率和国有企业相比，民营企业的平均资产利润率要明显的高。2021年国有企业的亏损面也是明显高于民营企业的亏损面等等。那么，我们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就一定要提高效率，而民营经济它对于提高效率是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那么就业，我们2022年就业面临着非常严峻的形势，民营经济它也是创造就业的不可或缺的一个力量。在我们的2012年到2020年的8年间，全国城镇就业增加了将近9千万，而民营经济的就业增加了1亿人，相当于全国城镇就业增量的100%以上，说明其他类的所有制的企业它的就业的总量在下降。现在青年群体面临的比较大的就业挑战，而青年群体中从事服务业的比重高达61%，灵活就业等等成为缓解就业压力的重要手段，而平台经济则是提供这样就业机会的重要模式之一。所以我们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也特别强调了平台经济的发展。在贸易方面民营经济出口占的比重也在不断的增加，他们占贸易顺差的比重也是在不断的增加，而且是超过了百分之百。

甚至在创新上面，我们都是这样。在2022年企业的研发投入中，国有企业占20%左右，民营经济占60%左右，外资企业占20%左右，如果看专利的话，民营经济也占50%以上。我想特别值得说的是民营经济也帮助解决了很多卡脖子的问题。我们现在看到的一些卡脖子的问题，其实过去我们也有一些卡脖子的问题。比如说通讯基础设施，如果说我们没有像华为这样的企业的发展，我们很难想象我们现在的通讯基础设施会遇到什么样的卡脖子的问题。我们的移动支付，我们的高性能计算机等等都是民营经济做了很大的贡献，帮助我们解决了这些卡脖子的问题。如果说我们能够大力的去宣传民营企业所起的作用，那么民营经济可能就会有更强的信心。

第三点影响预期的因素就是影响企业的政策以及这些政策的沟通，以及企业对政策的了解。我们的政策制定应该是要坚持政策制定的专业性、协调性和可预见性。只有有了专业性、协调性和可预见性，才能够有效的沟通，那么企业本身也要对政策有理性的预期而社会对企业会有期待，监管者对企业也会有期待，所以一旦监管者引进了新的监管的措施，我想企业要更多的去拥抱。为了让监管者的监管措施能够更加合理，企业应该主动的与监管者合作来制定更加合理的监管措施，既保证企业的活力，又能让企业更好的为社会做贡献。我们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也强调要大力发展数字经济，要提升常态化的监管水平，支持平台企业在引领发展、创造就业和国际竞争中大显身手。怎么来做到常态化兼管水平的提升，那么就需要我们政策的制定，像刚才说的，有专业性、协调性和可预见性。那么要做到这一点，这一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的一个原则也是特别重要，就是坚持实事求是，尊重规律，系统观念，底线思维，把实践作为检验各项政策和工作成效的标准。如果我们坚持了这样的理念，我们的政策就会得到企业更好的理解，企业也就会形成更加稳定的预期。

其他的一些影响企业预期的因素，比如说中国经济趋势性的变化，我们的增长速度不可避免的会减慢下来，所以增长速度减慢本身只要减得不是太多，企业应该对它有合理的看法，不能因为增速减慢了就灰心丧气。2023年我们需要保证一个比较快的增长速度，这是有利于市场恢复信心的，2022年的gdp基数，多方面的优化，特别是疫情防控措施的优化，我想2023年是可以获得一个比较快速的增长，这样对于改变人们的预期有很大的帮助。国际环境有很多不确定性，如果我们在国际上能够团结更多的国家和更多的国家搞好关系，尤其像欧洲、亚洲的国家，可能我们遇到的挑战可以稍微少一点，这对于人们形成好的预期也是很重要的。

新技术带来的机遇和挑战也是，绿色技术给我们带来的很多机遇，数字技术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机遇，利用好这些机遇，对于形成正面的预期也是很重要的。我们在创新中已知的卡脖子的问题和未知创新之间的关系要把握好，否则我们过度的强调解决我们看到的卡脖子的问题，可能就会忽视一些未来的、未知的创新，探索性的创新，那么未来形成新的卡脖子的问题，这可能对长期的预期是不利的。硬核科技和应用创新之间的关系，应用创新使得我们的科技有了更多的应用场景，它产生价值的机会更多，所以我们不能因为强调硬核科技就去忽视应用创新，尤其是商业模式的创新，这个对于形成有效的预期也是非常重要的。我想我们2023年的情况应该要比2022年有比较大的改善。但是我们仍然需要做很多工作来使得社会心理预期能够更加稳定，更加向正面的发展，从而使得我们未来几年的经济都能够得到比较快速的增长。

好，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