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是一场一次性的游戏。在这个游戏中，你从先辈的手中接过接力棒，并要将接力棒传递下去。我们的文明是建立在这些先人的睿智理念之上的。”佳句如酒，越陈越香。每年，全球投资人都能从Daily Journal年会中，听到投资大师查理·芒格的“金句”。近日，芒格带着一瓶可口可乐和一些饼干，再次出席了Daily Journal年度股东大会，在回答记者提问中分享自己的投资感悟。值得注意的是，芒格聊了很多关于中国企业的话题。从芒格的话语中，投资者能感受到这个百岁老人用数十年时间践行的理性投资观念，以及他对国内优质企业的看好。那么，芒格如何评价他投资的中国公司，投资者又应该如何参与这场“游戏”？
众所周知，芒格很早就投资了比亚迪，而且他从不掩饰对比亚迪的喜好。今年年会上，他再次透露：“比亚迪是我最喜欢的一只股票，我对比亚迪转向电动车方向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当比亚迪还只是一家给手机厂商做配套电池的企业时，美国喜马拉雅资本创始人李录向芒格推荐了这家公司。经过考察，芒格投资并提议比亚迪进入汽车行业。截至今日，比亚迪已经成为中国新能源汽车的绝对龙头，在全球汽车制造商中以1165亿美元的市值排名第三，仅次于特斯拉和丰田汽车。根据最新数据，比亚迪预计2022年调整后的年度利润将达到创纪录的163亿元，比2021年高出约1200%。当然，现在会有很多人议论：芒格押中比亚迪，却错过了如今全球市值第一的特斯拉。芒格并不否认马斯克的优秀，特斯拉的问题是它并不符合他的投资原则。他表示：“马斯克是个非常不同寻常的人，除了比亚迪，没有公司能比特斯拉做得更好。”芒格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对比亚迪的钟爱，自有其投资逻辑。一方面，中国汽车市场水大鱼大，而比亚迪在本土市场更具优势。中国是全球最大汽车市场。根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数据，2022年，中国汽车销量达2686.4万辆，是排在第二位的美国的近2倍。同时，中国去年占世界新能源车份额已达63%。与此同时，国内基础设施建设加快了新能源汽车的推广，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链也日益成熟。国家重视对充换电基础设施的建设，近年来陆续出台相关政策扶持新能源汽车充换电基础设施的建设。2018年至2022年，我国动力电池的产销量和装机量均稳定增长。在芒格看来，比亚迪在中国市场的表现也更加优秀。“特斯拉去年在中国两次降价，而比亚迪却进行了一次提价。在中国，比亚迪远远领先于特斯拉，这种差距几乎是荒谬的。”另一方面，在芒格的投资原则中，比亚迪创始人王传福是他更愿意投资的那一类企业家。芒格这样评价王传福：“他是一个天才，他每天思考17个小时，是一个工作狂，他做到了一些平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伯克希尔是一家习惯于回购股票、激励员工的公司。芒格指出，在他们投资的公司中，比亚迪的创始人也是这么做的，他用自己的股票去激励员工，这是一个很好的激励机制，是传统资本家的一种美德。而评价马斯克的公司管理，芒格说：“马斯克对特斯拉的一些做法很好，我认为除了比亚迪，没有公司能比它做得更好。但像马斯克这样的天才，有些方面还是做不过比亚迪，他与比亚迪竞争并不容易。”事实上，这些年来错判特斯拉价值的投资人不在少数。比如，段永平三年多前曾说：“特斯拉价值为零。”其实，他们只是在自己更熟悉的规则下选择投资标的，做更有把握的决策。芒格选择比亚迪而非特斯拉，只是因为比亚迪更符合他的“口味”。同样的，当事情发生变化，不再符合芒格的投资原则时，他也毫不犹豫地减持了始终看好的公司。会上，芒格指出了他不断减持比亚迪的理由：比亚迪的市盈率已经50倍了，价格已经不便宜，而且比亚迪现在的市值已经超过了奔驰。除了比亚迪，芒格也讨论了他曾经投资的另一家重量级公司——阿里巴巴。芒格投资中国的策略中，明显包括“头部公司”这一条。比亚迪是中国新能源汽车行业的领头羊，而阿里巴巴则是国内互联网行业的龙头之一。对于阿里巴巴，芒格指出：“我认为阿里巴巴是世界上最好的公司之一，它在中国互联网零售方面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具有很强的市场竞争力。”这个评价和比亚迪何其相似。尽管声称阿里巴巴是世界上最好的公司之一，但是芒格去年同样选择了减持这家公司。去年3-4月，抄底抄在了半山腰上的芒格，降低了投资阿里的杠杆。此次年会，芒格也承认投资阿里是他犯下的错误：“当互联网兴起的时候，我被网上零售这种模式震惊到了，所以我会很关注相关的公司。但对于阿里巴巴，可能是我之前过高地估计了它的回报率。我必须承认我自己的错误，这对我自己也是有帮助的。”杠杆并不是那么“邪恶”，但是当投资风险较高时，降低杠杆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对于投资中使用杠杆，芒格的态度也是谨慎的：“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一个问题，就是将投资金额对比资产净值，多大的百分比是比较合适的？也许是100%，也许是150%，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如果有很好的机会，100%其实是一个合理的百分比。”毕竟，投资者选择使用杠杆，就要祈祷别遇上黑天鹅事件。仅仅数年前，市场对于阿里的未来充满信心，比芒格更看好它的投资者比比皆是。然而，在消费互联网的庞大红利下，大部分人都忽视了行业的估值泡沫已经超过了预计。从2020年10月至今，阿里跌幅超过了60%，高杠杆的投资者承担了更大的损失。事实上，阿里、腾讯、京东……每一家中国互联网企业都避不开行业的均值回归。所以，对于投资人来说，芒格投资阿里的经历是一个极好的案例。当行业整体估值偏高时，降低杠杆是有必要的行为。然而，保持理性在火热的行情面前往往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投资者只会从一个风口奔向另一个风口，泡沫也只会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锐评ChatGPT热潮：
AI很重要，但炒作成分过多
随着ChatGPT横空出世，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实现月活过亿，越来越多投资者开始寻找相关的投资机会。人工智能板块忽如一夜春风来，众多“ChatGPT概念股”横空出世。烈火烹油之势，像极了脸书母公司改名Meta后，元宇宙相关概念被疯狂炒作的时期。机构们也为新的投资热潮“添上一把火”。比如，瑞士银行称：“在我们关注互联网的20年间，从没记得有一款消费级互联网应用能有如此增速。”值得关注的是，跟风投资是有风险的，有些时候机构的观点更像是“投资的反向风向标”。与部分“火上浇油”的机构不同，芒格在Daily Journal年会上向ChatGPT泼了冷水。他指出：“我觉得人工智能是非常重要的，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但它也不能实现很多疯狂的想法，比如人工智能不会治疗癌症，这是它就做不了的。现在有很多无稽之谈，比如有些人要把人工智能用于保险承销方面，还有的人尝试把它用于一些日常生活方面，包括购买办公楼之类的。我觉得它在这些方面，对我们不太会有帮助的。”此外，让芒格欣赏又不喜欢的马斯克，近日同样对AI热潮发出了警示性的评价：ChatGPT证实了AI已经获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发展，但这也成为人类应该担心的一件事。它有巨大的前景，但随之而来的危险同样巨大。马斯克一直积极探索AI的企业家之一。2022年10月，他在特斯拉AI日介绍了“擎天柱”人形机器人，并称其会补充未来缺失的劳动力，替代人类做一些低价值的工作。但是，面对ChatGPT的热潮，马斯克选择站在狂热投资者的对立面。正如芒格所说，人工智能用于更复杂的任务还为时尚早。事实上，在探索AI应用时，企业远比大部分投资者更冷静。毕竟，技术落地可比炒作难多了。比如，Alphabet董事长Jeff Dean就表示：“聊天机器人很容易受到偏见和虚假信息的影响，而谷歌是一家拥有超过十亿用户的大企业，就更不容易摆脱这种影响。我们当然非常希望将这些技术使用到真正的产品当中，尤其是利用更加优秀的语言模型，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做正确的事情。”对热门技术的理性分析，说明一家企业清醒地认识什么是真正的产品。然而，在ChatGPT热潮下，无视风险、炒作题材的事件不断地发生在A股、港股、美股等各个市场中。对此，芒格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是值得思考的：“理性是最好的品质，如果你不疯狂的话，你已经可以比95%的人做得好了。”泡沫终究会破裂，市场早晚会回归理性。根据OpenAI官方表述，ChatGPT远远不够成熟。比如，ChatGPT 有时会写出看似合理但不正确或荒谬的答案；该模型通常过于冗长并过度使用某些短语；虽然OpenAI已努力使模型拒绝不当请求，但它有时会响应有害指令或表现出有偏见的行为等。所以，“如果你打算长期参与这场游戏，那么你最好能够应付50%的回撤，不必大惊小怪。”
总结一下，比亚迪曾是芒格最佳操作之一，但是它已经不便宜了；阿里巴巴估值回归了，但是芒格仍然按兵不动；ChatGPT很火，但是AI板块泡沫堆积。日前，国际顶级投行陆续披露了2022Q4持仓动向。值得关注的是，高瓴HHLR加码了11只中概股，新加坡主权基金淡马锡也对持有的中概股做出了调整。作为高瓴旗下专注于二级市场投资的基金管理人主体，HHLR Advisors围绕中概股和科技公司进行了集中配置，增持、新进买入了阿里巴巴、京东、拼多多等11只中概股。截至四季度末，HHLR前十大重仓股中，中概股占七席。而淡马锡去年第四季大幅度加仓了京东集团，环比增持超4倍，并对阿里巴巴、拼多多、百胜中国等公司保持仓位不变。两大投行的行为，证明他们对疫情政策优化、消费复苏后的中国市场具备信心。除此以外，芒格也透露出选择投资中国企业的另一个原因。他在Daily Journal年会上再次强调：“投资中国可以让你用便宜的价格买到一些更好的公司。”换句话说，对比美国同行，中国上市公司的估值更“合理”。也许，像芒格一样选中比亚迪，是一件困难的事。芒格也承认：“我们不能总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能一辈子也就遇到一次，这种事情真的很难遇到。”但是，只要坚持做正确的事，总会有所回报。正如芒格所说：“如果你在玩一个游戏，并且热衷于不断学习、不断磨炼自己的技巧等等。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当然会做得更好。”最重要的是，成功往往不需要重复太多次。“本·格雷厄姆一生中赚的所有钱的一半以上都来自1只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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