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蹲的是一个“对不起”

哥哥和妹妹

平时早上都要喊了才起床，今天早上妹妹却提前几分钟自己起来了。

也已经是7：25分了。

她一般7：50分出门。

照例是先去洗手间，然后自己坐到了客厅的桌子前。

我把煮好放凉的馄饨面端了过去。

她拿起筷子，低头滋滋地吃起来。

“好吃不？”我问。

馄饨面是她最喜欢的早餐。

“嗯。”

头也没抬。

昨天晚上她一直在赶塾的作业。

我一看时间都10点了，她还有好多没做完呢。

“怎么样，是不是不能做完？明天周二就去塾了，你拿什么交给老师？”

之前周末她做作业时，我让她多做点，她说她计划好了，留下的部分可以在周二前做完。

“你不是说你计划好了吗，怎么现在还留下这么多？”

想想她总是不听我建议，我越说越气：“你每次都说你计划好了计划好了，可是列了计划又不去好好执行，那计划有什么用啊！”

我一边说，一边对着她桌子前贴着的计划表，用手点来点去。

总之就是一个马上要崩溃爆发的中年人。

她也不抬头看我，笔停在那里不动。

我气得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往后一靠，对她叫着说：“完成作业难道不是最基本的要求吗，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被你气得短命的，气得短命的，你知不知道！”

完全是那会儿的心里所想就脱口而出了。

妹妹还是没反应。

9岁的妹妹，生气的时候会翻个白眼蔑我一下。

如果白眼也没有，那说明不仅生气了，而且伤心了。

我赶紧起身，出来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哥哥正坐在旁边的客厅里盯着笔记本屏幕，笑眯眯地很投入的样子，完全不读周围空气。

我端着杯子，没好气地冲他说：“都几点了，还不去洗澡睡觉！”

哥哥抬头看我一眼，见形势不对，赶紧关电脑去洗澡了。

10点半我又进了妹妹房间，跟她说该睡觉了，剩下的不行就后面再做吧。

妹妹默默地收拾了作业，去房间了。

爸爸最近出差，妹妹晚上都是和我睡。

熄灯后，我对着她的后背说“晚安”，她也不理我。

一定还在生气吧。

就算过了一夜，早上吃到了喜欢的馄饨面也不能抹掉。

等她吃完去刷牙，我走过去站到她身后，开始给她梳头。

“今天给你扎个辫子吧？这样好看而且会凉快。”

我盯着镜子里她面无表情的脸，讨好地说。

“嗯。”

还是面无表情地眼皮也不抬。

“今天放学别在下面玩了，早点回来把没做完的作业做了再去塾吧！”

说完我就后悔了，不是时候。

“嗯。”

“今天晚上我给你洗头吧！”

“嗯。”

……

“妈妈昨晚发出暴力了不是吗？”

可算是抬头看我了，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子里的我。

她的意思是语言暴力。

“是的。对不起！”

她弯起嘴角，带着白色的泡泡，满意地笑了。

我们和好了。

7点50分，她又恢复了往常早上的样子，一边哼着歌一边坐在玄关的台阶上穿好了鞋，然后站起来接过我手上的书包，一溜烟奔出去和同学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