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朗诵还有救吗？｜诗歌大满贯、表演性诗歌和创新诗歌教学
本文分4部分:
1.和朗诵表演培训导师的谈话；
2.表演性诗歌和口诵诗；
3.创新诗歌教学；
4.重要推广内容。
请读者按需读取。
#1
六一儿童节，DLC的老朋友钱志龙博士，在公号上发表了一篇《除了丑陋的教材，我还要控诉儿童朗诵表演和培训》，钱博士的文章写得痛快淋漓，刀刀见血，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阅读时，我忽然想到一个朋友，是电视台主持人，也帮集团下属的儿童培训机构做指导。她是个知性优雅文弱的大美人，应该教不出这种腔调吧？那她怎么教呢？我就问了下她，下面是我们部分聊天记录（懒人贴，嫌长可跳过）。为了让她明白我说的那种朗诵腔，我就贴了个热门博文（https://weibo.com/6420207784/LuxD3fpHP）给她看，是几个小学生接受采访谈课后延时服务的好处。
然后朋友先后给我发了两个视频。
#2
说到朗诵，我印象很深刻的是拜登就职典礼上献诗的22岁桂冠诗人阿曼达·戈尔曼（Amanda Gorman），她用颇为华丽的风格演绎了自己创作的《我们攀登的高山》(The Hill We Climb)（中英双语全文可点击这里观看）。媒体不吝赞美之词，认为她的表现和诗作都堪称“震撼”，“优雅而美丽”，总统就职典礼成了戈尔曼的专属时刻。第一次看视频的时候非常震惊，她精心设计的典雅庄重又略带夸饰的动作和表情，给诗歌增加了光彩夺目的视觉魅力，两者互为增益，成就了一首颂诗典范。最受中国人爱戴的诗人李白，也是奉旨创作的高手，但比较之下，毕竟一个是拍皇上马屁，心高气傲的诗人难免漫不经心敷衍成章；一个是拍国家和人民的马屁，自然要抖擞精神用心铺陈，所以也得到了线上线下无数观众的好评，许多人都表示深受感动和鼓舞。
我猜这种演绎形式应该不是戈尔曼的发明，于是联想到之前略有耳闻的performance poetry，姑且把它翻译成表演性诗歌。根据维基百科，表演性诗歌是专门为在观众面前表演而创作的诗歌，涵盖了多种风格和流派。另一个很难区分的词汇叫spoken word poetry，姑且翻译成口诵诗。总体来说，除了诗句本身，他们都重视在现场用富有感染力的声音与动作来吸引观众。桂冠诗人罗伯特·平斯基认为，“诗歌的高潮时被某人大声读出，谁大声朗读一首诗，谁就是这首诗的媒介”，表演给无形的诗歌塑造出实体，增加了具象的影响力。由于这种艺术形式巨大的感染力，很快，表演性诗歌、口诵诗不再仅仅是一种爱好，经常被用于向社会传达重要或者有争议的信息，甚至由此诞生了诗歌大满贯（Poetry Slam）这样备受欢迎的嘉年华式诗歌赛事。
诗歌大满贯就是口诵诗或表演性诗歌的比赛，有不同的规模，可能在咖啡馆举行，每年也有全球盛会。观看各种诗歌大满贯的视频，你可以看到不同年龄、不同种族、不同组合的诗歌表演，这些诗可能诙谐，可能激昂，可能沉痛，可能是哲思，也可能充满趣味。这里举个我喜欢的例子。有个全球诗歌大满贯冠军得主叫Harry Baker，创作过一首Paper People，请看：
诗歌用了一连串的爆破音头韵词汇，创造出一种急促、脆弱的整体效果，从开头营造的趣味童话情境，逐渐进入对现实的嘲讽，到高潮处的超现实主义场景，最后转入沉思与平静，表演和声音给这首诗赋与了魔力。
顺便说一句，大家都知道，虽然这种艺术形式在当下获得了新的发展，但是公开表演本来就是诗歌早期的一种固有形式，无论西方，还是中国——在历史上一直是诗歌的国度。诗歌一度成为晦涩的、文人孤独深思的产物，而表演性诗歌的复兴，呼应了当代人的自我意识觉醒。人人皆可成为诗人。
#3
因为表演性诗歌、口诵诗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更因为它支持自我表达的特点，成为绝佳的教育内容。在教学中纳入口诵诗，既可以帮助学生了解诗歌这一文体，还可以让学生表达自我，发表看法，并且练习公开演讲的技巧，一箭数雕。
在项目式学习中，这种诗歌也因为跨学科并且需要公开展示的特点，成为项目成果的常见形式之一。在HTH的项目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口语诗的运用。在有的项目里，口语诗被学生用来探索自我的身份认同；有的项目里，口语诗成为学生传播观点和意见的工具；还有的项目，学生用口语诗来娱乐、服务于他人。当然，学生们也会把诗歌结集出版，收入用来支持和项目研究内容相关的群体。
表演性诗歌、口诵诗，和我们平时所说的“诗朗诵”词序是倒置的。这个倒置，揭示了两者的不同。诗朗诵，诗已经有了，朗诵者在理解、说出别人的话；表演性诗歌、口诵诗，首先自己要有创作和表达的欲望，内容来自于自身的思考，承载了自己独特的情绪，表演和朗诵，是完整地呈现自我。阿曼达·戈尔曼在十几岁的时候，仍然受困于口吃的问题，所以当她能够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作出如此完美地表达时，更显难得。因为是黑人，同时因为当时美国的政治氛围，她原本担心自己这样“抛头露面”是否会遭致报复，也担心自己表现欠佳让人失望，以致一度想退却。但最后她决定要利用这个场合表达自己的思考、勇气和爱，她说：“当我走上讲台去朗诵，我感到温暖，等待在口中的话语像在燃烧。世界仿佛静止，我看出去，对它说话。”
自我表达能够赋予人力量，这是语言真正的魅力所在。你有独特的自我，真实的想法，然后你有了自己的表达方式。相反，你学会一些表达技巧，然后把它们试着套用到一些文本上，这种朗诵更像是一种技术操练，失去了灵魂。
也许有人会说，写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孩子从诗朗诵开始学习，可能是一种现实的策略。在这里有一个洋葱一样的比喻，剥去表达方式，我们看到里层的诗，而剥去这层诗，我们看到人的想法。也就是说，“如何写诗”跟朗诵一样，是有技巧可以学习的，重要的是，首先，你想表达，你想发声，你想对世界说话。
教师可以为不同年龄段的学生提供不同的方法和技巧作为支架，同样还需要方法和技巧帮助学生梳理和叩问自己的想法。在这方面我们有过不少成功的尝试，这个暂且归入下次的话题。这次，让我们先试想一下，如果每个人都能试着用自己的声音、自己的方式表达真实的自我，那是一个多么丰富的世界？
#4
最后，既然提到了创新教育，再次推荐HTH的经典师训项目，跟HTH导师探讨更多有效的教学方法和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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