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败血症激增，华人感染似“灵魂出窍”

28岁的克里斯托弗·林（Christopher Lin）在家中忍受着极度的疼痛和102.9华氏度的高温，然后前往凯撒永久洛杉矶医疗中心（Kaiser Permanente Los Angeles Medical Center）。林说，那是2020年10月，医院看起来“超现实”，外面搭了一个帐篷，候诊室里零星地摆放着椅子。

他的发烧被怀疑是感染了新冠，但林的检测结果呈阴性。在急诊科，他的血压一度突然下降，林说，“感觉我灵魂出窍。”

林因细菌感染而患上败血症，他不确定自己最初是在哪里被感染的。他说，在去医院的几天前，他在紧急护理中心接受了一个快速手术，排出了导致胸部疼痛的脓肿，第二天护士给他换了纱布。这种门诊手术不包括在州医院获得性败血症的数据中。

幸运的是，林最终康复。对于林来说，感染败血症幸存让他决心让败血症这个词流传出去——不仅仅是在英语人群中。在医院里，他努力向说粤语的母亲解释发生了什么。康复后，林与当地官员合作，将败血症联盟的材料翻译成中文。

他说：“我无法想象，要是我的父母在医院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会怎么样）。”

据悉，败血症发生时，身体会试图对抗感染，最终危及自己。据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称，人体为对抗感染而释放的化学物质和蛋白质不仅会破坏受感染细胞，也会损伤健康细胞，导致炎症、血管泄漏和血栓。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情况，最终会损害组织并引发器官衰竭。

医疗保健改善研究所（Institute for Healthcare Improvement）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基达尔·马特（Kedar Mate）博士说，在全美范围内，败血症每年导致的死亡人数超过了乳腺癌、艾滋病毒/艾滋病和阿片类药物过量的总和。

马特说：“败血症是医院死亡的主要原因。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是这样，在大流行期间更是如此。”

大多数败血症病例发生在医院外，但人们在因其他疾病或医疗程序住院期间也有感染败血症的风险。根据州数据，这种危险在大流行期间有所增加：在加州，2019年至2021年期间，“医院获得性”严重败血症病例增加了46%以上。

加州医院获得性败血症增加，图片来源：报道截图

专家表示，大流行加剧了患者面临的持续威胁，原因包括新冠病毒本身的危险和医院在大流行期间面临的压力。研究人员发现，不仅在加州，全美医院获得性败血症感染也在增加，这一问题在新冠住院人数激增期间更加恶化。

医生们描述说，败血症在早期阶段很容易治疗，但很难发现，越晚症状越明显但越难治疗。检测败血症非常复杂，因为它的症状——包括神志不清、呼吸短促、皮肤潮湿和发烧——并不是败血症独有的。

南加州大学凯克医学（Keck medicine）肺病学、重症监护和睡眠医学临时主任桑提·库马尔（Santhi Kumar）博士说，没有“判断你是否患有败血症的黄金标准检测”。

患有败血症的人可能会有高温或失温，心率加快或减慢，呼吸频率高或低。

急诊医学医生、败血症联盟前董事会主席卡琳·莫兰德（Karin Molander）博士说，败血症可能是由细菌、真菌感染、病毒甚至寄生虫引起的——“挑战在于，当有人带着发烧走进急诊科时，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这四种感染中的哪一种”。治疗方法因导致败血症的感染原因而异，但抗生素是常见的，因为许多病例与细菌感染有关。

专家说，大流行增加了风险：新冠病毒感染本身会导致败血症，而且这种病毒还让更多老年人和身体脆弱的人进入医院，这些人患这种危险疾病的风险更高。

根据加州的数据，2021年在加州医院死亡的严重败血症患者中，近40%被诊断感染新冠。

一些新冠患者一次住院数周，增加了可能导致败血症的其他并发症的风险，“你在医院的时间越长，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就越多。”

专家表示，由于工作人员紧张，医院常规被打乱，大流行可能也分散了对其他类型感染控制的注意力。加州允许一些医院在大流行期间放松这些要求。

由于医护人员短缺，照顾更多病人的护士可能不会经常检查和清洁病人的口腔，以防止细菌感染。住院患者可能不会经常被更换导尿管，这可能会增加尿路感染的风险。

大流行期间禁止探望的规定，也导致家人无法发现亲属的异常行为。

败血症一直是医院的长期斗争：根据CDC引用的研究，三分之一在美国医院死亡的人在住院期间患有败血症。但专家认为，“通过知道如何采取正确的行动”，败血症死亡可以显著减少。

在纽约州，12岁的罗里·斯汤顿（Rory Staunton）的死亡引起了轩然大波，导致政府对医院提出了新的要求，要求医院采用快速识别和治疗败血症的协议，并向州政府报告数据。纽约州官员表示，在2015年至2019年期间，这项努力挽救了1.6万多人的生命，研究人员发现，纽约州的败血症死亡人数比没有这种要求的州减少得更多。

联邦机构最近已经被指示为败血症制定“医院质量衡量标准”，此举可能会遭到反对。加州医院协会的附属机构——医院质量协会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罗伯特·伊姆霍夫（Robert Imhoff）认为，扩大在纽约实施的这种要求是不必要的，医院不需要被强制要求提供安全、高质量的医疗服务。”

州数据显示，在过去的十年里，严重的败血症——包括来自医院内外的病例——在加州一直在上升，但莫兰德说，长期的增长可能与报告要求的变化有关，这导致了更多的病例被追踪。加州尚未公布去年在医院获得的严重败血症的新数据，预计在今年秋季之前也不会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