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人的时间，比说相声的嘴还碎

据说有两个词最容易触发律师的应激反应。

一个是“白嫖”，君不见深圳律协一篇“防‘白嫖’术”10W+漫画，炸出了多少律师评论区互动团建，可见这一现象的血泪之深。

另一个就是“时间”。但凡你在微信聊天框给律师发的第一条消息里包含“有没有时间”这重要素，这轮沟通的失败概率就自动提升50%——如果再加上“没钱”要素，失败概率能无限接近100%。

如果把对象圈定在合伙人层面，关于时间的问题就更是罄竹难书了——即便是在难得的节假日或休假期，你也很难见着合伙人能有一个囫囵时间用来挥霍光阴。

归根究底，合伙人的时间，实在有点碎。

可以看出，绝大部分时间都与自身业务直接相关。

而如果到了合伙人层级，时间安排很可能就会演变成：

对比上一份律师的工作计划表，不仅时间被切割得更碎，内容也被各种既定或偶发的杂项工作填充得满满当当。

此外，在非权益合伙人或有限权益合伙人阶段，好像还可以把精力范围圈定在“团队”这样一个相对较小的工作范围，一旦升级成权益合伙人乃至管理合伙人，无穷无尽的琐碎管理事项就会充斥工作之中。

根据过往调研，担任管理职务后，在律所管理事务上花费1/3甚至一半以上工作时间的合伙人不在少数，执行主任/主任这一层级的管理时间占比甚至能达到70%——众所周知，相较业务，管理事务更以琐碎杂项的形式呈现。

为什么合伙人的时间这么“碎”？

从律师到合伙人，最本质的区别并不是开会的频率一下子变得老高，而是从角色到思维的全面转换。大体来讲，主要是两个层面：

做律师的时候，不管是自己安排活儿的独立律师，还是团队派活儿的授薪律师，需要的主要是“自律”——即确保能约束自己在DDL之前把该完结的业务类、行政类事项完结。就算碰上什么事，头上有合伙人/律所兜着，多数时候自己只需要把精力聚焦在专业能力和服务能力提升上，时间自然尽可能向上取整。

但到了合伙人，享有了律所的“股份”，承担了律所的责任，就多了一重“他律”的成分：合伙人协议的框定和限制，行业层面的监管和约束，以及团队内律师殷殷目光下的偶像包袱，都迫使合伙人在形象和角色上接受来自更多角度的审视与评判。这一方面固然锤炼了合伙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多任务处理能力，但另一方面也要求合伙人随时随地对这些“他律”成分做出反应，于是时间就此被慢慢切碎。

这点其实更好理解。合伙人意味着更高的地位和收益，也意味着更重的责任和更大的职能范围。

对内，合伙人需要对整个团队负责。低年级律师写的法律意见书，合伙人审；律师助理提的工作疑问，合伙人教；团队成员的工作进度，合伙人问。至于那些琐碎的财务报表、日程规划，来自律所的培训安排、会议通知，基本都得合伙人来一一拿捏拍板。考虑到通晓左右互搏之术的合伙人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也可以称得上千里挑一，不断从海绵缝里挤时间也就成了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了。

对外，除了那些从独立律师阶段就开始自觉培养市场意识的“学霸”们，大多数合伙人的客户管理意识都萌生于晋升合伙人之后。没当合伙人的时候，客户关系淡薄姑且没太大影响，当了合伙人如果还不会拓展和维系客户关系，等于是放弃了合伙人“律人”能力的二分之一，往后的职业生涯绝对谈不上顺。而客户关系一旦积累多了，交流和对接的时间免不了起冲突。优秀的合伙人善于在细枝末节的时间里完成客户沟通的妥善安排，往往更显得“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当然，对应付出的代价自然就是工作时间的碎片化和工作/生活界限的淡化。

严格来讲，时间的碎片化并不是律师行业的专有现象。随着社会信息化程度的不断加深，指数级爆炸的信息量让每个人所需要处理的事务都变得复杂而多样。

碰巧律所合伙人集合了最多的矛盾要素：既有咨询公司高管维系客户、带教新人的压力，又有知识型、脑力性工作的高消耗；一面需要对法律事务的高风险严防死守，一面还得接受合伙制律师事务所天然松散的组织架构、天然低效的群体决策机制等残酷现实。

众多要素的交织，让合伙人的时间变得破碎一片，也让律所管理的理论体系与实践方法五花八门、标准不一，很长时间甚至找不出一套相对科学的方法论能够予以支撑。

这种现象显然不合理，所以这些年来，我们看到关于律所管理运营的讨论和实践案例越来越多，不少管理者也开始尝试结合自身实践对律所管理运营方法系统梳理、搭建体系乃至著书立说，意图用更优秀的管理运营体系一劳永逸地解决时间管理碎片化问题。

但这还远远不够：40余年快速发展下来，中国律师行业已然逐步摆脱了早期的青涩和稚嫩，转而逐步向深度成熟和变革的阶段过渡。在这乱云飞渡的时代，更需要全行业层面的广泛探索、不断实践和纠错，方能找出适合不同情境下的律所管理运营之道。

这是“律所领导力与发展战略课程”（LLMC）开课的初衷。7期课程下来，LLMC携手哈佛法学教授、国内头部律所，以经典管理课程、律所案例剖析等丰富形式，累计已为400余位律所管理者答疑解惑。4月10日，2023律所领导力与发展课程（LLMC-8）即将开班，与有志助推律所走向更大成功的你，论道沪上，为律师行业的未来擎炬燃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