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春节档刚刚过去,今天不如放下争执,聊点这个档期内喜闻乐见的现象。从小荧屏到大银幕,春节档几部爆款影视都是叔圈的天下。暂且不提各大社交平台的热议程度,就说在飘这个犄角旮旯,最近甭管写什么文章,都有大量朋友在下给叔叔们打call。不得不说,经过一轮春节档,“叔圈101”的队伍又一次壮大。除去本就国民度高的、讨论度较弱的、年纪不符合的,飘淘出了以下几位新战将:他们无一不是在圈内蛰伏多年,并非初次翻红,但这次都迎来了自己演艺事业的新高峰。要论这批叔圈演员再翻红的共通之处,首选项定是他们身上都有年轻演员普遍缺乏的特质:get到强哥魅力的我,全程心情宛如此刻的泰叔: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图源 | 《狂飙》因它可应用的场合不止情欲戏,而是所有涉及人性表现的戏份。这不是张颂文第一次演反派,也不是他第一次把反派演得形神兼具;要说这次有什么特别,就是他第一次有足够的空间去表现一个黑帮头目的崛起和覆灭,时间跨度足有二十年。高启强第一次在人前作威时,脸是骄横的,藏在身后的手却在发抖。第二次他得心应手了许多,但马仔离开后,他独坐天台,泪水涟涟。因在高启强看来,黑老大徐江儿子的意外死亡,让他这底层卖鱼佬失去了退路。他实际上也没那么在意道德良知,他的黑化也绝非只是环境所迫。狐假虎威,大摇大摆,不自觉地为邻里的奉承心醉沉迷。这人性的劣根,也是他后来长出恶之花,彻底黑化的源头。因人物鲜明而有层次,观众即便看他作恶多端,也被他与人性欲望的拉扯吸引。一个“活生生”的人,肯定比一个单薄机械的绝对坏人来得牵动人心。也不难怪观众既能嗑高启强和陈书婷(高叶 饰)这对官方CP;丢枪案之后,安欣在决定抓捕高启强之前,和他去街边吃了一顿猪脚面。同为孤儿,安欣理解高启强的苦,更愿意相信他老实本分、心地善良。当同僚上前告知安欣同案嫌疑人已供出同伙,安欣以为被供出的人是高启强,他本能反应是拒绝接受。还回到座位上给了高启强一分钟时间自首,又一次给了高启强从善的机会。其实从这开始,高启强已经懂得拿捏安欣的软肋,让安欣不自觉为己所用。听着听着,还忍不住给他多加一勺辣酱。这一勺,是关心和同情。多年后两人一个发际线上移,一个白了头,高启强还是想和安欣坐一桌吃顿平常饭;临死前,还是想知道如果当初没有走错路,安欣会不会拿他当朋友。只是选择的不同、身份的对立,致使他们必然从相惜走向殊途。而一如所有感情戏,友情的成立,也需要演员间碰撞出花火。好的表演是有韵律的,它不是一个人的飙戏,而是两个人对彼此招式的拆解、回应。要说花火,打一开始你根本很难期待这俩中年硬汉能碰撞出什么花火。但“张于”还是凭本事,把《三体》里科学家汪淼和刑警史强同生共死的友情塑造得比原著更有看头。汪淼心思重又孤僻,偏偏史强是个直肠子,说话没个正形,频频侵犯汪淼的私人边界。但也正是史强的混不吝和汪淼个性互补,能在关键时刻把汪淼从宇宙拉回地面,从梦魇拉回现实。
北京奥运前夕,在全球多名顶尖物理学家相继“自杀”后,正在推动纳米研究的汪淼也发现自己被某种超自然力量侵袭。汪淼虽不愿合作,但他只懂物理、不懂人情,对着厚脸皮的史强完全没招,只得被史强狠狠拿捏。这俩是懂观众的剧中出彩对手戏不少,譬如第5集两人在早餐店吃爆肚、喝二锅头。实际上更是救了汪淼一命,把他从对未知的恐惧里捞了出来,不至于重蹈此前那批“自杀”科学家的覆辙。有观众把他俩的友情比喻为“傲娇小水晶和他的和蔼老天使”。史强找人做了个倒计时器,数字调成和汪淼眼睛看到的一样而《流浪地球2》的宁理、《满江红》的张译就得区别开来另说了。他们饰演的角色在善恶定义上非一个派别,但共同点相当明显——之于宁理饰演的工程师马兆,他甘当伟大事业的牺牲者,为集体意识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压抑个人的诉求;之于张译饰演的宰相府总管何立,为了在乱局中活命,他披着文人的皮干畜生干的事,手段阴狠,毫无人性。只要演员给到了这份禁欲感,那对观众而言便是迷人的、诱惑的。他此前出圈的角色,像《无证之罪》李丰田、《对手》林彧,无一不是冷血的、薄情的。飘倒是没想到,演憨厚老实人比较多的张译,这次竟把纯恶反派也演活了。飘朋友在看完《满江红》后对张译有了新的观感,相信她不是一个人鲜肉小花给我们看剧像开盲盒那样的担忧,在叔圈身上是不存在的。成为“进狱系”第一人之前,宁理是《出嫁女》的傻子四宝,是《阙里人家》里村支书的叛逆儿子孔维本。曾一腔热血,为救人不顾安危,后反被死者亲属告上法庭,闹得自家妻离子散,过着困顿的中年生活。飘一看到《狂飙》里刷贾发的弹幕,就知道是看TVS长大的广东孩子。皆因2004年,张颂文从北影毕业后留校任表演老师,后受南方电视台邀请,为广东本土情景喜剧《乘龙怪婿》成立“表演速成班”。老实说,广东人对张颂文的认识,很多还停留在这个本土剧小角色。
往往长大了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是娄烨文艺片的常驻演员,还是知名表演老师,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2006年,当时还是“丑小子”的张译,凭《士兵突击》史今一角打开知名度,开始正式从事表演工作。
张鲁一则因外形气质出挑,入行后演了不少型男、少爷和文青。很多人对他印象深刻,是2015年《他来了,请闭眼》的反派谢晗——此角和第二年《麻雀》的毕忠良,都让张鲁一入围了白玉兰最佳男配。
碍于篇幅,飘无法在此一一列举这批叔圈演员塑造过的不同角色。亦正亦邪,可帅可丑,上能严肃下能沙雕,还电影、剧集两开花。因于和伟在《谁可相依》饰演的配角太可恶,她一度把对角色的厌恶转嫁到演员身上,直到后来于在《真情年代》出演好人,才开始对他改观。于和伟因《三国》刘备一角走红,他是《一出好戏》里的奸商,还是《觉醒年代》里的陈独秀,《悬崖之上》里的特工。其实如今回过头看,这批叔圈演员在入行之初,不论外形气质还是业务能力,都够不上是生来就该做演员的天赋型选手。张颂文入行时虽为表演老师,但因自身气质还未沉淀出霸气,加上实操经验不足,在《爱的代价》里演黑老大时并不能说服观众。再看《士兵突击》,那时的张译诚然也是有演技的,但时不时也会用力过猛,倒比不上王宝强来得自然。他们的大器晚成,一方面来自于的确没吃到老天爷赏的那碗饭,冥冥中注定得靠经年累月的苦功,才能在中年之后流光溢彩;
但他放弃近便的路,往慢车道走,想借不同角色让自身在表演上打磨、精进。当然,飘不低看那些想红的人,但永远会敬佩这样的勇士。在凭《无证之罪》重获名气之前,宁理曾默默蛰伏了十多年。不像其他几位有戏可选,那些年里,他每年至多收到寥寥两三邀约,且都不是重要角色。乃至后来成名,这份危机感始终跟随着他,使得他从来不敢怠慢任何一次机会。在拍《爱情神话》时,对一个戏份不超过五分钟的补鞋匠配角,他也提前学技能、为角色体验生活,还为角色设计了侧写身份的小细节。但这份危机感,与其说是怕没活干,不如说是敬畏表演,想征服角色。张译被问和张艺谋四次合作的感受,表示自己还很紧张,一直忐忑。没有他的戏份时,他从不待在保姆车里,而是在片场观察。因此几乎不拿私生活炒热度,很少上综艺,从他们身上你能找到的唯一黑点竟是——张译因未宣传《狂飙》,被网传片场改剧本,和剧组关系闹掰。图源 | 微博@钱江晚报敢在这浮华圈中踏实慢跑的人,终是得到了鲜花和掌声。希望2023年,姨圈也能飙起来,狠狠“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