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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一所名为“庐江中学堂”的学校被建立起来。
创建者卢国华的人生应该说充满了传奇色彩,卢国华(1866~1927),字实君,号筱襄(又筱湘)庐江县城关(今庐城镇)人。清光绪二十年(1894年)举人。
卢国华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八股文人”,早年曾留学日本。回国后先入孙家虃(户部尚书、清光绪帝师)、李鸿章府中任家庭教师。后敕授文林郎,派任湖北枝江知县。旋即调任湖北通城知县,因其秉性刚直,痛恶官场腐败,毅然辞官、拒任回乡。择御史厅老宅开办“师塾”,教授本族蒙童。同时兴办鼎泰矾厂,经营实业,以资养学。1903年建立庐江中学堂后,卢国华出任堂长,亲自撰写校训“集体陶熔,砥砺切磋,以求进益。”并邀请时安徽省著名书法家徐道周题写“庐江中学堂”校名。其学校教学内容“以四书五经伦常大义为纲,以历史鉴及中外政治、哲学史等科目。”
为了确保学校的正常运转,卢国华先后变卖祖宅和田产,同时游说地方乡绅,募集资金,修缮校舍,购置图书、仪器,并重新修缮学校门前的文昌路。
1927年,国民党三十三军过境庐江,竟然不顾学校反对,将军队驻扎在学校。卢国华去找时任庐江县长,希望地方政府出面与“国军”商谈,结果得罪了国民党军,卢国华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逮捕并秘密枪杀,造成了当时庐江乃至安徽最大的冤案。
数年后,在亲朋好友的多方奔走后,此案被平反昭雪。蔡元培发来唁电“筱襄公千古:古道可风,更创新校,奇冤得雪,奈有佳儿。子民挽”。
1938年4月,抗日战争期间庐江中学与桐城中学、舒城中学合并,成为安徽省立第三临时中学;在1939年春,又在庐城复学。后几易其名,1952年更名为“安徽省庐江中学”并沿用至今,到今天建校已近120年两个甲子。
就是这个庐江中学,在过去两天出了一个“震动教育界”的事。
这所120年历史的庐江中学,前两天请了一位jiaoshou给学生开讲座,讲座前这位jiaoshou故作幽默的跟台下学生闲聊,说好好读书就是为了将来挣大钱,“学生们读书就是为了钱,不要谈什么理想抱负,因为金钱就是力量,有钱就有一切。”
说:“如果考生考上了合肥的高校,那么全安徽的女性供他选择;如果考上清北,全中国的女性可供他挑;如果考到国外,全世界的女性供他挑。”此时,台下的学生开始发出嘘声,尤其是在场的女同学反应更强烈。
他甚至兴之所至还扯到他儿子到美国读书找了个美国女朋友说:“和外国人生孩子后,能够通过杂交优势改良基因,使基因变得更加强大有力。”
“唯金钱论”“物化女性”“崇洋媚外”这三个评价送给这位“jiaoshou”大抵上不为过。
而这番庸俗发言激怒了台下这所有着120年历史的学校的中学生们,有个学生直接跑到台上一把夺过其话筒,然后大声批判到:“他!眼里只有钱!崇洋媚外!努力学习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这名学生的喊话激起在场学生的热情,现场多次爆发热烈的掌声。随后,很多学生离场该名“jiaoshou”继续自己的演讲。
关于这个事件,讨论的人很多,在大多数人批评这个教授,表扬这位学生的时候,也有一些大v发出来的“冷静”评论。他忽略的一个问题是,他做这个发言的场合,不是一群中年同龄人聚在一堆的酒桌上,而是给青春期的高中生们听的。
大口号固然有它的正确性,但一旦讲过了头,对于社会来说,它会带来情绪过热造成的失速,而对个人来说,也必然遭遇伟大理想碰撞惨烈现实时的顿挫与蹉跎,进而产生理想落空之后的失望与萎靡。
所以,或许这位“大v”的话的意思是,“jiaoshou”的话也有道理,只是场合不对,而学生的这种“理想主义”是有问题的,学生只是因为年少无知,不理解“jiaoshou”的一片苦心,等他长大了,碰几次壁,也就懂了。
听起来苦口婆心,听起来循循善诱,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世界真的是这样的么?
1924年,鲁迅在《热风·随感录四十一》中有写到这样一番话:
凡中国人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倘与传来的积习有若干抵触,须一个斤斗便告成功,才有立足的处所;而且被恭维得烙铁一般热。否则免不了标新立异的罪名,不许说话;或者竟成了大逆不道,为天地所不容。
所以现在的中国,社会上毫无改革,学术上没有发明,美术上也没有创作;至于多人继续的研究,前仆后继的探险,那更不必提了。国人的事业,大抵是专谋时式的成功的经营,以及对于一切的冷笑。
但冷笑的人,虽然反对改革,却又未必有保守的能力:即如文字一面,白话固然看不上眼,古文也不甚提得起笔。照他的学说,本该去“数麻石片”了;他却又不然,只是莫名其妙的冷笑。
对照鲁迅当年的话,对照这个jiaoshou的“内心独白”,对照这位学生的“理想宣言”,对照今天大v的评论。发现,即便100年过去,很多人依然没有变。
一个学生,说一句“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读书”就被扣上了“大词狂热”的帽子。是“大逆不道,为天地所不容”?一个学生,希望好好学习,希望有所成就,希望祖国富强错了么?为什么需要面对这样“不冷静”的批判及“冷笑”?
而这样的“大v”是想去改变什么?还是想保留什么?或许都不是,只是大抵上对于中国的进步,中国青年人的理想习惯性的“冷笑”罢了。
那这种“冷静”,这样的“冷笑”真的有道理,真的对么?抛开情绪,简单说几句。
占有更多金钱也好,美色也罢,都是大部分人本能的欲望,是一种“多巴胺”刺激。追求这些也谈不上错,我们会看到有一些人会“沉溺”在这些东西里,沉浸在反复去按“多巴胺”按钮的虚幻中。
但是,真正给到人力量,让一个人能够“做成”事情的,其实不是“多巴胺”而是“内啡肽”,是那种付出心血,精力,智慧进入“心流”状态后的成就感。依靠“多巴胺”大部分时候是做不成事的,因为一旦没有了刺激,就立刻没有了“做事”的动力。不过世间上大部分事情,其实不是一蹴而就的,想要“做成”一件事,往往是历经磨难的。而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没有了,“金钱”和“美色”这些多巴胺,还能坚持下去么?
而这个时候,理想的作用远大于“欲望”。所以,并不是“金钱”和“美色”不好,只是这些东西给你的力量其实是不足以支撑你去做成一件事情,获取这些“欲望”的。
诚然,因为生命的莫测,社会的复杂,时代的限制。绝大部分人一辈子可能都未必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但是我们的确可以看到,一个国家,乃至世界大部分都是被这些有“理想”的人所推动的。过去一百年间,真正改变中国,改变世界的每一个人哪一个又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呢?从老一辈革命家,毛泽东,邓小平,到新一代的创业者任正非,马云,又有哪一个不是心怀理想呢?
如果说中国的例子还不够,那么如果仅仅是金钱和美色,就能够推动特朗普高强度的竞选搞maga,能够推动马斯克吃住在工厂去变革上火星么?(虽然他们这些都没缺)而真正推动社会变革,技术进步的难道不是这些“有理想”的人么?
相信很多“冷静”的,“冷笑”的大v,和更多的普通人都还是希望世界,希望国家越来越好的。那种一定要出卖灵魂,恨自己“卖国无门”的还是极极少数。
为什么大家很多时候如此“丧气”,如此“悲观”,只是自己被生活,被社会打击的太多,自己对于自己失望了罢了。那面对不好的环境,和屡屡挫败的现实我们应该如何做?既然这个事从庐江中学开始,那我们看看120年前的庐江中学堂的创始人卢国华”先生是怎么做的。
应该说,卢国华老先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要不然:他不会出国看完世界之后,又回到那个“腐朽落后”的中国。他不会变卖家产去教书育人,更不会为了守护校园的殒命。
如果按照某位“大v”的说法,卢国华老先生一辈子一定是“对个人来说,也必然遭遇伟大理想碰撞惨烈现实时的顿挫与蹉跎,进而产生理想落空之后的失望与萎靡。”
是的,他没有像许多留名青史的大人物那样挥斥方遒,改造社会,他只是默默的修了一所学校,而且想给这个学校一个安静的校桌就已经竭尽全力,并且牺牲了自己。
他原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他可以在那个乱世移民海外,至少苟且下来做一个官僚也没问题。但是他没有。他就是一个“萤火”,默默的发出一点光。但是,如果没有这一点“萤火”,没有他所创办的“庐江中学堂”,以及千千万万像他一样用生命点起的“萤火”所汇聚起来照亮的道路。又怎么有中华民族的涅槃重生,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么多“庐江中学”青年对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理想?
所以我时常害怕,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他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听党话,跟党走
广大青年要肩负历史使命,坚定前进信心,立大志、明大德、成大才、担大任,努力成为堪当民族复兴重任的时代新人,让青春在为祖国、为民族、为人民、为人类的不懈奋斗中绽放绚丽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