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外来白银读明清二朝盛衰史之启示录
阅读明朝历史都会直接或间接涉及到有一个铁证:大明王朝开始是缺白银的,还面临着铜钱荒,一句话就是缺钱。
大明王朝在白金(白银)中不明不白中死去
无产阶级唯物历史史观:历史是人民创造的。学者波音还在这之后补充了:历史不仅是人民创造的,还是“人民币”创造的。
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和从距离今天比较近的20世纪40年代末蒋经国在上海“打老虎”失败(有学者指出打老虎的实质是在当时最繁华的上海市场买卖中强行推行金圆券。金圆券市值多少?依啥为本位?买卖方接受不?大老虎为啥不配合?是不是真的宋美龄干涉了?蒋家王朝失败了,换来的是土改工作已经进行如火如荼的中国共产党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今天依然坚挺的人民币。)足以说明人民对币的喜好和采用什么来确定货币和怎样确定货币确实是最重要动力因素(没有之一),因为一切活动必须归结到钱。
中华文明史到了宋朝之后,海上贸易比以往朝代更加兴盛,茶叶、瓷器和丝绸大量通过海路贸易远销到东南亚,进而到欧洲。宋朝以前的朝代主要是西域等陆上贸易到达这些地方,也就是陆上丝绸之路。接下来的元朝的海上贸易更加兴盛,福建泉州在元朝时期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港口之一。
阅读明朝历史都会直接或间接涉及到有一个铁证:大明王朝开始是缺白银的,还面临着铜钱荒,一句话就是缺钱。
宋及元朝的对外海洋贸易为郑和下西洋宝船打下坚实的造船技术基础。此为今人复制的郑和宝船模型,摘自百度百科网络共享资源
再来看张居正的“一条鞭”改革最核心内容。张居正改革(还包括考成法、关闭书院等等)有的大加称赞,有的说完全彻底失败。
张居正死后,当时万历皇帝及其憎恨此人,原因估计不是“一条鞭”,而是其他改革和张居正的为官清廉等等,这里不再啰嗦。
张居正的“一条鞭”改革最核心内容:赋及役一概以银两折纳,从而确立银子在赋役征收中的主体作用,从而直接导致银本位的货币制度。
又回到当时西欧。大航海时期,葡萄牙、西班牙和荷兰从美洲及非洲抢掠了大量黄金与白银及其他财富,尤其是西班牙在美洲发现的巨银矿中铸造了大量银币,西班牙黄金白银太多不得不把这些货币化的钱用于更大区域进行贸易。
非洲和美洲的文明显然没有进行过规模巨大的洲际贸易,所以黄金和白银对于当地文明更多是一种财富,而不是贸易交易的货币。
美洲这地方太神奇,起初玛雅文明和当地部落又不需要巨大的黄金和白银货币化交易,巨银矿成就了西班牙,也解决了大明王朝缺钱的窘迫。后来的美洲加州发现的巨金矿让美国在工业革命中超越英国和德国成为世界最大最强的工业国,直到今天。
明朝中后期带着强烈交易欲望的西班牙人于是来到了菲律宾,通过大明王朝的商人发现大明王朝生产的丝绸、茶叶及瓷器在西欧十分畅销,等同于西欧的香料和黄金,买卖双方愉快地交易着。大明王朝有了银子,就导致万历时期“一条鞭”登场,“一条鞭”还不是张居正首创。
大明王朝这三样东西都是今天西欧当时上流社会的身份标志。西班牙除了消费这些奢侈品,还不断用于军工生产,给海军建立巨船,叫无敌舰队。
英国排在葡萄牙、西班牙及荷兰之后,英国没钱只能建立小一些的船用于海军,而且不能造更大的船用于洲际贸易。英国在大航海中开始老受葡萄牙、西班牙及荷兰的打压,直到走狗屎运用机动灵活的小船打败西班牙无敌舰队之后就可以畅通无阻进行洲际贸易。从此,英国也慢慢在大航海中畅通无阻,也慢慢搞到钱然后有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也喜欢上茶叶、丝绸和瓷器。
后期西班牙银输入没有太多增加,加上西班牙无敌舰队被英国打败后开始没落,再加上大明朝的万历皇帝偏爱福王也给了很多白银,庞大的贪官系统和最著名的宦官魏忠贤贪污了很多白银,又要与辽东那里的后金打仗更等等,慢慢缺银子了。
市面上白银流通大大减少了,这对农业再生产产生了问题,而赋役是要交银子的。农业再生产出问题导致缺粮,那军队也会拖欠军饷的导致兵变,这些因素再加上陕西大旱,由此西北民变需要镇压、与后金打仗(早就可以扑灭没扑灭)、贪官系统、万历皇帝对福王的偏爱及木匠皇帝重用的魏忠贤贪污及小冰期到来等多重因素,大明财政空虚终于不堪重负倒下了。这些因素谁是最后一根稻草,众说纷纭。综合性来说,应该是茶叶、丝绸和瓷器出口没没有换来成倍数级需求的白银来填补这个越来越大无法弥补的财政亏空大窟窿让明朝倒下了。
一群流寇今天在陕西吃大户,明天又进入河南吃大户……统领镇压的头头得叫督师,往往也被这帮人搞得疲惫不堪。终于来到北京吃大明王朝最大的大户(皇帝,皇帝是名义上的大户,他也穷啊),皇帝被迫上吊,这一群人还侮辱了守山海关的吴三桂喜爱的女人陈圆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投奔清军,清军大举入关,明朝灭亡。
顺带说一下,一个海盗兼商人同时还是南明的福建水师头头叫郑芝龙在清兵攻入福建时投降了清军,还侮辱并杀害了他的一个日本老婆,这个老婆有个儿子叫郑成功在台湾以大航海贸易创下了很大基业,双方翻脸,然后清朝统治者主动失去了第一次有可能详细了解大航海贸易的机会。
大明朝灭亡告诉一个血的事实:没有银子那是万万不能的。但是是那个因素造成明朝倒下,是前面提到的因素还是没有依托银本位而发行纸币还是张居正的“一条鞭”造成的?今天的经济学无法用数字精准描述。最后不得不说一句:大明王朝在白银中死的不明不白。
被割断了经济命脉的大清王朝在白银中死的明明白白
17世纪60年代,英国开始工业革命,多年的大航海贸易让英国有了出色的海军和船炮,这时欧洲还是流行消费茶叶、丝绸和瓷器。
英国在大航海中笑到最后,葡萄牙、西班牙和荷兰都因为各自原因相继没落,英国有钱了开始工业革命,机器业大生产时代宣告到来。
1792年,马噶尔尼出使大清王朝,带来了很多产品,尤其枪炮和船的模型在今天看来更为耀眼,但是这并未引起大清王朝的注意。大清王朝还活在出口茶叶、丝绸和瓷器带来滚滚白银的醉生梦死生活中,赋役还是缴纳白银。
马噶尔尼带来的一种枪的图片,摘自百度共享图片
其实笔者看来,马噶尔尼的目的相当清楚,就是用英国的这些产品来换大清王朝的茶叶、丝绸和瓷器,大清王朝不清楚,而且今天的国内外学者大多数闭口不提,说这是朝贡,跟以前四方来朝带来梅花鹿说是麒麟骗大明赏赐一样。有的还说我天朝上国啥都有,不需要这些产品,有的干脆骂大清愚昧拒绝工业化等等,反正都有理。笔者说:有着多年洲际贸易交易的英国当时带着英国最拿手的产品,不仅仅是朝贡那么简单,他需要市场,即原材料市场和这些产品的买方市场啊!后来的历史完全证明英国就是想跟大清皇帝直接贸易,而不想通过中间商商人了。欧洲大航海贸易是本来就是从西欧皇室直接指令开始的啊,他们开始也缺钱啊!
由此大清统治者失去正视工业化大生产的第一次机会和第三次详细了解大航海贸易的机会。第二次是从大清统治者从郑成功后代手里夺得台湾。
大航海贸易中后期间,英国发行了纸币(金本位)和创办了中央银行,荷兰称霸航海时期有了期货、证券及股份公司这些尝试,英国后来还有了经济学家,西欧还有了近代的所有自然科学的创立,以后有了黄火药等等,以后的西欧更是拥有了两次工业革命的机器大工业。这时的交易显然对银本位的大清是越来越不利的,而且机器大工业对大清赖以生存的瓷器、茶叶和丝绸更有着深刻而致命的危机,大清没意识到,就是今天的读者都无法深刻意识到这一潜在的深层危机。
大清还是对英国贸易出超,出超的十分厉害,英国受不了。于是贪婪的商人在英国的海军保护下,带来鸦片。鸦片是商品吗?我不知道,经济学家也不敢下定义。由此第一次鸦片战争在英国的利炮下,大清不得不赔损坏和焚烧鸦片的钱等,乱起七八糟的算下来大清赔英国白银几百万两。
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林则徐和魏源当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写的《海国图志》有一些对策但无法从更本上应对英国坚船利炮,更没有深刻认识机器大工业在各行各业的好处。
一次鸦片战争后英国的机器大工业带来机制纱锭和机制布,有着价格和产量优势割断了大清农村男耕女织的自给自足的第一道大清经济命脉。农村日益贫困、农村富余劳动力和城市染布手工业者越来越受到冲击,太平天国来了,这次镇压也花费不少,洋务派几大巨头在这次镇压中先后登场。
紧接着二次鸦片战争来了,大清统治者面对英国的坚船利炮还是无能无力,只有赔款。慢慢地,英国在印度等地种植茶树,钻研瓷器,以后在丝绸方面更是有了机器大工业的丝绸厂和剿丝厂,慢慢地大清统治者赖以生存的第二道茶叶、丝绸和瓷器经济命脉被割断。
从综合来看大清当时的军事实力是需要提升的,大清的产业结构需要调整的,产业更需要升级换代,各行各业都需需要机器大工业化的。何况没有水师的后金就是后来的大清统治者无法了解洲际海洋越洋大航海,还拒绝三次主动详尽了解洲际大航海贸易流程和外部世界。拒绝了从马噶尔尼哪里详尽机器大工业的重要原因估计是天朝上国和四方来朝这个原因,而且根部没了解英国的所谓朝贡产品,马噶尔尼更不是汤若望。
崽卖爷田没经济头脑,第一次出手就赔几百万两,又被割断第一道经济命脉,接着二次鸦片战争又赔款,镇压太平天国的洋务派出场。
洋务派目的是师夷长技以自强(说白了就是不再被打),属于统治阶级洋务派还是没有深刻正视机器大工业,所以大清统治者失去第二次正视机器当工业在各行各业带来的好处的机会,仅仅陷入购买铁甲舰和制造军工产品的洋务运动中来求不再被打,大清又慢慢被割断出口茶叶、丝绸和瓷器的第二道经济命脉。越来越差钱的大清又赔款又没有了以前大量银子进口,又要买军舰自强,又要办没有竞争力和优势的军工洋务,又没有发行纸币,越来越差钱的大清在银子中明明白白走向死亡。
当时的主角大清统治集团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两道经济命脉被割断,枪炮赶不上西欧列强、美洲列强美国,甚至慢慢连日本都比不上。比不上日本让这次深埋的危机对洋务派是致命一击。
当时日本没有被列强割断经济命脉,日本也在买军舰和军工产品,而且更致命的是日本统治阶级集团早早就考察了西方机器大工业,派遣留学生,建立新军和创建新的军事学说,对机器大工业认识深度不亚于欧美列强。对于日本这些巨大变化,大清的李鸿章可能都还被蒙在鼓里,而第一经办人袁世凯对日本的涉及朝鲜事务的底牌完全不知。
其实袁世凯在朝鲜与日本的军事斗争早就开始,因而日本对大清的军事打击准备早就开始。宗泽亚说袁世凯对于甲午海战争还没开始时日本也要出兵朝鲜深感震惊,李熬说李鸿章根本不想打甲午战争这都是对的,袁世凯借给朝鲜几千兵力用于平叛朝鲜的起义,日本偷袭大清高升号运兵船,甲午战争打响。大清统治者和北洋水师完全没有准备充分啊,这仗无法打。
无论军舰谁优谁劣,日本海军与大清综合实力当时确实不相上下,日本却是举全国之力像赌徒梭哈一样来打大清北洋水师,况且日本战术更胜一筹,天平开始往日本方倾斜。
学者宗泽亚研究,当时大清北洋水师有很多水雷,如果运用得当事先布雷,日本要偷袭估计历史结果又是另外一种结局。
甲午海战给了清朝重重一击,洋务派的洋务运动不是自强而是被动陷入自杀,加上赔款和有可能带来机器大工业的洋务运动的死刑宣判,清朝爆炸只是一根火柴。这根火柴还是拜甲午战败所赐,组建新军。大清统治者还想依靠军事自强,被打不够,还要挨打一次,经济命脉都被割断了的大清统治者还想回光返照。
最后一次被打是庚子拳乱。据学者也是洋顾问的英国威尔研究是这样的:在戊戌变法失败后,在小站练兵握有兵权的袁世凯出卖了改革派而被升任山东巡抚,此时农村日益穷困,在山东这里冒出“拳民”,有咒语和魔法,而且还有组织(类似宗教组织,跟太平天国拜上帝教一样吸引穷困农民),其实就是义和团(估计拜太平天国后期捻军所赐),袁世凯观察他们几个月,如是打定主意把他们故意往首善之区北京和天津一带,在这里受大清统治者引诱,把他们旗帜的口号由“反清灭洋”改为“扶清灭洋”,于是义和团顶着子弹去打洋人,当了炮灰,慈禧太后和皇帝去了西安,八国联军烧杀抢掠,又得到赔款。这一次挨打说明小镇练兵和洋务运动彻底失败,大清回光返照不行了。
今人大骂义和团愚昧,是的,很对。原来背后居然是袁世凯和慈禧这些统治者们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这分明就是一个馊主意,宣告了除了袁世凯以外的大清统治者死得更快一点,对大清判了死刑(缓期十一年必须执行的死刑),羽翼丰满远胜其他大清统治者的袁世凯却得到机会替代大清王朝。
袁世凯称帝图片,摘自百度共享图片
热血青年新军在武昌对大清统治者和列强的可恶日益不满,于是决定干点事情就是打响推翻清朝的第一枪,武昌首义只是一根火柴,他并未直接导致封建王朝被推翻反而成就袁世凯最后又封建复辟当了皇帝。大清在白银中被割断经济命脉又苟延残踹活了十一年,在白银中确实是死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啊!
启示录
大明王朝在白银中不明不白死去,粮食再生产出现大问题是一个因素,所以直到今天粮食安全是一个问题,必须重视。必须重视农业。
大清被割断土布和茶叶、丝绸和瓷器这两道经济命脉,大清在白银中死的明明白白。有钱不注重产业转型,不建立一支经济负担的起又够用的远洋海军,不注重构成经济命脉支柱产业的升级,不重视人才和教育,不重视基础科学,不注重科技创新,不重视科学和科技在劳动生产力的作用等等,不重视机器大工业,有钱也不是万能的。
今天国际贸易是以美元结算,以美元为外汇储备。重读这些历史要明白:一国的货币对经济发展非常重要(货币搞不好,一切免谈。为啥要多个国家联合搞欧元制约美元霸权就可明白),科技创新是第一生产力,基础科学研究投入是无法用收益来计算的,教育更是需要加大投入的(最好是免费教育),产业结构调整是必须的,大工业化生产的产业升级也是必须的,有的领域机器大工业是人力的多少倍,能源是制约经济发展至关重要的因素(这次俄乌冲突导致西欧能源危机对经济的杀伤力还没开始显现),等等启示,最后还要明白鸡蛋还要放在多个篮子是一个永恒不变的经济学投资真理。
今天的美元霸权绑定石油,图片摘自百度共享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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