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醒来,按下了暂停键,进入静止状态......”社交媒体上,这个句式反复地出现,不同的是发布者的定位。
静止是一种怎样的状态?不同地区的规定虽有不同,但大致便是保持不出门、不聚集,不随意走动,进行核酸采样。人可以静止,但是对于不同工作性质的人来说,静止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
@xiaocao.s
城市静止之后,餐馆老板徐睿的经营流水账单,从超过百万的流水直接跌至零。徐睿在上海开了三家云南菜餐厅,其中一家还在繁华的外滩,他还记得,在2月的春节时,三家餐馆都还是一片热闹,晚餐高峰期,门店外排队等位的食客不在少数。可是,这番光景已经消失一段时间了。对徐睿来说,静止不是一下子发生的,早在3月初,受到疫情影响,餐厅的客流已经骤减,彼时的上海,已经陆续出现了封闭管理的小区,到了3月30日,上海宣布采取全域静态管理。空荡荡的新华路。@Felipe Durante
“刚开始的时候,还想应该很快能过去。”经历过2020年疫情的影响,徐睿本以为自己已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没想到在之后的短短一个月内,所有情况都变得和想象完全不同。在禁止餐饮堂食之初,徐睿并没有像其它同行那样,试图以外卖业务来“自救”,他直言“外卖收入根本无法补贴门店损失的营业额”。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下,他便果断暂停了两家门店,选择彻底停业止损,“有时做外卖不如关了,这样成本更低。”坐在路边的外卖小哥。@Felipe Durante
在尚未复元的上海,徐睿的云南菜餐厅仍然闭门关店。“每天除了要租金,还要承担员工的住房饮食费用,”徐睿说,“现在餐饮业的利润真很低,禁不住这种折腾。”静止的不只是餐厅,连徐睿自己也静止了,他和家人已经封控在家超过一个月。复工的日子一拖再拖,除了“急得嘴上都长泡了”,徐睿坦言自己“什么都干不了”。@nikken_c
除了像上海这种受疫情影响严重的大城市,不少地方小城市情况也并不乐观。如今在北京送外卖的陈昊说起,过去一段时间,他在辽宁的老家总是反复静止,留在老家已经没什么工作机会,只能试试到北京找工作。即便城市并未全域静止,一些行业也会首先被要求静止,其中尤为严重的就是娱乐性场所,诸如电影院、密室等。
街道上的店铺。@artdecosshanghai
五月以来,温强的狼人杀店几乎都在静止中,他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停摆节奏——他甚至都记不清今年已经暂停营业过多少回了。温强的狼人杀店开在河南省的一座小县城,这里是温强的老家,回乡创业其实也与疫情相关。他在2019年大学毕业,不久就出现了新冠疫情,原本想要到南方工作的他犹豫了,考虑到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似乎暂时留在老家更低风险——没想到的是,这个暂时持续了三年。前年冬天,他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狼人杀、剧本杀店,初衷也是希望能在老家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店铺前期投入了16万,每年的房租是2万3千元,至今仍然难以回本。县城里的年轻人不多,但是狼人杀店里每天也至少能五到八人凑成一桌,人多的时候则有五六桌。平时店铺的月收入也有5千多,寒假暑假则能到2万多,当然,这是正常营业时的情况。温强感觉,店铺已经陷入一种“解了封、封了解”的循环里面,他估算今年收入起码减少了一半。@nikken_c
于是,温强开始了另一种生活,备考。在家人的长期劝说下,温强接受了在老家考编制的建议。他自觉并不想在编制里工作,只是在老家开店创业似乎难以维持,外出打工的成本又太高,他坦言,目前没有勇气直接去他向往的南方。收入与职业的改变之余,人们对生活的想法也在发生变化。上海正逐步恢复当中,5月22日,四条地铁线恢复运营,而因疫情影响滞留上海的很多人,随着居住地小区的逐步解封,纷纷乘坐地铁来到了虹桥火车站。有些人选择不再回来,也有些人,只是短暂离开,为了先“换口气”。5月17日,上海虹桥火车站有12趟列车驶离上海,预计发送旅客7000人次,其中包括大四学生何佳,原本计划留沪工作的她,在经历两个月的居家隔离之后,只想先换个地方。离开或者转行,对于像温强和何佳这样20来岁的年轻人来说,虽然也是不得已的决定,但还不需要用力割舍。而对于徐睿这样已经在城市扎根的人来说,则还不会是一个考虑的选项。图片来源:新民晚报
在餐厅停业超过40的天后,徐睿也没有想过放弃掉任何一间餐厅,“打拼到现在不容易,如果还有一点机会,还是想留下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