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裁、被骗、被骚扰、被pua,一个“三流本科”学渣的真实故事
好像从19年的某一刻起,毕业变得越来越难,薪水也变得越来越少。不过看看自己,刚毕业那会儿也没好到哪里去。
说起本人的学业情况,我爸简要概括过:
一个学渣慌不择路去了个莫名其妙的艺考班,上了个三流本科,读了个一流专业。
心大的我一向是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毕竟同龄人在考研、考编、考教资的时候,我除了上课就是追剧......
就在这样我浑浑噩噩的人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提前毕业了。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应有的觉悟,我硬气地拒绝了长辈推荐的电视台的实习,只身来到上海“闯天下”。
可想而知,江湖凶险,坑多路滑,社会的毒打才是我收到最多的收获。
毫无就业认知
找工作仿佛开盲盒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实际上不懂的人才是最“虎”的。
“专业对口”对于一心想做影视民工的我可以说非常贴切,大学四年里,除了书本上的内容,我其实对影视行业并没有什么系统的认知,唯一的信息来源就是一些八卦媒体的EPK素材和一些映后剪辑。
但这些并不足以支撑我的阅历去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岗位,又或者给我一双“被擦亮”的眼睛。
我曾在网上看过一个问题:“你觉得毕业生北漂/沪漂最重要的是什么?”
答:“钱。”
对小金库极度敏感的我,在先后面试了两家要交培训费的野鸡公司后,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干电影的再穷,也不至于没挣到钱就要倒贴吧?
于是我借口上厕所给在做制片的师哥发了消息:“这一行穷的都要先带资入股了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中途要进组当然需要有人引荐,不过任何以剧组名义招聘的组织,十有八九都是骗子......而后的40分钟隔空对话聊通了我对这一行的认知空白,也让我逐渐意识到自己有多小白。
不过最尴尬的是,原本期待着有职业规划的自己……结果,连门都摸不到。
老实说,其实关于怎么“入门”这件事,本应该是上学时候就应该弄明白的,不过估计《职业生涯规划课》的老师,也不知道怎么让我凭借投递简历入行(毕竟这是少有的几门只需要背书放水课程了)。
所以除了认知匮乏,缺乏靠谱的就业指导,也是很多像我一样的应届生就业难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被迫离职
影视梦破碎,腰包逐渐干瘪,在沪漂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重新定向准备海投简历向父母证明自己。
我投过很多工作,但给了我机会的却只有摄影助理。
结果此摄影非彼摄影,几乎全是平面人像(毕竟没有一家婚纱店会拿着ARRI拍视频),可当下的我也没更多选择。一向在孩子里扎堆称王的我,在入职某家儿童写真馆十多天后,被果断劝退了。
在此之前,我甚至大言不惭地认为棚内人像实在是太简单了,店长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她觉得我能力可以,亲和力不足。
对于儿童摄影师来说,技术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想要干好这一行,得先学会和百天到12岁的儿童打交道。如果不能克服这一关,基本是不能碰相机的。
在她如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凝视下,我的羞窘无处遁行,三分钟后就打起了退堂鼓。辞职的那天,我想走着看看自己和这座繁华城市的距离,独自走回了出租屋。
三月的上海,春寒料峭,冷风吹着,足够使人清醒,但还是吹不散我脑中的迷雾。
身兼数职
两次碰壁以后,我误打误撞进入了一家广告公司,开启了职业生涯的第一步。
虽然说本职是一名文案,但我却身兼数职,用一句话形容:
没有做过阿康的制片,不是一名会拿道具的后期加财务。
更离谱的是,保洁阿姨的工资涨了以后,老板觉得我很勤快,在同事震惊的目光里,他提出了一个过分的新想法:做个值日表,和其他员工一起轮流打扫办公室,由我监工。
真不愧是要开创意热店的老板啊,实在太有创意(不要脸)了。
涉世未深的自己,一边觉得不公平,怎么什么都要我做?一边又觉得我可真是被委以重任,或许这样我能多学点东西。我抱着这样的心态默认了很多不合理的安排,并安慰自己:技多不压身。
就是这样的逐步忍让,让我成为了公司所有人的全职助理。
比如,在老板上班前,我需要贴心地帮他点好咖啡或奶茶;如果派送延迟了,他会批评我没有时间概念;再比如,工作上提出的意见如果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那会是一阵暴雨般的输出,可是默不作声又会被冠上“不主动”的帽子。
用一句最近流行的职场语录来说:
“想要剥夺一个人的主体性和独立性,不断‘让他们提出方案但是却不采纳,让他们提出意见但不接受’,这样的循环是最有效的。比起用命令压制他们,这样的方式更会让人感到无助。”
学会拒绝
从看清现实开始
这样工作了5个月后,我遇到了一件让自己十分痛苦的职场“噩梦”:
性骚扰。
当然我也发现了这件事的本质,被骚扰的女生不一定多好看、多亮眼,只是因为乖顺听话,就会被别有用心的惦记。对于人渣,这样的骚扰并没有什么代价,只是成功与否的区别罢了。
在上海没有限制室内禁烟的时候,这位人渣就时常在我对面吞云吐雾,偶尔厌恶的吐一口烟圈到我的脸上。对我而言,这种无意识的接触起初更像恶作剧,也正是这种不在意,才成为了放纵他得寸进尺的契机。
自那以后,他常不安分地在桌脚下碰触我,即便是我有力地跺回去反击也于事无补。更让我不适的是,他开始在我接水、坐电梯时有意无意站在我身后,借工作讨论之便,做出勾肩搭背的动作。
甚至在工作之余,“暧昧”的信息也会掺杂着令人作呕的躯体图片发过来,就算是拉黑这个基本的操作,也会被冠上不回工作信息这个由头。
你可能问我为什么不说出来?90后整顿职场的精神去哪儿了?
初入职场的我既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辞职,也不想被人冠以“矫情”“自恋”的字眼,毕竟“受害者有罪论”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活常态。
但在一次后期监片时,他戏剧性地突然凑近了我,问出了让我噩梦许久的几个字:“你愿意当x哥的小三么?”
明确拒绝后,他又嗤笑了一声:“你还是太年轻了,别那么死脑筋嘛。”
最后,我果断选择了离职,爆发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人第一次欺负你,本质上都是在试探你的底线;第二次,是他的选择;第三次,是你自己活该。
更何况我也不想在认真工作的时候,还要担心背后有人觊觎自己的内衣搭扣而变得惴惴不安。
至于我为什么不向老板坦白离职原因,老实说,我不认为和人渣互为“合伙人”的老板能与我共情,一丘之貉是我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
写在最后
也许这几段经历听起来很扯,但却是真实发生的在我身上的故事。
牺牲了毕业典礼换来的这几段经历,虽然没有在当下帮我在职业上变得更好,但却让我看清一些现实,知道如何取舍,选择拒绝与接受。
不过,也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没有回报的,在做广告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经手了一个和亲子相关的品牌广告,在所有导演和家长手足无措地看着孩子吵闹的时候,我把他们哄好了。
也许正是那段摄影店的经历,让我有了一些天赋,有句话不是说嘛:你只管踏实地去努力,其余的请交给时间。
最后,希望疫情下毕业的朋友也不要慌张,你们一定比当初的我优秀很多,每个人都有不同维度的“难”,送一句自己喜欢的话给各位:
“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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