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三万年,这世界忠贞无二的爱情真的存在吗?
噔噔咚~今天的文章看起来是轻松的科普,不过也是有正经事的——我们山西和顺的老豹子队员王杰,就在今天与他心爱的对象喜结连理啦!(详情见二条)
祝王杰和王嫂生活幸福,白头偕老!也祝读到这篇文章的朋友,好人好豹一生福豹♥
放假的时候看了几部古偶爱情剧,这些剧的共同点除了名字都很长外,就是雷同的爱情观:
不管过了几生几世几万年,我爱的人就只能是你,你要死了那我只能在孤独中等待,天天以泪洗面直到天荒地老。
而那些觊觎主角的配角,根本走不进主角的内心,最后只能疯魔。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大概这样是这样的模式 图源网络
现实中这样的爱情可不多见,情感专家说,我们爱的是一类人,不是某个人。上仙们等个人动不动几万年起,我们凡人也是耗不起。
耗不起,匿了,勿念 图源网络
那地球上真的存在这种“非你不可”的关系吗?
答案是肯定的。并且很让人怀疑,这些神仙谈恋爱的剧本就取材于它们。
这里必须得有一张中二图 图源网络
榕树和榕小蜂
榕树这类植物非常内秀自闭,不像别人那样会开出美丽的花,外人看来就是不开花只结果的“无花果”,其实它的花开在果子里,不轻易展示。
榕树是异花授粉,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要怎么传粉呢?那就要靠榕小蜂了。
榕树和榕小蜂的关系,从7500万年前就开始了。地球上现存800多种榕树,几乎每一种都有自己特有的榕小蜂。
某种榕树果实与它对应的榕小蜂 ©Alandmanson
榕果开花时,果子会散发特殊的香味,吸引榕小峰前来。榕小蜂从果子底部的苞片口钻进去,传粉、产卵,然后死去。等到新的榕小峰孵化,便带着榕果子的花粉,去找下一棵榕树。
榕小蜂与榕树的共生关系示意图 图源网络
榕树可谓非常争气,在热带地区占有一席之地,是那里的主要树种之一。榕树中的无花果树,因为果子又大又甜很受人类喜爱,被广泛播种。
小叶榕又因是优秀的绿化树种,成为了南方城市常见的道旁树。当然,榕小蜂也跟随它们分布到了各个地方。
小叶榕: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图 马晨迪
榕小蜂并不只是榕树的附属品。我们知道大部分昆虫都是“被动传粉”,昆虫在吸食花蜜的同时身上粘了花粉,去到另一朵花上时,就顺便完成了传粉工作。
榕小蜂除了“被动传粉”外,还在胸前准备了一个小袋袋(花粉囊),从榕果子里出生后,它们会主动收集榕树的花粉,再去往下一个榕果里。在榕果中产卵的同时,榕小蜂会主动从花粉囊中掏出花粉粒,为这颗榕果子授粉。
没有榕小蜂,哪有榕树的世代繁荣。
丝兰和丝兰蛾
丝兰名字听着陌生,但你肯定见过。它是学校、小区、公园绿化中的常见植物。我上小学时学校就有一棵,开花时花朵洁白美丽,有股异香,当年无数次试图摘朵花,都被它尖尖的叶片挡了回来。
盛开的凤尾丝兰,名字听起来文雅,长相却很粗犷 图源中国科学院
丝兰属植物有49种,自然分布范围覆盖了美洲的广大地区,在荒地、草原、山区、沿海沙地……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丝兰来到我们身边,开出美丽的花,却很少结种子。因为它的好搭档丝兰蛾并没有被引入,失去丝兰蛾的丝兰,成了孤独的望夫石。
丝兰植物和丝兰蛾之间的关系已经存在了4000多万年。它们在野外没有彼此都无法生存。丝兰蛾幼虫以丝兰的种子为食物,没有别的寄主,而丝兰只能靠丝兰蛾授粉。
丝兰和丝兰蛾的关系密不可分,没有昆虫传粉,丝兰很难结出种子 ©Chris Helzer
丝兰开花时,会散发出香味吸引丝兰蛾前来。丝兰蛾飞到花上之后,会先收集花粉。丝兰蛾的喙附近有两个短触角,就是为刮取花粉准备的。它会把收集到的花粉团成球,粘带头上,然后飞向另一朵丝兰。
丝兰蛾在刮取丝兰的花粉©Sherwin Carlquist
到达第二朵丝兰花后,丝兰蛾先在花的子房产卵,然后用触角从花粉球上刮下少量花粉,装进花的柱头。
离开前它会释放一种信息素,这种气味会告诉其它蛾子:这朵花有人占了。留下气味的蛾子多了,后来的蛾子便不会再在这多花上产卵,以防止卵太多导致花朵凋零。
卵孵化后,幼虫便以丝兰种子为食。发育完全的幼虫会在某个雨夜从果实中挖洞出来,钻到地下做茧,等待下一个花季的到来。
丝兰蛾和丝兰的关系就在这样的循环往复间 © jsherman
白蚁和鞭毛虫
说起来上面两对还是太弱了,真正非你不可的关系,就得做到“融为一体”(内共生)。
南方的朋友最不喜欢的生物可能就有白蚁。它们是蟑螂的近亲,不光会蛀空建房的木头,连电缆、金属都不在话下。
实际上白蚁有3000多种,大部分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因为强大的食腐能力,它们在生态系统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白蚁有着强大的吃木头能力 ©Filipe Fortes
白蚁强大的吃木头能力,要感谢共生在体内的原生生物。特别是对白蚁科以外的“低等白蚁”,没有鞭毛虫和其它生物帮助消化纤维,它们吃再多木头也会饿死。
白蚁体内的共生菌很多是外界没有的,白蚁的肠道为它们提供了适宜的生活环境。白蚁每次蜕皮时,也会换掉肠内上皮,此时鞭毛类会感应到蜕皮激素的变化,形成囊孢,之后再被白蚁吃下去。
新蜕皮或新孵出的小白蚁,也可以通过舔食其它白蚁肛门分泌的(美味的)肛门液,来获得这些共生伙伴。
好的关系都得靠维护
内共生是最不新鲜的关系了,反刍动物的瘤胃里有⼤量的细菌和原生动物,我们也在和我们的肠道菌群共生,这么算的话我们身边的动物都是一个个行走的共生体。
故事听起来又感人又怪异。互利共生的例子有很多,植物和动物会合作,动物和动物也会合作 (戳这里:不同物种之间,也能拥有纯纯的友情吗?)。
郊狼和美洲獾搭伙找吃的 视频源网络
但大家更多是理智的“兼性共生”,合作是锦上添花,不合作也不至于要死要活的。
而在专性共生中,共生的个体至少有一个不能独立完成生命周期,真正做到了“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jpg
那这就有一个疑问了:明明可以独自美丽,为什么它们要选择互相依赖呢?
对于花来说,散发香味、制造花蜜,只为吸引传粉者。如果传粉者吃了花蜜,却带着花粉去了不同类的花上,那植物的花粉和花蜜就算白费了。而专一的传粉者,不仅可以减少浪费,还能将花粉传播的更远。
传粉动物越“专情”,植物也就越方便特意为它们提供食物和庇护。
比如大彗星风兰的构造只有马岛长喙天蛾能够着 图源网络
但如果真的把它们之间的关系看成童话般的爱情,那就太单纯了点。花朵被产卵的部分是无法发育出完整的种子的,所以无论是榕树榕小峰,还是丝兰和丝兰蛾,它们之间都在权谋:一个希望不传粉多产卵,一个希望不产卵只传粉。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图源网络
说到底,好的关系都是费心博弈,小心维护的结果。
这么说,还是“融为一体”的关系更为靠谱?
我们和肠道菌群共生,肠道菌群不光是我们的第二大脑,掌控我们的喜怒哀乐,影响着身体各类疾病,还能决定我们是否长寿。
而我们对”它们是如何控制我的”这件事,几乎一无所知。
愿肠道菌群保佑我长命百岁 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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